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柜的嗡鸣像钝锯子，反复割着周沉后颈的皮肤。
他指尖抵着柜门边缘，金属寒意渗进指缝时，视线里突然晃过一抹刺目的红——不是法医中心惯见的血污，是更暗、更稠的红，像掺了铁锈的红土，正从冷藏柜底部的缝隙里慢慢晕开。
“别碰。”
陆子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大褂下摆扫过周沉脚踝，带着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混合的冷香。
周沉回头时，正看见陆子野捏着镊子蹲下身，镊子尖挑起一缕红土，在无影灯下能清晰看见土粒里裹着的银绿色碎屑——是银杏叶的碎片，被碾压得只剩叶脉的骨架，像谁故意揉碎了塞进这里。
“第三起了。”
陆子野把红土和银杏碎屑装进证物袋，指尖的颤抖几乎微不可察，“受害者体表没有任何外伤，但心脏骤停的瞬间，皮肤下会浮现出蛋白序列的刻印，和前两起一样，是用基因编辑技术提前写入的。”
周沉举着相机凑近冷藏柜，镜头对准受害者的锁骨处。
那片皮肤下隐约凸起淡蓝色的纹路，像被水浸过的钢笔字，放大后能看清是一串碱基序列：TAC GTA GCA。
他按下快门，相机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这声音让他后颈的皮肤突然发麻——和二十年前父亲周永川留下的那台旧相机快门声一模一样，而旧相机的密码，正是142.857，那个曾操控他神经的频率。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周沉放下相机，指尖还在发烫。
他想起前两起案件的现场：第一起在医学院的解剖室，受害者是退休的遗传学期刊编辑，锁骨处的序列是ATG CTA TTG；第二起在生物科技公司的实验室，受害者是负责基因测序的研究员，序列是GTA TCG AAC。
三起案件的受害者，都和二十年前的“银杏项目”有着若隐若现的关联。
“陈敬，72岁，前国家基因库的研究员，十年前退休后就隐居了。”
陆子野翻开尸检报告，钢笔在纸页上划过时，笔尖突然顿住，“有意思的是，他的体检报告显示，三个月前做过全身体检，当时各项指标都正常，甚至连常见的老年病都没有——就像……就像被特意养着，等着某个时间点‘激活’死亡。”
周沉接过报告，目光落在“基因检测”那栏，上面写着“未发现异常编辑位点”，但报告末尾有一行手写的小字，是用铅笔写的，己经快被蹭模糊：“端粒酶活性异常，疑似人工调控”。
这句话让周沉的呼吸骤然停了半秒。
他想起上周自己去医院做的检查，医生也是这么说的——他的端粒酶活性比正常人高出三倍，这种情况通常只出现在癌细胞里，或者……被基因编辑过的细胞里。
“你没事吧？”
陆子野注意到他的脸色，伸手想碰他的肩膀，却在半空收回了手。
自从三个月前取出脊椎里的芯片后，陆子野就经常这样，明明关心，却总怕自己的触碰会触发什么隐藏的指令——芯片留下的后遗症还在，他偶尔会在夜里惊醒，眼前闪过陌生的解剖台，手里握着沾血的手术刀，而刀下的人，有时是周沉，有时是他自己。
“我没事。”
周沉把报告递回去，视线重新落回冷藏柜里的受害者身上，“你说的蛋白序列刻印，是在死后多久浮现的？”
“精确到分钟的话，是死亡后4分37秒。”
陆子野拿出手机，调出前两起案件的尸检视频，“而且每次浮现的序列，都能组成一段完整的基因片段。
我算了一下，三起案件的序列连起来，是‘TAC GTA GCA ATG CTA TTG GTA TCG AAC’，翻译过来是‘终止 起始 突变’——像是某种启动密码。”
周沉的相机突然发出一阵电流声，屏幕上的照片开始闪烁，原本清晰的碱基序列变成了一串乱码，乱码中间慢慢浮现出一片银杏叶的图案，叶子的叶脉里藏着一行小字：“进化不需要弱者，净化才是唯一出路——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
陆子野凑过来，指尖划过屏幕上的银杏叶，“是新的组织？
还是……张明远的余党？”
周沉没说话，他打开相机的设置界面，找到隐藏的文件夹——这里面存着他父亲周永川留下的日记照片，其中一页写着：“银杏之后，还有‘火种’，他们想把人性装进试管，用基因决定善恶。”
当时他没明白“火种”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或许就是这个叫“普罗米修斯”的组织。
就在这时，法医中心的警报突然响了，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里来回扫射，广播里传来值班护士的声音：“紧急通知！
地下实验室发生泄漏，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重复，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地下实验室？”
陆子野皱起眉，“那里只存放旧的实验样本，怎么会泄漏？”
周沉抓起相机，快步走向电梯：“去看看。”
电梯下降时，周沉的后颈又开始发麻，这次伴随着轻微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蠕动。
他摸了摸后颈的疤痕——三个月前取芯片时留下的，医生说芯片己经完整取出，但他总觉得那里还有什么，像一根没拔干净的刺。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是次氯酸钠和某种化学试剂混合的味道。
地下实验室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淡绿色的液体，液体流过的地方，地面上的灰尘凝结成了银杏叶的形状。
