总裁娶我是因为我长得像他的白月光。 婚后三年,他对我百般温柔却从不碰我。
直到白月光回国,他递给我离婚协议:“她回来了,你可以走了。” 我笑着签字,
摘下特意戴上的棕色美瞳露出原本的灰眸。 看着他突然惨白的脸,我轻笑:“恭喜你,
终于赶走了你最恨的仇人之女。” 保镖递来新的身份证,
照片旁的名字竟是他白月光真正的本名。---客厅里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的光,
均匀地洒在沈怀瑾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他放下银质刀叉,用餐巾优雅地按了按嘴角,
动作一丝不苟,如同过去的一千多个日夜。“她明天的航班回国。”他开口,
声音是一贯的平稳,听不出半分波澜,像在陈述一份无关紧要的商业合同条款,
“公寓和补偿已经安排好,律师下午会送离婚协议过来。”我正小口啜着汤,闻言,
瓷勺在碗沿极轻地磕碰出一声细响。三年了,我扮演他温顺安静的妻子,
学着他“白月光”的喜好,穿她喜欢的杏色裙子,用她惯用的那款鸢尾花淡香,
甚至戴上特意定制的棕色美瞳,遮盖我天生略显寡淡的灰眸。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比我预想的,似乎还要快上一点。“好。”我抬起头,
对他露出一个练习过无数次的、温婉柔顺的笑,像最称职的替身演员终于听到了杀青的通知,
“需要我提前把行李收拾好吗?”沈怀瑾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或许有半秒的迟疑,
但也可能只是灯光晃过的错觉。他眼底深处那片我永远也触碰不到的深海,
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惊起。他习惯了这三年来我的绝对顺从。“不必。你的东西,可以慢慢搬。
”他语气淡漠,“那套翡翠首饰,你可以带走。”他指的是他去年拍下送我的一套顶级翡翠,
价值连城,像给养了多年的宠物一件昂贵的告别礼物。我猜,
那大概也是他“白月光”会喜欢的东西。“谢谢。”我垂下眼睫,继续小口喝汤,
味道有些凉了,腻在舌尖。下午,律师准时到来。厚厚的协议放在茶几上,
条款优厚得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感恩戴德。我拿起笔,没有翻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笔尖悬停,我忽然问:“这三年,你对我有过哪怕一刻,不是透过我看别人吗?
”沈怀瑾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却疏离。他沉默了几秒,回答:“你一直很懂事。”懂了。
我笑了笑,不再犹豫,利落地签下“林晚”这个名字——他给我的名字,
据说是他白月光小时候曾用过的名。扔下笔,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有些突兀。我抬起手,
指尖轻轻触上自己的眼帘。这个动作让沈怀瑾转过了身。在他微带疑惑的注视下,
我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那双戴了整整三年的棕色美瞳。视野有一瞬间的模糊,随即恢复清晰,
更透亮的光线涌入眼中。我眨了眨眼,感受着久违的、毫无阻隔的松快,然后,
直直地看向他。那双他从未见过、却本该无比熟悉的浅灰色眼眸,
彻底暴露在水晶吊灯的光芒下。沈怀瑾脸上的平静,如同脆弱的玻璃被重锤击中,
瞬间支离破碎。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似乎都在那一刻停滞了,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惨白,甚至踉跄着后退了半步,撞上了冰冷的玻璃窗。
“你……”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死死扼住,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震惊、难以置信,
以及一种近乎恐慌的情绪,在他眼中疯狂翻涌。看着他骤然天翻地覆的模样,
我竟感到一股奇异的平静,甚至轻轻笑出了声。“很意外吗,沈总?
