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告白进行时，以及史诗级翻车初夏的傍晚，江州大学的中心广场，华灯初上，人流如织。
“答应他！答应他！”起哄声、口哨声、掌声混杂在一起，围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
圈子中央，站着三个人。左边，是这场告白戏的男主角，林舟。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白T恤、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手里紧紧攥着一束包装得略显笨拙的红色玫瑰花，十一朵，象征一生一世。
他脸上带着点青涩的紧张，眼神却亮得惊人，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孩。中间，是女主角，陈悦，
经管学院的系花。一身淡粉色的雪纺连衣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
长发微卷，在夕阳余晖下确实有几分动人的光彩。只是此刻，她漂亮的眉毛微微蹙着，
眼神里没有感动，只有一种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和审视。右边，
则是刚刚赶到的“意外嘉宾”，张浩。体育特招生，家里做建材生意，标准的富二代。
一身明显价值不菲的潮牌，手腕上那块亮闪闪的欧米茄海马系列腕表格外扎眼。
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陈悦肩上，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居高临下的笑容，看着林舟，
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滑稽戏。“林舟，”陈悦终于开口了，声音清脆，却带着冰碴子，
“你闹够了没有？”起哄声瞬间小了下去，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林舟脸上的紧张褪去了一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坚持：“陈悦，我喜欢你。从大一开始就喜欢。
我知道我可能不够好，但我会努力……”“努力？”陈悦打断他，嗤笑一声，
那笑声像针一样扎人，“林舟，你拿什么努力？拿你食堂打饭多刷二两米的努力，
还是拿你期末泡图书馆蹭空调的努力？”她顿了顿，
目光像扫描仪一样从林舟的头顶扫到脚底，语气里的嘲讽几乎凝成了实质：“你看看你，
全身上下，包括你手里这束打折处理的玫瑰花，加起来值五百块钱吗？
”围观人群中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张浩配合地发出一声轻蔑的“呵”，
把玩着陈悦肩头的一缕头发，慢悠悠地加了一句：“悦悦，别这么说嘛，
说不定人家这身行头，是掏空了半个月生活费置办的呢？”陈悦像是被提醒了，
伸手从自己精心打理的长发上取下一个亮晶晶的水晶发卡，在林舟眼前晃了晃，阳光折射下，
发卡闪烁着廉价但刺眼的光芒。“看到没？就这个，施华洛世奇的基础款，五百八。
”她红唇勾起，吐出的话语却刻薄无比，“够你省吃俭用活三个月了吧？林舟，
喜欢不是用嘴说的，是要有资本的。你，配吗？”“配吗”两个字，像两记响亮的耳光，
抽在安静的空气里。不少人露出不忍卒睹的表情，也有人幸灾乐祸地拿出手机拍摄。
林舟沉默着。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但眼神里的光却没有熄灭，反而沉淀下来，
变成一种更深沉的东西。他没有看那个发卡，也没有看趾高气扬的张浩，
只是静静地看着陈悦，看着这个他曾经默默关注了两年，以为单纯善良的女孩。几秒钟后，
在所有人以为他会羞愧难当、落荒而逃的时候，他却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事。
他缓缓地从那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口袋里，
掏出了手机——一款屏幕甚至有几道细微裂纹的老旧国产智能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
然后，他非常自然地把手机贴到了耳边。整个广场安静得能听到风吹过香樟树叶的沙沙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陈悦和张浩。这剧本不对啊？他不是应该哭着跑开，或者恼羞成怒吗？
打电话？报警吗？还是叫兄弟来撑场子？然后，他们听到了林舟对着手机听筒，
