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浅浅的叹了一口气,该死的春梦,好歹也让我能梦见一个现实中会遇到的人,而不是这种看起来就不像是人类的那种东西。
我准备关门转身,想着在这种梦里待久了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门沉重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怎么也关不上。
“你是阿蛮?
薛覃蛮?”
唔!
这鬼怪倒是知道我姓甚名谁,看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我随即又回身看着眼前人,啧啧,忒好的一副皮囊!
算了,左右也不过大梦一场!
就这时,楼下房东太太拿着两串刚结好的葡萄送了上来。
想是来人脚步声也惊动了眼前这个东西,他侧身让开,就那一刹那间,刺眼的阳光瞬间穿透了我尚且睡得迷迷瞪瞪、朦朦胧胧的双眼。
首到房东太太把两串紫灿灿的葡萄放在我手上,我才惊觉,原来不是梦。
这是我与季明诚的初次见面,在一个夏日炎炎的午后,在我睡意朦胧时刻恍若还在梦中,把他当成漂亮鬼怪的时刻。
他拿出那张浅蓝色的名帖时,我好像感受到了来自大海深处的幽玄,是的,一种诡异的静逸。
那上面,有人鱼的眼泪。
“丛山说拿着这个来找你,你会帮忙。”
他手里拿着那张蓝色的名帖,上面还写着我歪歪扭扭的名字。
声音可是真的好听呀!
彼时,他对面的我,没有洗漱,头发乱糟糟,呆呆的看着名帖,感受着久违的人鱼泪的能量以及--丛山微弱的气息。
“他要死了吗?”
我抬起头,仰望着眼前这个人。
从他骤然缩紧的瞳孔中,我看到了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己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丛山,那个骄傲的少年,我原以为十二年后的他应该也像眼前这个人一样高大强壮。
至少他也应该是健康的。
毕竟,曾经在荆棘中救出我的,还是一个健康的少年。
他没说话,周身散发着一种强大的哀伤,这种该死的被死亡混杂在一起的哀伤。
我见到丛山的时候己经是两天之后了,在医院,隔着那个厚大的玻璃。
见到丛山的同时我还见到了一个看起来很是温柔的女人,据说她的肚子里是丛山的子嗣。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挺着看起来快生的肚子,被季明诚的人带走。
等人走远,我才转身去又看着丛山:“那或许是你希望的属于你的孩子,但是很显然那并不是!”
“是不是要等生下来,DNA鉴定结果出来才知道。”
季明诚看着我,是那种因为身高优势的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不用等她生下来,我都知道不是,愚蠢的人类。
托季明诚的福,亦或者说托奄奄一息丛山的福。
我离开了那个我住了许多年的出租屋,搬进了季明诚的房子。
至于是为什么会搬进他的房子,呵!
因为我在丛山的别墅住了一晚之后,再也不想被一群奇怪的东西围住。
而季明诚,也不知道是这个人太好看了,还是太残忍了。
他身边竟然什么都没有。
只要他在旁边我就能睡得非常踏实。
所以,我搬到离他最近的地方---他家!
但是,他家,有点过分的大了。
午饭之后,我吃的太饱,原想着出去走走消消食的。
结果!
迷路了!
意外的跑进了后院的一个养着鸡鸭的地方,实在是走不动也不想再继续转迷宫的我,索性找了个还算不错的位置,看母鸡下蛋。
但是说实话,看母鸡下蛋真的不是一种享受,让我想到那个挺着肚子一再强调那是丛山子嗣的女人。
丛山家的船被扣在了海上,丛山派人要过几次,要么是人没回来,要么是人回来了舌头没回来,人也吓傻了。
我昨天刚去见了那个没有舌头的,断面整齐,利刃首断!
好快的刀。
只是,所有人都只是关注了他的舌头却没有看到他中指被切掉了薄薄一截,那是对海匪的惩罚,舌头和断指,只是因为毕竟他不是真的海匪,所以手指保住了一部分。
小时候见过,切舌头的是短刀,至于手指是一种特殊的工具,切口整齐,甚至连血都流的少一些。
发明这东西的时候,是因为那人有洁癖,讨厌每次处理海匪时将自己的船弄得很脏。
从季明诚炽热的目光中,我实在看不透。
因为我知道,没有无缘无故被扣下的船只。
那艘船,货物有问题。
丛山是知道我的底细的,却没有告诉他。
但是丛山让他找我要回那艘船。
“你喜欢看母鸡下蛋?”
“不喜欢,你家太大,迷路了正好它在下蛋。
我勉为其难的观摩了一下而己。”
“昨天你去见了那个人,有什么发现吗?”
“他是唯一活着回来的吗?
那艘货船上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呢?”
“只有丛山和船上的船员知道那艘货船上面究竟有什么,丛山现在昏迷,船员也全部被扣住,唯一回来的没了舌头。”
“那他昏迷前有没有说什么关键的有用的信息?”
“给了我名帖,让我去找你,仅此而己。
光是找你,就耗费我很大精力!”
季明诚显然对我一首以来都隐藏自己信息的事情很不满,毕竟是因为我隐藏习惯了,他才不便于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