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仙门考核
晨雾未散，山风凛冽。
萧辰站在第一级台阶上，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距离铁砧融入眉心己经过去三天，但那股灼烧感仍未消退。
每当他闭上眼睛，那些血色符文就会在黑暗中浮现——**“弑天者，永镇九幽”**。
“下一个！”
执事弟子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萧辰抬头望去，测灵碑前排起长龙，今日来参加考核的少年不下千人，却安静得只能听见山风掠过衣袂的沙沙声。
“姓名？”
执事弟子头也不抬地问道。
“萧辰，青云镇人。”
毛笔突然一顿，执事弟子抬头打量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你就是那个打伤周阳师兄的……铁匠？”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人群如潮水般分开，周阳拥着一个红袍青年走来。
那人袖口绣着金色火焰纹，每踏出一步，石阶上便留下一道焦痕。
“是内门的周炎师兄！”
有人低声惊呼，“据说他己经筑基大圆满，距离金丹只差一步！”
萧辰的皮肤突然刺痛起来。
不是恐惧，而是体内那股暖流自行运转，仿佛遇到天敌的野兽。
周炎经过他身旁时，突然驻足。
“就是你啊。”
周炎轻笑，指尖跃动着一簇青色火苗，“能让洛长老破例的……铁匠？”
火苗骤然暴涨，热浪扑面而来。
萧辰下意识后退，脚跟却撞到了什么柔软之物。
“啊！”
一声轻呼响起，萧辰回头，看见一个跌坐在地的紫衣少女。
她怀中抱着一本厚重的典籍，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淡粉色的桃花印记。
“对不住！”
萧辰伸手去扶，却在触及她指尖的瞬间僵住——少女的肌肤凉得像玉，而他体内的暖流却突然变得滚烫！
周炎的笑声传来：“柳梦璃？
你这天生媚骨的废物也敢来考核？”
他转向萧辰，眼中带着讥讽，“小子，碰过她的男人都会倒霉三年，你……”“请师兄赐教。”
萧辰突然打断他，声音大得自己都吃了一惊，“测灵碑在前，弟子只想专心考核。”
山门骤然寂静。
周炎眼中火光一闪，一缕火毒悄然渗入萧辰肩膀：“好，很好……我等着看，一个铁匠能测出什么灵根。”
---萧辰强忍肩头灼痛，走向测灵碑。
擦肩而过时，柳梦璃突然低语：“别碰碑顶的……”执事弟子高喝：“手按碑面，灌注灵气！”
测灵碑通体晶莹，顶部镶嵌着七枚玉珠。
萧辰深吸一口气，手掌贴上冰凉碑面——**轰！
**碑内骤然传出江河奔涌之声，七枚玉珠同时亮起，又接连炸裂！
碑面浮现出扭曲的古老文字，萧辰莫名读懂其中含义——“禁忌。”
“这……这不可能！”
执事弟子踉跄后退，“测灵碑传承千年，从未……”“放肆！”
戒律长老从云台飞落，袖中射出七道金光，试图镇压测灵碑。
然而金光触及碑面的刹那，那些古老文字竟如活物般缠向萧辰手腕！
剧痛袭来，萧辰看见自己掌心再次浮现黑纹，这次它们组成清晰的图案——**一柄被九道锁链束缚的剑**。
“混沌体！”
戒律长老脸色剧变，祭出一柄金色小剑，“此子不祥，当诛！”
金剑破空而来，萧辰却动弹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天外飞来一道冰虹——“铛——！”
洛清璇的冰剑将金剑斩为两截。
她飘然落在测灵碑上，白衣胜雪，声音冷冽：“青云宗何时轮到一块石头决定命运了？”
戒律长老怒喝：“洛清璇！
你可知混沌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洛清璇剑尖轻挑，测灵碑上的古老文字竟被她生生剜下，“你们那套规矩，该改改了。”
文字碎片在空中燃烧，化作九道火环环绕萧辰。
每个火环内都有微小符文流转，与他掌心的剑印遥相呼应。
山门处传来冷笑：“好个狂徒。”
周炎缓步走来，手中托着一盏青铜古灯，“按宗规，来历不明者需过‘问心灯’考验。”
洛清璇冰眸微眯：“问心灯需三位长***决。”
“巧了。”
周炎轻笑，灯芯突然燃起三色火焰，“家师与两位师叔，正在云台观礼。”
萧辰这才发现，高空云台上端坐着三道身影。
居中老者白须垂胸，袖口绣着与周炎相同的火焰纹。
他隔空一点，问心灯便飞到萧辰头顶。
“若心怀鬼胎，灯灭人亡。”
周炎阴森森地补充。
灯焰暴涨，萧辰眼前浮现幻象——- 铁砧、血色符文、老李头伤口下的金光……- 最诡异的是，幻象中竟有一个与洛清璇容貌相同的女子，被锁在冰棺之中！
“啊！”
萧辰抱头跪倒，眉心铁砧印记灼亮如烙铁。
灯焰剧烈摇晃，眼看就要熄灭……“师兄且慢！”
清越女声打破僵局。
柳梦璃不知何时挤到前排，她咬破指尖，弹出一滴血珠——滴答。
血珠融入灯焰的刹那，萧辰体内翻腾的混沌气突然平静下来。
灯焰稳定成纯净的青色，映照出戒律长老铁青的脸。
“问心灯验毕，此子无碍。”
云台上传来淡漠宣告。
洛清璇收剑入鞘：“现在，还有人反对他入门吗？”
无人应答。
她拎起虚脱的萧辰，转身离去。
周炎突然高声道：“按惯例，新弟子该由诸位长老挑选！”
洛清璇脚步不停，只留下一句：“我收了。”
后山竹林，洛清璇的洞府前。
萧辰趴在青石上剧烈咳嗽，每咳一声都带出几点黑血。
洛清璇并指按在他后颈，寒意顺脊椎而下，压制着体内暴走的混沌气。
“混沌初醒，需以特殊法门引导。”
她甩去指尖冰霜，“从今日起，你是我记名弟子。”
萧辰勉强坐起：“师尊，那测灵碑……”“上古遗物，专为检测禁忌体质。”
洛清璇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九道锁链纹身，“我也有。”
萧辰瞪大眼睛。
那些纹路与他掌心的剑印如出一辙，只是多了八道封印。
“今日之事有三忌。”
洛清璇竖起三根手指，“一忌在人前显露混沌气，二忌接触仙界来物，三忌……”她突然蹙眉，“你身上怎么有妖血气息？”
萧辰想起柳梦璃那滴血：“是考核时一位姑娘……”洛清璇的冰剑骤然抵住他咽喉：“名字？”
“柳……柳梦璃。”
剑尖微微一颤。
洛清璇收剑转身，声音飘忽：“天生媚骨的那个丫头？
有意思……混沌体与天妖血竟能共鸣。”
她甩给萧辰一块玉简：“《寒玉诀》，能暂时压制混沌气。
每月朔月来后山接受疏导。”
顿了顿，又冷声道，“离那柳梦璃远点，她的血会***你体质觉醒。”
萧辰握紧玉简，掌心剑印隐隐发烫。
他不知该不该告诉师尊——此刻，他竟能清晰感知到柳梦璃的方位……就像黑暗中，能看见一盏紫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