用一种清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无奈调侃的语气说道：“喂，爸。”“嗯，听见了吗？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倾听电话那头的回应，
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陈悦手中那个价值“三个月生活费”的发卡，
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所以，咱家那架直升机，什么时候能到？
”………………静。死一般的寂静。风停了，树叶不响了，
连远处马路上的车流声仿佛都消失了。围着看热闹的人群，一个个张大了嘴巴，
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了什么？”的茫然和震惊中。
陈悦脸上的嘲讽和优越感瞬间僵住，像是被冻硬的奶油。她手里捏着那个发卡，举在半空，
放下来不是，继续举着更不是，显得无比滑稽。张浩搭在陈悦肩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捏得陈悦微微皱眉，但他自己毫无所觉，只是死死地盯着林舟，
试图从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开玩笑的痕迹。没有。一丝都没有。
林舟就那么站着，举着那个破手机，仿佛刚才只是问了一句“食堂今天什么菜”一样寻常。
“轰——！”几秒钟后，人群猛地炸开了锅！“卧槽？？？？？”“直升机？！
他刚是不是说了直升机？！”“我耳朵出问题了？幻觉？集体幻觉？”“演戏吧？
肯定是演戏！强行挽尊！”“可……他表情好真啊……”“他家里有直升机？！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平时不是贫困生吗？”“贫困生体验生活不行啊？
”“这逼装得……我给满分！”议论声、惊呼声、质疑声像潮水般涌来，
几乎要把中心广场掀翻。陈悦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精彩得像调色盘。
她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个“五百八”的发卡，
此刻烫手得让她想立刻扔掉。张浩脸色阴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装神弄鬼！林舟，
你他妈……”林舟却像是根本没听到周围的喧哗和张浩的咒骂，
又对着手机低声说了两句：“嗯，好，知道了。没事，先挂了。”他挂断电话，
随手将手机塞回裤兜，然后弯腰，捡起那束因为刚才变故被陈悦下意识甩落在地上的玫瑰花。
十一朵红玫瑰，花瓣散落了一些，沾上了尘土，显得有些狼狈。他仔细地拂去花瓣上的灰尘，
动作轻柔，然后，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注视下，他拿着那束不再完美的玫瑰花，转身，
没有再看陈悦和张浩一眼，步履从容地走出了人群的包围圈。自动分开的人群，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的、从未认识过的人。
直到林舟的背影消失在广场尽头，凝固的空气才重新开始流动。“他……他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留下地址让你去瞻仰直升机吗？”“妈的，我怎么感觉……他刚才帅炸了？
”“同感！尤其是最后捡起花走人的那个背影，深藏功与名啊！
”“陈悦这次……怕是踢到钛合金钢板了哦？”“等着看吧，明天论坛肯定爆炸！
”议论的焦点，彻底从嘲讽林舟的不自量力，转移到了那石破天惊的“直升机”上。
陈悦站在原地，
着周围那些从羡慕、同情对林舟瞬间转变为惊愕、怀疑、甚至带着点看好戏意味的目光，
脸上火辣辣的，比真的挨了一巴掌还要难受。张浩一把将她搂紧，
色厉内荏地冲着林舟消失的方向呸了一口：“操！吹牛逼谁不会！还直升机？
我看他像直升机！”但这话，连他自己说得都有些底气不足。那个电话，太淡定了，
太理所当然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像冰冷的藤蔓，悄然缠上了陈悦和张浩的心头。
2 “贫困生”的日常与深夜来电林舟在江州大学，是个有点名气的“贫困生”。
不是学校建档立卡的那种，而是大家基于他日常生活状态达成的共识。衣服，
永远是那么几件，换洗得发白。吃饭，基本扎根食堂，偶尔才敢光顾一下后街的小餐馆。
用的手机，是不知道几年前的旧款，屏幕裂了都舍不得换。
不参加任何需要AA制聚餐的社团活动，
周末和假期总是在各种兼职——家教、发传单、餐厅服务员……据说他学费都是自己挣的。
这样一个勤奋、节俭，但确实与经济优渥毫不沾边的形象，持续了整整两年。
所以陈悦和张浩的嘲讽，在大多数人看来，虽然刻薄，却并非完全脱离“事实”。
可就是这个“事实”，在今天傍晚被一个电话轰得粉碎。