“小心点。”
陆子野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手套和口罩，递给周沉一副，自己则捏着手术刀，轻轻推开实验室的门。
实验室里一片狼藉，货架倒在地上，样本管碎了一地，淡绿色的液体就是从这些样本管里流出来的。
而在实验室的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培养皿，培养皿里泡着一团半透明的组织，组织上布满了银色的血管，血管的纹路和银杏叶的叶脉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
周沉举起相机，刚要按下快门，培养皿突然发出一阵红光，红光里浮现出一行碱基序列，和受害者身上的序列一模一样：“TAC GTA GCA”。
与此同时，陆子野突然捂住头，身体晃了一下，手术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嘴角勾起一抹陌生的笑，声音也变得沙哑：“进化……开始了……子野！”
周沉冲过去，想抓住他的胳膊，却被陆子野一把推开。
陆子野捡起手术刀，刀尖对准自己的手腕，皮肤下的血管开始凸起，淡蓝色的序列慢慢浮现：“终止 起始 突变……别过来！”
陆子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又被空洞取代，“他在控制我……芯片……还有残留的指令……”周沉的后颈突然剧痛起来，相机从手里滑落，屏幕摔碎的瞬间，他看见碎片里映出自己的脸——他的锁骨处，也慢慢浮现出淡蓝色的序列，和陆子野、和受害者身上的一模一样。
“终止 起始 突变……”周沉的声音也开始沙哑，他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当你的皮肤下出现银杏的纹路，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包括你自己。”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通风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一片银绿色的银杏叶飘了下来，落在培养皿里。
淡绿色的液体开始沸腾，培养皿里的组织快速生长，很快变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轮廓的胸口处，浮现出一个螺旋状的印记——像DNA的双螺旋，也像一个正在收紧的绞索。
“欢迎来到罪恶的螺旋。”
一个优雅的男声从通风口传来，带着一丝笑意，“周沉，陆子野，你们的进化，才刚刚开始。”
他指尖抵着柜门边缘，金属寒意渗进指缝时，视线里突然晃过一抹刺目的红——不是法医中心惯见的血污，是更暗、更稠的红，像掺了铁锈的红土，正从冷藏柜底部的缝隙里慢慢晕开。
“别碰。”
陆子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大褂下摆扫过周沉脚踝，带着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混合的冷香。
周沉回头时，正看见陆子野捏着镊子蹲下身，镊子尖挑起一缕红土，在无影灯下能清晰看见土粒里裹着的银绿色碎屑——是银杏叶的碎片，被碾压得只剩叶脉的骨架，像谁故意揉碎了塞进这里。
“第三起了。”
陆子野把红土和银杏碎屑装进证物袋，指尖的颤抖几乎微不可察，“受害者体表没有任何外伤，但心脏骤停的瞬间，皮肤下会浮现出蛋白序列的刻印，和前两起一样，是用基因编辑技术提前写入的。”
周沉举着相机凑近冷藏柜，镜头对准受害者的锁骨处。
那片皮肤下隐约凸起淡蓝色的纹路，像被水浸过的钢笔字，放大后能看清是一串碱基序列：TAC GTA GCA。
他按下快门，相机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这声音让他后颈的皮肤突然发麻——和二十年前父亲周永川留下的那台旧相机快门声一模一样，而旧相机的密码，正是142.857，那个曾操控他神经的频率。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周沉放下相机，指尖还在发烫。
他想起前两起案件的现场：第一起在医学院的解剖室，受害者是退休的遗传学期刊编辑，锁骨处的序列是ATG CTA TTG；第二起在生物科技公司的实验室，受害者是负责基因测序的研究员，序列是GTA TCG AAC。
三起案件的受害者，都和二十年前的“银杏项目”有着若隐若现的关联。
“陈敬，72岁，前国家基因库的研究员，十年前退休后就隐居了。”
陆子野翻开尸检报告，钢笔在纸页上划过时，笔尖突然顿住，“有意思的是，他的体检报告显示，三个月前做过全身体检，当时各项指标都正常，甚至连常见的老年病都没有——就像……就像被特意养着，等着某个时间点‘激活’死亡。”
周沉接过报告，目光落在“基因检测”那栏，上面写着“未发现异常编辑位点”，但报告末尾有一行手写的小字，是用铅笔写的，己经快被蹭模糊：“端粒酶活性异常，疑似人工调控”。
这句话让周沉的呼吸骤然停了半秒。
他想起上周自己去医院做的检查，医生也是这么说的——他的端粒酶活性比正常人高出三倍，这种情况通常只出现在癌细胞里，或者……被基因编辑过的细胞里。
“你没事吧？”
陆子野注意到他的脸色，伸手想碰他的肩膀，却在半空收回了手。
自从三个月前取出脊椎里的芯片后，陆子野就经常这样，明明关心，却总怕自己的触碰会触发什么隐藏的指令——芯片留下的后遗症还在，他偶尔会在夜里惊醒，眼前闪过陌生的解剖台，手里握着沾血的手术刀，而刀下的人，有时是周沉，有时是他自己。
