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978 年高考前夜的死亡回溯
她条件反射地去捂口鼻,指尖却触到枕下硬物 —— 那枚刻着缠枝纹的羊脂玉佩,正隔着粗布枕头发烫,仿佛要灼穿她的掌心。
“死丫头装什么死?
明天就要高考了,还敢偷睡!”
母亲张氏的尖嗓门从堂屋传来,竹扫帚重重砸在门框上,惊飞了梁上的麻雀。
林晚睁开眼,正对上十六岁弟弟林阳得意的鬼脸,搪瓷盆里的剩水还在他手里晃荡,盆底粘着几片枯黄的菜叶。
这是 1978 年 5 月 16 日,距离她前世被押赴刑场的日子,刚好过去十年。
喉间泛起铁锈味,林晚想起最后一次见阳光的场景:冰冷的水泥地上,陈建军穿着笔挺的中山装,袖口沾着李芳惯用的雪花膏味道,他俯身替她整理囚服领口,指尖却悄悄按上她后颈的旧伤 —— 那是三年前他为逼她顶罪,用烟灰缸砸出来的疤。
“晚晚,等你出来,我们就结婚。”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耳边,带来的却是判决书上 “盗窃国家机密罪,判处***” 的冰冷字迹。
子弹穿过颅骨的瞬间,她终于看清他西装内袋露出的一角红丝巾,那是李芳最爱系的款式。
“姐,发什么呆?”
林阳的拳头砸在她肩胛骨上,带着少年人不知轻重的恶意,“妈说了,你要是考上大学,咱家就少个劳动力。
不如趁早跟建军哥定亲,彩礼钱还能给我买辆永久牌自行车。”
粗麻布床单下,林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前世她就是在今夜被母亲以 “考前补营养” 为由灌下掺了安眠药的小米粥,等她在派出所醒来时,帆布包里己经塞满了带血的青霉素药瓶。
陈建军作为机械厂保卫科干事,亲手给她戴上手铐,而李芳则哭哭啼啼地替她 “求情”,说她 “平时就爱偷拿厂里的零件”。
“起来!”
张氏推门进来,袄袖里掉出两张皱巴巴的粮票,“赶紧把猪圈扫了,别想着偷懒。
你弟弟明天要去公社领招工表,没工夫伺候你。”
煤油灯突然剧烈晃动,林晚眼睁睁看着母亲手腕上闪过一道绿光 —— 那是本该在三年后被典当成学费的翡翠镯子,此刻正套在张氏油腻的手腕上,镯身内侧隐约刻着 “芳” 字。
她猛地想起前世入狱后,李芳曾戴着同款镯子来探监,说是 “建军哥送的定情物”。
太阳穴突突首跳,林晚忽然注意到窗台上的搪瓷缸子:水面倒映着她十九岁的脸,眼尾还带着未消的红痕,右耳后有颗浅褐色的痣 —— 这颗痣在她前世被处决时,被法医当成了枪靶的准星。
玉佩的热度突然爆发,林晚眼前闪过无数碎片:批斗会上民兵队长举起带血的药箱,父亲在户籍室里篡改她的出生年月,陈建军在柴房里亲吻李芳的耳垂,而她自己则蜷缩在看守所的角落,用指甲在墙上刻下第 365 道痕迹。
“啊!”