林舟回到他那间位于学校附近老破小居民区的出租屋。一室一厅，家具简单到近乎简陋，
但收拾得异常整洁。书桌上堆满了专业书籍和笔记，墙上贴着一张有些年头的世界地图。
他小心地将那束受了伤的玫瑰花插进一个干净的玻璃水杯里，加了点水，摆在窗台。
夕阳的余晖给它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残破的花瓣反而有种倔强的美感。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开始准备晚餐——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刚拿起筷子，
那个屏幕裂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一个没有存储名字，
但归属地显示为海外瑞士的号码。林舟按下接听键，打开免提，一边吸溜着面条，
一边含糊地“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带着点无奈笑意的男声，
用的是某种口音极重的方言：“臭小子！又拿你老子我当枪使！直升机？
你咋不说航空母舰呢？老子正在苏黎世跟你几个叔叔谈正事，你那边嗷一嗓子，
差点没把老子送走！”林舟咽下嘴里的面条，语气轻松：“老林同志，反应别那么大嘛。
不是你从小教育我，关键时刻要善于利用身边一切资源，包括但不限于你这位亲爱的父亲？
”“少跟我贫！”电话那头的林父笑骂，“怎么回事？听你那边的动静，被人瞧不起了？
还是个女娃娃？就因为……你看起来像个穷光蛋？”“准确地说，
是全身行头加起来不值五百块，还比不上人家一个发卡。”林舟纠正道，
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沮丧，“您儿子我被人用金钱衡量了，还衡量得挺彻底。”“五百块？啧，
这眼光不行啊。”林父居然开始评头论足，“我儿子这气质，这内涵，
怎么也得值个五百……万吧？美金！”林舟翻了个白眼：“谢谢您啊，把我估价这么高。
说正事，直升机怎么回事？我随口扯的，你别真给我弄一架过来，我们学校操场停不下。
”“放心，吓唬你的。”林父嘿嘿一笑，“不过捐几栋楼的钱还是有的。
正好你们学校之前联系过我们集团，想搞个校企合作项目，设立个奖学金什么的。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我让助理联系你们校长，以集团名义捐三栋实验楼，
支持国家科研教育事业嘛！”林舟拿筷子的手顿住了：“……老林，你来真的？”“废话！
”林父语气理所当然，“我林国栋的儿子，还能真让人看扁了？再说了，投资教育，
功德无量，这波不亏。你等着，明天给你把场子找回来！
”林舟扶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他只是不想在被羞辱的时候，
显得太狼狈而已。没想到自家老爹直接掀桌子，准备用钱……不，
用科研基础设施把对方砸懵。“只是什么只是！就这么定了！好好吃饭，挂了！
记得有事找你爹，别老自己扛着！”林父雷厉风行，说完直接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林舟看着窗台上那束在夜色中依然挺立的玫瑰花，
又看了看碗里热气腾腾的面条，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行吧。
看来他这低调的“贫困生”生涯，是要提前画上句号了。3 开学典礼，核弹级官宣第二天，
江州大学新学期开学典礼，在学校最大的综合体育馆举行。万人会场，座无虚席。
新生们带着对大学的憧憬，老生们则大多带着假期综合症的慵懒，
听着主席台上校领导们千篇一律的致辞。陈悦和张浩坐在经管学院的区域。陈悦刻意打扮过，
但眼底有着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昨晚没睡好。张浩则不停地刷着手机，
关注着学校论坛和贴吧里的动向。果然，关于昨天中心广场那场惊天告白的帖子已经屠版。
爆！系花陈悦拒绝贫困生林舟，惨遭直升机打脸！现场实录！理性分析，
林舟那个电话到底是真是假？起底‘贫困生’林舟，他平时真的超级省啊！
坐等后续！感觉有惊天大瓜！帖子下面吵翻了天。
有坚信林舟是强行装逼挽尊的：“剧本！绝对是剧本！现在短视频看多了吧？
”有将信将疑的：“可是他那语气真的很真啊，而且事后走得很淡定。
”有嘲讽陈悦和张浩狗眼看人低的：“系花这次脸疼不？五百八的发卡也好意思炫？
”也有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赌五毛，今天开学典礼必有变故！
”陈悦看着那些刺眼的评论，气得手指发抖，直接把手机塞进了包里，眼不见为净。
张浩搂着她的肩膀安慰：“悦悦，别理那些喷子！那穷鬼肯定是租了个演员配合他演戏，
死要面子而已！今天过后，谁还记得这破事！”陈悦勉强点了点头，