”我的声音不再刻意放软,恢复了原本的声线,
带着一丝他自己或许都未曾察觉的冷淡和嘲弄,“恭喜你啊。花了三年时间,
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最后终于成功地把你这辈子最恨的、害得你家破人亡的仇人的女儿,
亲手捧上天,再一脚踹开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
精准地扎进他此刻最不堪的痛处。沈怀瑾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那双向来运筹帷幄、冷静得近乎无情的眼眸里,此刻是天崩地裂的混乱。
他像是第一次真正地看清我,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在这时,
客厅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名穿着黑色西装、体格健硕的保镖走了进来,目不斜视,
径直来到我身边,微微躬身,递上一张崭新的卡片。我没有看沈怀瑾,径直接过。
那是一张刚刚出炉的身份证明。我垂眸,指尖捏着那张卡片,将它翻转,
正对着脸色惨白如纸的沈怀瑾。照片上是我,
但名字那一栏——赫然印着两个他绝对意想不到的字。
那是他心尖上的白月光、他等待多年、如今终于盼回国的那个女人,
真正的、不为人知的、出生时登记的本名。一个他或许都从未知晓的名字。照片旁,
那个名字清晰无比。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沈怀瑾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当头劈中,
僵立在原地,血液从他脸上彻底褪尽,
那是一种比刚才见到我灰眸时更甚的、彻骨的惊恐与骇然。他死死地盯着那张身份证,
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荒谬、最不可思议、最恐怖的一幕。
他所有的认知,在这一刻,被砸得粉碎。我收回身份证,指尖在冰冷的卡片上轻轻一弹,
发出清脆的声响。“戏谢幕了,沈总。”声音轻快,甚至带着一丝解脱的意味。说完,
我不再看他那张彻底崩塌的脸,转身,踩着三年来看似柔软实则步步荆棘的路,走向门外。
门外阳光炽烈,刺得我微微眯起了那双恢复了本来颜色的灰眸。
保镖沉默地跟在我身后半步的距离,替我拉开车门。引擎发动,
车子平稳地驶离这座困了我三年的华丽牢笼。我靠在椅背上,
看着后视镜里那栋飞速缩小的别墅,看着那个或许还僵立在客厅落地窗前的模糊身影。
指尖无意识地在崭新的身份证上摩挲,那凸起的字体烙印着一段被彻底掩埋的过去。
车厢内只有空调低沉的运作声。许久,我闭上眼,轻轻吁出一口气。车窗外的风呼啸而过,
像是吹散了什么,又像是带来了什么。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流淌成一条斑斓的河。
司机透过后视镜小心地看了一眼,低声询问:“小姐,接下来去哪里?
”我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那些熟悉的、陌生的光影划过我浅灰色的瞳孔,
没有立刻回答。去哪里?这三年,每一天我都在等这一刻,设想这一刻。
可真当铁门在身后关闭,那栋耗尽心力扮演的“家”消失在视野尽头,
一种巨大的、近乎虚无的空茫感反而率先涌了上来,冲刷着原本以为会有的淋漓畅快。恨吗?
自然是恨的。恨他的利用,恨他的眼盲,恨他把我当成另一个人的影子,
恨他给予又随时准备收回的、那些虚假的温柔。
这些恨意是支撑我度过无数个独自等待夜晚的薪柴。可更多的,是疲憊。
一种从骨缝里渗出来的、演累了也装累了的疲惫。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带来一丝细微的痛感,将我从失神中拽回。我重新聚焦目光,
看向车内后视镜里司机等待的双眼。“去……”我刚吐出一个字,声音有些干涩,
清了清嗓子,才报出一个市中心顶级公寓的地址。那是很早以前,
就有人为我准备好的落脚处,安全,隐蔽,且绝不会被沈怀瑾轻易找到。“是。”司机应声,
车子在前方路口流畅地转向,汇入另一条车河。我再次靠回椅背,这一次,
努力将那些翻腾的情绪压下。现在不是沉溺的时候。沈怀瑾不是傻子,最初的震惊过后,
他很快就会反应过来,随之而来的将是滔天的怒火和不计代价的追查。他需要弄明白,
他这个温顺的“替身”妻子,怎么会变成拿着他白月光真正身份的人。
而他那位刚刚回国的、真正的“白月光”……我唇角弯起一个没有任何笑意的弧度。明天,
或者很快,就会有一场真正的好戏看了。不知道沈怀瑾要用什么样的表情,
去面对他失而复得的“初恋”。车子驶入地下车库,电梯直达顶层。
