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弹幕瀑布般冲刷着屏幕，"过气老狗""手残退役"的字眼混在打赏特效里，将他的侧脸映成青白交错的鬼影。
"最后一局。
"他往缠着肌效贴的右手哈气，水雾在摄像头前凝成短暂的云。
当《终极战场》的登录音效响起时，弹幕突然暴涨——对面ID是今年刚斩获新人王的"夜枭"。
季阳就是在此时撞进镜头的。
穿着某团外卖服的少年单手托着餐盒，刘海被汗水粘成绺，露出眉骨处新鲜的擦伤。
江屿瞥见他的工作牌："季先生，放门口就行。
""您的外卖..."少年突然顿住，盯着屏幕的眼睛亮得骇人。
江屿的刺客正被夜枭逼到悬崖边，血量只剩5%。
就在解说都开始刷"GG"时，江屿的左手突然在键盘上炸开残影。
季阳的呼吸陡然粗重。
他看见江屿用无名指和小指完成三段位移，本该报废的右手仅凭拇指按下治疗键。
夜枭的必杀技擦着血皮落空，江屿的匕首已捅进对方后心。
直播间礼物特效炸成烟花时，江屿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地痉挛。
他摸索止痛药的瞬间，季阳突然开口："你刚才用的是逆光七连斩？
2018年世冠赛的禁招？
"江屿猛然抬头。
少年沾着油渍的袖口下，手腕缠着医院腕带。
"家属缴费处"几个红字刺进眼底，和他抽屉里那叠治疗单上的字样如出一辙。
"你该去送下一单了。
"江屿将外卖钱拍在桌上，硬币滚落到季阳磨破的鞋边。
少年却抓起备用鼠标："让我打一局，赢的钱都归你。
"江屿嗤笑的话还没出口，季阳已经登录游客账号。
当"外卖小哥挑战夜枭"的标题冲上平台热搜时，江屿发现少年全程用左手操作——右手始终垂在身侧，无名指以诡异的角度蜷曲着。
"你手上有旧伤。
"江屿在少年完成五杀时突然开口，"第三关节习惯性脱臼，所以改练左键流。
"他看见季阳的后颈瞬间绷紧，像被掀开盔甲的兽。
夜枭的私信就是这时弹出的。
江屿看着对方发来的组队邀请，耳边响起三年前教练的怒吼："你的手最多再打半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