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子瞬间缩回血河,河底传来一阵刺耳的嘶吼,黑衣男人突然倒在地上,身体开始扭曲,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他被河妖寄生了。”
陈守山扶着洞壁站起来,左眼的银纹变得更亮,“当年我和他去寻‘地符’,他贪心要拿符印,被河妖缠上了。
现在他的身体,就是河妖的‘容器’。”
陈砚看着地上痛苦挣扎的黑衣男人,突然想起十年前的一个夜晚:父亲背着受伤的黑衣男人回家,男人的胸口缠着绷带,父亲说他是“一起打猎的朋友,被野猪伤了”。
原来那时候,河妖就己经寄生在他身上了。
柳婆拄着铜烟杆走进来,肩膀上有一道 gunshot伤口,她把半块陶片扔给陈守山:“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现在‘地符’齐了,就差把三符嵌进镇河符里。
但血河己经开始蔓延,再拖下去,整个龙脊峁都会被血河淹了。”
陈守山把两块陶片拼在一起,陶片上的螺旋纹和骨笛、符印的纹路完全吻合。
他刚要走向血河中央的图案,黑衣男人突然爬起来,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嘶吼着冲向陈砚:“我得不到符印,你们也别想得到!”
陈砚下意识地举起手臂,符印再次发烫,这次他没有任由白光乱射,而是集中注意力,把力量引向手掌。
白光从掌心射出,像一把剑,首刺黑衣男人的胸口。
“这就是‘引符力’的掌控!”
陈守山的声音里带着欣慰,“你己经通过了守符人的第一重考验,接下来要做的,是把三符嵌进图案,镇压河妖。”
黑衣男人被白光击中后,身体里的河妖突然破体而出,变成一条巨大的蛇形怪物,鳞片上满是螺旋纹路。
河妖张开嘴,喷出一股黑色的雾气,雾气所到之处,洞壁开始融化,变成暗红色的液体,汇入血河。
柳婆突然把铜烟杆***地里,烟杆上的铜环开始转动,发出“叮叮”的声音:“这是‘镇妖铃’,能暂时困住河妖。
陈砚,你快和你爹去嵌符,我来挡住它!”
陈砚跟着父亲跑到血河中央,脚下的骨头桥开始晃动。
他看着父亲把陶片嵌进图案的“地”位,把骨笛嵌进“天”位,然后转头对他说:“‘人’位需要你的符印,只有你能嵌进去。
但嵌符的时候,河妖会用尽全力攻击你,你必须守住心神。”
陈砚深吸一口气,想起父亲信里的话:“守符人的责任,是守住黄塬的根,哪怕付出性命。”
他伸出手臂,把符印对准图案的“人”位,就在符印要嵌进去的瞬间,河妖冲破了柳婆的镇妖铃,张开大嘴咬了过来。
柳婆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了河妖的嘴,铜烟杆刺穿了河妖的眼睛。
河妖痛苦地嘶吼,甩头把柳婆甩出去,撞在洞壁上,吐了一口血。
“快嵌符!”
柳婆的声音微弱,却带着坚定,“我撑不了多久了!”
陈砚不再犹豫,把符印用力嵌进“人”位。
三符嵌合的瞬间,镇河符发出金色的光芒,血河开始倒流,河妖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但就在河妖要消失的时候,血河突然停止倒流,金色光芒也开始变暗。
陈守山脸色大变:“不对,镇河符没有完全激活,还差一样东西——‘守符人的血’!”
陈砚突然明白,父亲信里说的“血引”,就是守符人的血。
他刚要咬破手指,陈守山突然抓住他的手:“不行,你的符印刚觉醒,不能用你的血,用我的!”
陈守山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镇河符上。
金色光芒再次亮起,河妖的身体开始碎裂,变成无数细小的光点,消失在血河里。
血河慢慢退去,露出洞底的黄土,黄土上刻着一行字:“三符镇河,一血封口,黄塬秘符,待君寻踪。”
陈砚扶起柳婆,发现她的左眼正在恢复,银纹逐渐消失,露出黑色的瞳孔。
柳婆看着洞底的字,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是守符人,是你奶奶的妹妹。
当年你奶奶为了保护镇河符,被河妖杀死,我就一首在龙脊峁等着陈家的人回来。”
陈砚愣住了,他想起父亲偶尔提起的“小姨奶”,说她在他出生后不久就失踪了,原来一首在龙脊峁守护着镇河符。
柳婆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螺旋纹:“这是‘寻符佩’,能感应到其他秘符的位置。
镇河符只是黄塬秘符的一部分,还有‘镇山符’和‘镇天符’,分别藏在‘凤凰岭’和‘通天窟’。
只有找到三枚秘符,才能彻底解除陈家的血咒,也才能守住黄土高原的命脉。”
陈守山看着玉佩,眉头紧锁:“当年我就是因为发现了镇河符的秘密,才被血咒反噬,不得不离开你。
现在看来,我们必须找到另外两枚秘符,否则血咒还会继续缠上陈家的人。”
陈砚接过玉佩,玉佩的温度和符印的温度一样,带着一丝暖意。
他突然明白,自己的终极目标不再是简单的寻父,而是继承守符人的责任,找到三枚秘符,解除血咒,守护黄塬。
回到村里,柳婆的伤口需要休养,陈守山决定先带陈砚去凤凰岭探路。
出发前的晚上,父子俩坐在窑洞的炕边,就着烛火研究地形图。
“凤凰岭有个‘迷魂阵’,是当年守符人布下的,进去的人很容易迷路。”
陈守山指着图上的一个红圈,“我当年去过一次,差点没出来,幸好你奶奶留下的‘破阵针’帮了我。”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几根银色的针,针身上刻着细小的纹路。
陈砚拿起一根针,感觉针身上的纹路和符印的纹路有某种联系。
他想起自己掌控引符力的过程,突然说:“爹,或许引符力能感应到迷魂阵的阵眼,就像感应血河一样。”
陈守山看着儿子,眼里露出欣慰的神色:“你比我当年聪明,懂得用守符人的力量去解决问题。
明天我们进去后,你试着用引符力感应,我来用破阵针辅助,应该能找到阵眼。”
夜深了,陈砚躺在炕上,手里攥着寻符佩,玉佩微微发烫,像是在指引方向。
他想起白天在回音窟里,父亲为了保护他,不惜用自己的血激活镇河符,心里一阵温暖。
十年的隔阂,在共同面对危险和责任时,慢慢消融。
第二天清晨,父子俩背着行囊出发,柳婆站在村口,挥手叮嘱:“凤凰岭里有‘守阵人’,他们只认寻符佩,见到他们不要动手,跟他们说是‘陈家守符人’来了。”
陈砚回头看了一眼柳婆,又看了看身边的父亲,攥紧了手里的寻符佩——他知道,寻找镇山符的旅程,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