公寓是指纹和密码双重锁,我按下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数字,嘀一声轻响,
厚重的门向两侧滑开。开阔的视野,极简的装修,冷感的色调,一切家具物品崭新而昂贵,
缺乏生活气息,像一套精致的样品间,但也足够安全。
我踢掉脚上那双为了迎合沈怀瑾喜好而常穿的中跟鞋,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万家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曾经,
我也住在这样俯瞰众生的高处,后来家散了,天塌了,我被迫隐姓埋名,跌入泥沼。
直到三年前,被沈怀瑾偶然发现,被他当成另一个女人的替身,
重新捡回这玻璃铸就的金色鸟笼。多讽刺。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打破了满室的寂静。
是一个没有署名的海外号码。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才慢慢接起,放到耳边。
电话那头沉默着,只有清浅的、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我也没说话。过了足足半分钟,
那边才传来极轻的一声叹息,然后是一个低沉的、经过处理的男声,
听不出年纪和原本的音色:“顺利吗?”“嗯。”我应了一声,“出来了。”“情绪怎么样?
”那边问得直接。我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灰眸里没什么情绪:“还好。”“别心软。
”那头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沈家欠你的,不止三年。
”我的心像是被这句话刺了一下,微微缩紧。“我知道。”我闭上眼,“……爸。
”电话那头沉默了更久,久到我以为信号已经中断时,那个声音才再次响起,
似乎比刚才更哑了一点:“早点休息。暂时不要主动联系。”通话戛然而止。我握着手机,
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爸。这个称呼在舌尖滚过,
带着铁锈般的腥味和遥远的陌生感。是他,我父亲昔日最信任、最后却反插一刀的副手,
如今在海外不知何处操控着棋局的人,告诉我沈怀瑾的计划,给我制造了新的身份,
将我推回到沈怀瑾身边,又在我任务完成时,准时接应。他说,沈家欠我们的,要拿回来。
他说,小晞,你是最关键的那一步棋。是的,我不叫林晚,
也不是身份证上那个象征着沈怀瑾白月光本名的字符。我有自己的名字,
一个几乎快要被我自己遗忘的名字——温晞。曾经温家的大小姐,
后来家破人亡、四处躲藏的孤女。水龙头流出冰冷的水,我掬起一捧扑在脸上,
刺骨的凉意让我猛地一颤,彻底清醒过来。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眶却微微发红,
那双浅灰色的瞳孔里,情绪翻滚,最终沉淀为一片冰冷的决心。不能心软。
沈怀瑾这三年的“好”,是裹着蜜糖的砒霜,是透过我在爱别人。
他宠溺的是他想象中的幻影,呵护的是他求而不得的执念。一旦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知道我是他生意场上死对头、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最终家破人亡的温家的女儿,
他的手段只会比现在狠戾千百倍。更何况,
他如今视若珍宝的白月光……门口传来极轻的叩门声。我警惕地转身,走到门边,
透过猫眼向外看。是刚才那个送我回来的保镖,去而复返。他手里提着一个纸袋。我打开门。
“小姐。”他将纸袋递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刚送到的。另外,楼下和附近都安排了人,
您放心休息。”我接过纸袋,里面是换洗衣物和一些简单的洗漱用品,还有一部全新的手机。
“他那边有什么动静?”我问。“沈总的车在别墅门口停了很久,后来开走了。
目前还没有大规模查探的迹象,可能还在……消化。”保镖措辞谨慎。我点点头:“辛苦了。
”关上门,世界重归寂静。我拆开新手机,装上卡,第一个跳出来的信息,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发来的彩信。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点开图片的瞬间,
我的呼吸屏住了。那是一张有些年头的照片,像素不高,带着旧时光特有的模糊质感。
照片上是两个勾肩搭背的少年,站在一片似乎是工地的空地上,背景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