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苏家认亲现场：我的新名字竟自带方言 Buff
为首的中年男人往前迈了半步，玄色长袍下摆扫过地上的干草，带起一阵混杂着尘土和草药的怪味。
他腰间的青铜剑鞘上镶嵌着颗绿松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贼兮兮的光，看得苏晴总觉得下一秒就要上演 “拖出去斩了” 的戏码。
“阿婉，莫怕。”
男人的声音比刚才那姑娘的 “砂纸嗓” 还多了层磨砂颗粒感。
苏晴顺着他的声音机械地转头 —— 左边站着位穿绛色布裙的妇人，发髻上插着根铜簪子，看着像根锈迹斑斑的回形针；右边的青年倒是高大，就是麻布劲装的袖口沾着些不明褐色污渍，像是刚从泥地里打了滚。
这一家子的穿搭风格统一得像批量生产的兵马俑，只是做工粗糙了八个档次。
“苏护？”
苏晴的脑子像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您就是那个…… 把女儿打包送进宫的苏护？”
话音刚落，满屋人集体倒吸凉气，活像被按了暂停键的皮影戏。
苏护的脸 “唰” 地涨成了房梁上的干辣椒，手里的青铜剑 “哐当” 撞在门框上：“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苏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封神演义》的剧情当众剧透了，赶紧捂住嘴，眼珠子在眼眶里转得像拨浪鼓。
她瞥见刚才那姑娘躲在苏母身后，冲她挤眉弄眼，辫子上的红头绳晃得像根救命稻草。
“我…… 我是说，爹您看着真年轻！”
苏晴试图挽回局面，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福了福身，结果动作太急差点闪到腰，“比我想象中…… 呃…… 精神多了！”
苏护的脸色缓和了些，却还是皱着眉：“你落水后总说些胡话，什么‘花被’，什么‘公元’，莫不是真被水鬼缠上了？”
他突然转向苏母，“快把张巫师请来的护身符给她挂上！”
苏母连忙从怀里掏出个麻布小包，颤巍巍地往苏晴脖子上套。
那小包里不知道塞了些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硌得她锁骨生疼，闻着还有股烧糊的鸡毛味。
“这是…… 防渣男护身符？”
苏晴摸着脖子上的小包，突然想起自己钱包里还塞着张塔罗牌占卜的 “桃花符”，现在怕是早被博物馆的保洁阿姨当垃圾扫走了。
“是防邪祟的！”
苏母的声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阿婉昏迷时总说胡话，张巫师说你被水里的脏东西缠上了。”
苏晴看着他们严肃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在拍古装剧 —— 在这个连抽水马桶都没有的时代，人们是真的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她咽了口唾沫，决定暂时扮演一个 “刚被救回来的失忆少女”。
“我…… 我好多事都记不清了。”
苏晴揉着太阳穴，努力挤出痛苦的表情，“头好疼，你们是谁来着？”
这话果然管用，苏护夫妇立刻露出心疼的神色。
刚才那姑娘赶紧上前扶住她：“阿婉，我是你阿姊妲己啊！
你连我都不记得了？”
“妲…… 妲己？”
苏晴感觉自己的舌头像打了个死结。
眼前这梳着麻花辫、脸蛋红扑扑的姑娘，竟然是传说中狐狸精变的祸水？
这反差比她妈用微波炉烤榴莲还让人窒息。
妲己见她发愣，赶紧拉着她往床边坐：“你落水前贪玩，去河边捞鱼时脚滑掉下去了。
幸好被路过的樵夫救起，不然……” 她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泪珠像断了线的玻璃弹珠。
苏晴看着她真诚的样子，突然有点愧疚。
自己刚才还在心里把人家当成千年狐狸精，现在看来，顶多是只没长大的小土狗 —— 还是特别容易哭鼻子的那种。
“那…… 我叫苏婉？”
她试探着问，故意把 “婉” 字念得像普通话，结果舌头差点打结。
“是阿歪！”
苏护中气十足地纠正，发音像在啃一块没煮烂的排骨，“苏歪！”
“噗 ——” 苏晴没忍住笑出了声，“爹，您这是给我起了个外号吗？
我听起来像块歪瓜裂枣。”
满屋人再次陷入沉默，苏母甚至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在说胡话。
苏晴这才意识到，商代的发音和现代普通话差着三千多年的代沟，自己刚才那声标准的 “婉”，在他们听来可能就像外星语。
“罢了罢了，你刚醒，慢慢养着便是。”
苏护摆摆手，像是放弃了和她沟通，“妲己，好生照看你妹妹。”
等人都走光了，妲己才偷偷从怀里掏出个陶罐，倒出几颗黑乎乎的东西：“阿婉，这是你最爱吃的蜜枣，我藏起来给你留的。”
苏晴看着那几颗皱巴巴的枣子，表皮上还沾着些可疑的绒毛，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她在现代吃的蜜枣都是包装精美的，哪见过这原生态的 “史前蜜枣”？
“这…… 这是蜜枣？”
她捏起一颗，感觉手感像块晒干的橡皮擦，“过期了吧？”
“过期？”
妲己眨着大眼睛，“是去年秋收时酿的，放陶罐里封得好好的，怎会过期？”
苏晴这才想起商代没有防腐剂，也没有保质期概念，估计这蜜枣的年龄比她银行卡密码还大。
她干笑着把枣子塞回陶罐：“我刚醒，没胃口，先存着。”
妲己也不勉强，把陶罐藏回床底，又开始絮絮叨叨地给她讲家里的事。
苏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眼睛却在房间里西处乱瞟。
这屋子说是二小姐的闺房，其实还没她现代的卫生间大。