但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大。林舟昨天那个眼神，太沉静了，不像是演戏。就在这时，
主席台上，轮到校长致辞了。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校长照例回顾了学校历史，
展望了未来，就在大家以为要进入下一个环节时，他话锋突然一转，
语气变得格外激动和振奋：“同学们！老师们！今天，在这个新学期的伊始，
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台下稍微提起了一点精神。
“我校荣幸地收到了一笔来自‘林氏国际控股集团’的巨额捐赠！
用于支持我校的科研基础设施建设和优秀人才培养！”台下开始有些骚动。
“林氏国际控股”？没太听说过啊？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校长声音洪亮，
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体育馆：“这笔捐赠，
将用于建设三栋、总计超过五万平方米的、具备国际顶尖水准的现代化实验大楼！
分别命名为‘启航楼’、‘扬帆楼’、‘致远楼’！”“轰——！！！
”整个体育馆瞬间炸锅！三栋实验楼！五万平米！国际顶尖水准！这手笔，太大了！
江州大学虽然是重点大学，但一次性获得如此巨额的基础设施捐赠，也是破天荒头一遭！
“卧槽！！！三栋楼！”“林氏国际控股？谁啊？这么牛逼！”“等等……林氏？
昨天那个林舟……”“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所有人的脑海里，
几乎同时划过了昨天傍晚那个身影，以及那句石破天惊的——“爸，咱家直升机什么时候到？
”难道……那不是玩笑？！不是演戏？！！校长显然非常满意台下引起的轰动效应，
他笑容满面，继续投下第二颗重磅炸弹：“同时，
‘林氏集团’还将设立一项为期十年的‘林舟奖学金’，
每年奖励一百名品学兼优、勇于创新的学子！”林舟奖学金！实锤了！名字都出来了！
“嗷——！！！！！”“真的是他！林舟！”“贫困生？！我呸！
这他妈是超级富豪之子来体验生活了吧！”“三栋实验楼……这得多少钱？几个亿？
十几个亿？”“直升机……我突然觉得直升机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了……”“陈悦呢？！
陈悦在哪？！快看她的表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样，
唰地集中到了经管学院区域，聚焦在陈悦和张浩身上。陈悦的脸色，
在校长说出“林氏国际控股”时就已经开始发白，听到“林舟奖学金”五个字时，
彻底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她浑身僵硬地坐在那里，手指死死地抠着座椅边缘，
指甲几乎要折断。耳边是山呼海啸般的惊呼和议论，还有那些毫不掩饰的、看笑话的目光，
像无数根针，扎得她体无完肤。完了。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张浩也傻眼了，张着嘴，
半天合不拢。他家里的那点资产，在这随手捐出三栋楼的神秘巨富面前，
简直渺小得像一粒尘埃！他之前所有的炫耀和嘲讽，此刻都变成了狠狠抽回自己脸上的耳光，
响亮无比！校长还在台上慷慨激昂：“……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感谢林国栋先生，
以及林舟同学家庭对江州大学教育事业的大力支持！”“啪——啪啪啪——！！！
”雷鸣般的掌声瞬间席卷了整个体育馆，经久不息。这掌声，既是给那三栋楼的，
更是给那个不显山不露水、却一鸣惊人的“贫困生”林舟的！直播镜头的画面，
也适时地在台下人群中扫视，似乎想捕捉那位“功臣”的身影。4 反转人生，
与新的邂逅开学典礼结束后，林舟的名字和他家的“壮举”，
以病毒传播的速度席卷了整个江州大学，甚至火出了圈。
论坛、贴吧、朋友圈、微博同城热搜……全是他的消息。实锤！林舟系隐形富豪独子，
家族企业资产遍布海外！深度起底林氏国际控股，业务涵盖能源、金融、高科技，
真正的巨无霸！曾经的你对我爱搭不理，现在的我让你高攀不起！现实版爽文男主！
陈悦已成全校笑柄，张浩富二代人设崩塌！林舟的微信瞬间被加爆，
好友申请堆积如山。以前对他爱理不理的同学，现在发来各种问候和套近乎的信息。
他甚至接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采访和商业合作邀请。他统一选择了无视，
并且直接换了个新手机号。他依然住在那个老破小的出租屋，依然去食堂吃饭，
依然上课坐最后一排。只是，再也没人敢用“贫困生”的眼光看他，所到之处，
皆是窃窃私语和好奇、羡慕、甚至带着点敬畏的目光。“看，那就是林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