“我没事。”
周沉把报告递回去，视线重新落回冷藏柜里的受害者身上，“你说的蛋白序列刻印，是在死后多久浮现的？”
“精确到分钟的话，是死亡后4分37秒。”
陆子野拿出手机，调出前两起案件的尸检视频，“而且每次浮现的序列，都能组成一段完整的基因片段。
我算了一下，三起案件的序列连起来，是‘TAC GTA GCA ATG CTA TTG GTA TCG AAC’，翻译过来是‘终止 起始 突变’——像是某种启动密码。”
周沉的相机突然发出一阵电流声，屏幕上的照片开始闪烁，原本清晰的碱基序列变成了一串乱码，乱码中间慢慢浮现出一片银杏叶的图案，叶子的叶脉里藏着一行小字：“进化不需要弱者，净化才是唯一出路——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
陆子野凑过来，指尖划过屏幕上的银杏叶，“是新的组织？
还是……张明远的余党？”
周沉没说话，他打开相机的设置界面，找到隐藏的文件夹——这里面存着他父亲周永川留下的日记照片，其中一页写着：“银杏之后，还有‘火种’，他们想把人性装进试管，用基因决定善恶。”
当时他没明白“火种”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或许就是这个叫“普罗米修斯”的组织。
就在这时，法医中心的警报突然响了，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里来回扫射，广播里传来值班护士的声音：“紧急通知！
地下实验室发生泄漏，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重复，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地下实验室？”
陆子野皱起眉，“那里只存放旧的实验样本，怎么会泄漏？”
周沉抓起相机，快步走向电梯：“去看看。”
电梯下降时，周沉的后颈又开始发麻，这次伴随着轻微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蠕动。
他摸了摸后颈的疤痕——三个月前取芯片时留下的，医生说芯片己经完整取出，但他总觉得那里还有什么，像一根没拔干净的刺。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是次氯酸钠和某种化学试剂混合的味道。
地下实验室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淡绿色的液体，液体流过的地方，地面上的灰尘凝结成了银杏叶的形状。
“小心点。”
陆子野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手套和口罩，递给周沉一副，自己则捏着手术刀，轻轻推开实验室的门。
实验室里一片狼藉，货架倒在地上，样本管碎了一地，淡绿色的液体就是从这些样本管里流出来的。
而在实验室的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培养皿，培养皿里泡着一团半透明的组织，组织上布满了银色的血管，血管的纹路和银杏叶的叶脉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
周沉举起相机，刚要按下快门，培养皿突然发出一阵红光，红光里浮现出一行碱基序列，和受害者身上的序列一模一样：“TAC GTA GCA”。
与此同时，陆子野突然捂住头，身体晃了一下，手术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嘴角勾起一抹陌生的笑，声音也变得沙哑：“进化……开始了……子野！”
周沉冲过去，想抓住他的胳膊，却被陆子野一把推开。
陆子野捡起手术刀，刀尖对准自己的手腕，皮肤下的血管开始凸起，淡蓝色的序列慢慢浮现：“终止 起始 突变……别过来！”
陆子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又被空洞取代，“他在控制我……芯片……还有残留的指令……”周沉的后颈突然剧痛起来，相机从手里滑落，屏幕摔碎的瞬间，他看见碎片里映出自己的脸——他的锁骨处，也慢慢浮现出淡蓝色的序列，和陆子野、和受害者身上的一模一样。
“终止 起始 突变……”周沉的声音也开始沙哑，他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当你的皮肤下出现银杏的纹路，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包括你自己。”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通风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一片银绿色的银杏叶飘了下来，落在培养皿里。
淡绿色的液体开始沸腾，培养皿里的组织快速生长，很快变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轮廓的胸口处，浮现出一个螺旋状的印记——像DNA的双螺旋，也像一个正在收紧的绞索。
“欢迎来到罪恶的螺旋。”
一个优雅的男声从通风口传来，带着一丝笑意，“周沉，陆子野，你们的进化，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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