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孕检单,手都在抖。
那两条鲜红的杠,像是我和顾衍声三年感情的勋章。
我小心翼翼地把验孕棒放进口袋,打车去他的半山别墅,想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可推开那扇虚掩的雕花木门时,迎接我的不是他温暖的怀抱,而是一室的烛光,以及烛光下,他与另一个女人拥吻的剪影。
满屋子的朋友都在起哄,声音刺耳又欢快。
“亲一个!亲一个!”
有人眼尖看到了我,怪叫一声:“哟,正主回来了!”
顾衍声终于放开了怀里的沈言卿,他看到我,眉头下意识地蹙起,语气里满是不耐和冰冷:“你怎么来了?不知道敲门?”
沈言卿依偎在他怀里,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声音却又软又无辜:“声哥,都怪我,忘了锁门。苏诺姐,你别误会啊,我们……”
“误会?”
我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口袋里的验孕棒硌得我生疼,提醒着我刚刚有多么天真和喜悦。
“我误会你们在给沈小姐过生日?”
我环视一圈,墙上挂着“祝言卿生日快乐”的横幅,桌上是巨大的三层蛋糕,周围是我们共同的朋友,此刻他们脸上的表情,混杂着尴尬、看戏和一丝丝的幸灾乐祸。
“还是误会你们在接吻?”
我的目光最终落回到顾衍声那张英俊却冷漠的脸上。
他是我爱了三年的男人,京圈里众星捧月的太子爷,此刻,他却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一样看着我。
“苏诺,你闹够了没有?”
顾衍声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警告的意味,“今天是言卿的生日,别在这里扫兴。”
沈言卿从他怀里钻出来,走到我面前,亲昵地想挽我的胳膊,被我面无表情地躲开。
她也不尴尬,泫然欲泣地看着我:“苏诺姐,你真的误会了,刚刚那是游戏惩罚……我们大家都在呢,声哥只是……”
“只是什么?”
我冷冷地打断她,“只是把我当傻子,还是把你当宝贝?”
我的话像一记耳光,让现场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一个平时跟顾衍声玩得很好的富二代站出来打圆场:“哎呀,苏诺,多大点事儿啊。就是玩个游戏,你别当真嘛。声哥心里只有你,我们都知道的。”
另一个女的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言卿刚从国外回来,声哥就是尽地主之谊,给她办个派对接风洗尘,你别多想。”
尽地主之谊?
尽到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他的“白月光”深情拥吻吗?
我看着顾衍声,他始终没有解释一句,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都别说了。苏诺,你要是累了就先上楼休息,别在这里影响大家心情。”
影响大家心情。
原来我只是一个会影响他和他朋友们心情的存在。
我的心一寸寸冷下去,像被浸入了极北的冰海。
“顾衍声,”我叫他的名字,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我们在一起三年,你为我过过一次生日吗?”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我替他回答:“没有。一次都没有。”
“你送过我最贵的礼物,是一条价值五万的项链。你猜,沈言卿脖子上那条‘深海之心’,价值多少?”
满室寂静。
所有人都知道,那条项链是上个月在巴黎拍卖会上拍出的天价珠宝,成交价八位数。
当时新闻还报道了,买家是神秘的中国富豪。
原来,那个神秘富豪,就是我的男朋友。
沈言卿下意识地捂住了脖子上的项链,脸色有些发白。
顾衍声的脸色也终于变了,他上前一步,想抓住我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苏诺,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
我想掏出那根验孕棒,狠狠砸在他脸上。
我想问问他,当他一掷千金为白月光博取欢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家里还有一个傻子,正满心欢喜地怀着他的孩子,计划着我们的未来。
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一片苦涩。
我说不出口。
在这样的场景下,这个孩子,只会成为更大的笑话。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顾衍声,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