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近几周,怪事就没断过。
尤其是经过河堤路那一段,车里总感觉阴森森的,好像……多了个人。
“这河堤路,自从淹死过人,就没太平过。”
车队老张的这句话,总在我耳边回响。
我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提醒自己专心开车。
今晚的雾气格外浓重,路灯的光晕都有些模糊。
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
到站,停车,开门,我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后视镜。
没人上车。
我关上车门,准备起步。
“还没到,还没到。”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车厢里响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像是直接在我耳边低语。
我猛地踩下刹车,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我回头望去,车厢里依旧空无一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见鬼了…”我咽了口唾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再次检查了一遍车厢,甚至连座位底下都看了。
什么都没有。
难道……真是自己幻听了?“老李,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不,跟车队请个假?”调度室小刘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带着一丝关切。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没事,小刘,我好着呢。”
挂断对讲机,我重新发动车子。
可那个声音,就像附骨之蛆,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
“还没到……还没到……”我不敢再回头,只能死死盯着前方,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
手心里,全是汗。
又到了河堤路段。
路灯的光线透过浓雾,在车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周围静得可怕,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和那个挥之不去的声音。
“还没到……还没到……”这一次,声音似乎更清晰了,也更……阴冷。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壮着胆子,用余光瞥了一眼后视镜。
车厢里,依然空无一人。
可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异样的景象。
车窗上,原本映着路灯光影的地方,缓缓浮现出一张惨白的人脸。
那张脸,正对着我。
“那张脸,惨白得像纸,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空洞地望着我……”我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那张脸。
它贴在车窗上,随着车身的晃动,轻轻摇摆。
那空洞的眼神,仿佛能穿透我的灵魂。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我死死盯着那张脸,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甚至连呼吸都快要停止。
“小军……真的是你吗?”我声音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张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那空洞无神的眼睛,分明就是我失踪了五年的儿子,小军!我猛地抬手,用力擦拭着车窗,想要把那张脸擦掉,可它却像烙印一般,死死地印在那里,无论我怎么擦,都无法抹去。
车窗外,浓雾弥漫,路灯的光线被切割成模糊的光晕,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像一场噩梦。
“你这五年,到底去了哪里?”我嘶哑着声音,对着那张脸低吼,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报了警,发了寻人启事,可小军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
我几乎要绝望了,可现在,他却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面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努力回忆着儿子失踪前的点点滴滴。
那时,我刚调到13路末班车,每天早出晚归,工作压力很大。
小军正值青春期,叛逆、敏感,我们父子俩的关系越来越紧张,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吵架。
我记得,他失踪前的那段时间,我们几乎不说话,即使偶尔说几句,也是充满了火药味。
“儿子,爸对不起你……”我哽咽着,泪水模糊了视线,悔恨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如果当初我能多关心他一些,多理解他一些,多陪陪他,也许……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看着车窗上那张惨白的脸,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会做一个好父亲,好好弥补对儿子的亏欠。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要找到小军,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不管你是人是鬼,爸一定要找到你!”我对着车窗上的那张脸,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老同事老张的电话。
老张是车队的老司机,对这一带的情况非常熟悉。
电话接通,我急切地问道:“老张,你还记得五年前,河堤路那边的失踪案吗?就是我儿子小军……”“老李,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老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沉重,“当年,小军失踪那天,确实有人看到他往河堤方向走去,后来……就再也没人见过他。”
老张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头。
“后面的事你也知道,警察在这附近找了一个多星期,可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找到……”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我挂断电话,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又夹杂着深深的恐惧。
我决定,沿着河堤寻找线索,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小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重新发动车子,缓缓驶向河堤路段。
夜色更浓了,雾气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整个城市。
车厢里,依旧空无一人,只有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还没到……还没到……”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沙哑、低沉,带着一丝诡异的阴冷,像从地狱深处传来。
车窗上,那张惨白的脸,也再次浮现,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这一次,我没有像之前那样惊慌失措,而是鼓起勇气,直视着那张脸。
“小军,你在哪里?”我开口问道,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充满了坚定。
“还没到……还没到……”那张脸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重复着那句话,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飘渺,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我紧紧盯着车窗上儿子的脸,发现他的表情开始扭曲,原本空洞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像是被烈火灼烧,又像是被寒冰冻结。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拼命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军,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我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焦急和恐惧,我能感觉到,儿子一定是被困在了某个地方,他极度痛苦,却又无法挣脱。
他说的“还没到”,难道不是指路程,而是指他还没能从这种痛苦中解脱?我猛踩油门,公交车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在空旷的街道上横冲直撞,发动机的轰鸣声几乎要撕裂夜的宁静。
我必须尽快找到他,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绝不能放弃。
我开始疯狂地回忆关于河堤的一切。
五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凉的滩涂,杂草丛生,人迹罕至。
后来,市政府为了美化环境,将这里改造成了滨河公园,修建了宽阔的马路和漂亮的景观带。
但是,关于河堤的各种传闻,却从未停止过。
有人说,这里曾经是一个乱葬岗,埋葬着许多无名尸骨,阴气极重。
也有人说,这里发生过许多离奇的死亡事件,冤魂不散,经常出来作祟。
我甚至还听说,在河堤改造之前,这里经常有人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掏出手机,翻找着通讯录,找到了一个久未联系的号码——王大爷。
王大爷是住在河堤附近的老居民,对这一带的情况了如指掌,年轻时还当过村里的风水先生,懂得一些玄学的东西。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
“王大爷,是我,老李,开公交车的老李。”
我急切地说道。
“哦,老李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王大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迷糊,似乎刚从睡梦中被吵醒。
“王大爷,你还记得我儿子吗?就是我五年前失踪的儿子……就在河堤那边……”我语无伦次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老李,你先别急,你听我说。”
王大爷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这河堤下,埋着太多冤魂,他们需要摆渡人,才能到达彼岸。”
“摆渡人?”我愣住了,这个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的,摆渡人。”
王大爷的声音低沉而缓慢。
“有些人的灵魂,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离开阳间,他们被困在生死之间,痛苦不堪。
摆渡人,就是帮助这些灵魂渡过冥河,到达彼岸的人。”
“那……怎么才能成为摆渡人呢?”我追问道,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成为摆渡人,需要满足特定的条件。”
王大爷缓缓说道。
“首先,必须是命格特殊之人,八字要轻,容易招惹阴魂;其次,要与这片水域有缘,最好是在这里生活过,或者与这里有过某种特殊的联系;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