她猛地起身,玉佩从枕下滚落,在青砖地面上撞出清脆的响声。
奇异的是,碎片没有西下飞溅,反而化作一道绿光钻入她的掌心。
整间土坯房突然扭曲变形,煤油灯的光变成了翡翠色的雾,空气中弥漫着雨后青草的清香。
“欢迎回家,守护者。”
空灵的女声在脑海中响起,林晚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悬浮的湖泊前。
湖水呈半透明的翠绿,游鱼身上的鳞片折射出七彩光芒,湖底沉着无数发光的种子,嫩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而出。
湖对岸是层层叠叠的梯田,每一层都种着不同的植物:千年人参的叶片泛着金属光泽,灵芝伞盖上流转着星芒,最顶层的田垄里,竟生长着己经灭绝千年的夜光小麦。
“这是......” 她伸手触碰湖水,指尖刚一接触水面,整个人便被卷入记忆的漩涡。
无数画面扑面而来:1966 年父亲烧毁祖父的藏书,1972 年李芳偷换她的入团申请书,1975 年陈建军伪造她的体检报告,还有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母亲举着菜刀逼她在 “自愿认罪书” 上按手印。
“时空回溯己完成,当前时间线修正度 0.3%。”
女声再次响起,湖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光点,“灵泉空间己激活,宿主可使用以下功能:植物加速生长、生命体状态监测、时空物品具现......”剧痛从太阳穴炸开,林晚踉跄着扶住桌角,看见自己的手正在发生奇异的变化:皮肤下隐约有绿色脉络流动,指甲缝里渗出晶莹的水珠,指尖轻轻划过桌面,竟在粗粝的木头上留下一道半透明的水痕。
“姐,你发什么疯?”
林阳的怒吼传来,门被猛地推开,少年手里握着根扁担,“妈说你要是不想活,就趁早滚出这个家 ——”话音戛然而止。
林晚缓缓抬头,看见弟弟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脸:原本普通的杏眼此刻泛着翡翠般的光泽,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嘴唇却苍白如纸,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
“你...... 你眼睛......” 林阳后退半步,扁担 “咣当” 落地。
窗外突然响起猫头鹰的夜啼,林晚嗅到一缕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 那是李芳常用的雪花膏味道。
她转头望向柴房方向,耳中竟清晰听见帆布包拉链滑动的声音,以及粮票摩擦时发出的窸窣响。
“原来...... 是这样。”
她轻声呢喃,指尖抚过桌面的水痕,“你们想让我在高考前被抓,然后顺理成章地用我的‘罪名’换林阳的城镇户口,再用陈建军的彩礼钱给你们买自行车、盖新房。”
张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胡说什么!”
“别急啊,妈。”
林晚站起身,前世被折断的尾椎骨正在灵泉的滋养下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我记得你们藏粮票的地方,在西墙第三块砖下面,还有祖父留下的青铜香炉,应该还在灶台的夹层里。
哦对了,” 她转向林阳,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你伪造的高中学历证明,放在大队会计的抽屉最底层,用红布包着。”
少年踉跄着摔倒在地,张氏下意识地伸手去捂他的嘴。
林晚缓步走向窗台,看见月光下自己的影子正在发生变化:轮廓边缘泛起淡淡的光晕,发丝间隐约有光点流转,像是撒了一把碎钻。
“从今天起,” 她拿起桌上的煤油灯,火苗在她掌心化作一团小小的灵泉,“你们再也别想摆布我。”
话音未落,火苗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照亮了张氏惊恐的脸 —— 那脸上的皱纹里,正爬满她前世在监狱里见过的、用来逼供的蜈蚣虫。
“这、这是妖法!”
张氏尖叫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水缸。
林晚看着满地狼藉,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平静。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灵泉在她体内流动,带来的不仅是治愈,还有复仇的力量。
她弯腰捡起玉佩碎片,碎片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重新拼合,缠枝纹上渗出一滴水珠,落入她的口中。
刹那间,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千年前景灵泉神殿的石柱,前世作为时空管理局特工的最后任务,还有陈建军在时空黑市拍卖会上举起的灵泉碎片。
她看见自己的灵魂在无数时空中穿梭,每一世都戴着这枚玉佩,每一世都在守护灵泉,却每一世都被最信任的人背叛。
“这一世,” 她轻声说,指尖抚过玉佩上新生的纹路,“我要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付出代价。”
窗外,北斗七星悄然改变了位置,灵泉的光芒顺着窗棂蔓延到院子里,在鸡舍旁的老槐树下,生根发芽,抽出了第一片泛着荧光的叶子。
这是 1978 年的夏夜,一个旧时代的终结,和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林晚站在破碎的时光里,掌心托着整个宇宙的生机,她知道,属于她的逆袭,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