土墙坑坑洼洼，像被狗啃过；窗户糊着层麻布，透光率堪比磨砂玻璃；角落里堆着的织布机看着像个快要散架的自行车，上面还缠着些灰扑扑的线。
“我们家在苏国也算大族了。”
妲己看出她的嫌弃，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比普通人家好多了，至少有自己的屋子。”
苏晴心里咯噔一下。
这就是大族的条件？
那普通人家岂不是要住在树洞里？
她突然想起自己现代的卧室，投影仪、游戏机、零食柜一应俱全，此刻却连杯冰水都喝不上。
“那个…… 咱家有冰箱吗？”
苏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冰箱？”
妲己茫然地摇头，“是装冰块的箱子吗？
只有王宫才有那稀罕物。
去年冬天爹爹去朝歌述职，说纣王宫里有座冰窖，夏天也能取出冰块呢！”
苏晴彻底绝望了。
没有 WiFi 没有空调也就算了，连冰镇饮料都喝不上，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往床上一倒，粗麻布硌得她后背生疼，活像躺在钢丝球上。
“阿婉你怎么了？”
妲己被她吓了一跳。
“我想回家……” 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想我的空调，我的 WiFi，我的螺蛳粉……”妲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能笨拙地拍着她的背：“莫哭莫哭，等你好利索了，我带你去河边玩，还能捞小鱼呢！”
苏晴哭得更凶了。
捞小鱼？
她在现代可是连外卖都懒得下楼取的人，现在居然要去河里摸鱼？
这穿越生活简首是大型野外生存真人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吆喝声，夹杂着 “二姑娘醒了要补补” 的字眼。
苏晴擦干眼泪，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 —— 像是羊肉混着某种草药，还有点糊味。
妲己眼睛一亮：“娘给你炖了羊汤！”
很快，苏母端着个黑陶碗进来，碗里飘着几块黑乎乎的肉，汤面上浮着层浑浊的油花，还飘着几根没摘干净的草。
“快趁热喝，补身子。”
苏母把碗递过来，碗沿还缺了个角。
苏晴看着那碗 “黑暗料理”，胃里一阵翻腾。
她在现代喝的羊汤都是奶白色的，撒着香菜和葱花，哪见过这堪比泥浆的玩意儿？
“我…… 我不饿。”
她往后缩了缩。
“怎么能不饿？
昏迷三天了！”
苏母把碗往她手里塞，“这可是你爹特意让人从集市上买的羊肉，贵着呢！”
苏晴捏着鼻子喝了一小口，一股膻味混着苦味首冲脑门，比她喝过的中药还难喝。
她强忍着没吐出来，嘴角却沾上了点油星。
“怎么样？
好喝吧？”
妲己期待地看着她。
苏晴昧着良心点头：“嗯…… 有股…… 独特的风味。”
苏母笑得眼睛眯成了缝：“还是阿婉识货，这可是加了当归和黄芪的，大补！”
苏晴心里叫苦不迭。
这哪是大补，分明是黑暗料理界的巅峰之作！
她偷偷把碗往身后藏，想等她们走了倒掉，结果手一滑，碗 “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羊汤洒了一地，几块羊肉滚到干草堆里。
“哎呀！”
苏母惊呼一声。
苏晴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摆出认错的姿势：“对不起对不起，我手滑了！”
没想到苏母却没生气，反而心疼地捡起地上的羊肉：“可惜了这好东西，地上的擦擦还能吃……别！”
苏晴赶紧阻止，“脏了，吃了会拉肚子的！”
“拉肚子？”
苏母一脸茫然，“那是什么？”
苏晴这才想起商代没有 “拉肚子” 这种现代词汇，只能解释：“就是…… 肚子疼，然后……” 她比划了半天，实在说不出口，只能含糊道，“反正不能吃！”
苏母半信半疑地把羊肉扔了，又叮嘱妲己好好看着她，才端着破碗出去了。
妲己收拾着地上的狼藉，突然小声说：“阿婉，你好像真的变了。
以前你最爱喝娘炖的羊汤了，还总抢我的喝。”
苏晴心里一紧，知道自己露馅了。
她干笑着打哈哈：“落水了嘛，口味也变了，很正常，很正常。”
妲己也没多想，收拾完就坐在床边给她讲苏国的趣事。
苏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在这个鬼地方活下去。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连厕所都是露天的，这日子简首是地狱难度。
她突然想起那块害她穿越的玉觿，不知道有没有返程功能？
要是能再摸一次，会不会就能回去了？
“对了，阿姊，” 苏晴装作不经意地问，“咱家有玉觿吗？
就是…… 长得像碎玻璃，上面刻着歪歪扭扭花纹的那种。”
妲己愣了一下：“你说的是爹爹书房里那块吗？
据说是祖传的，爹爹宝贝得很，从不给人碰。
你问这个干嘛？”
苏晴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没什么，就是…… 突然想起来了。”
看来得想办法溜进苏护的书房摸摸那块玉觿。
她就不信了，同样的操作，凭什么只能穿过来不能穿回去？
就在这时，房梁上的干辣椒又晃了晃，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苏晴瞪了辣椒一眼，心里暗暗发誓：等姐回到现代，一定把你们全泡成辣椒水！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褂子，又摸了摸脖子上那串硌人的护身符，突然觉得 “苏婉” 这个名字还挺贴切的 —— 毕竟从今天起，她的人生只能 “婉”（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