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穿越到唐伯虎点秋香

现代人穿越到唐伯虎点秋香

作者: 疾风知蚝烙

其它小说连载

由宁王唐伯虎担任主角的其它小书名:《现代人穿越到唐伯虎点秋香本文篇幅节奏不喜欢的书友放心精彩内容:第一魂穿唐伯虎剧烈的头痛如同潮水般退无数纷乱的记忆碎片开始强行拼接、融唐二十一世纪顶尖的地质与材料学工程在一次矿脉勘探事故中遭遇不唐字伯大明苏州府声名赫赫的风流才因家道中落、债主逼竟在数日前一场大病中郁郁而此躺在冰冷硬板床上的青年睁开了眼眼神里不再是往日的洒脱不羁或后期的颓唐绝而是一种历经沧桑、洞悉世情的锐利与沉“我这是…穿越了?而且还成...

2025-10-23 16:46:12

第一章,魂穿唐伯虎剧烈的头痛如同潮水般退去,无数纷乱的记忆碎片开始强行拼接、融合。

唐澜,二十一世纪顶尖的地质与材料学工程师,在一次矿脉勘探事故中遭遇不测。唐寅,

字伯虎,大明苏州府声名赫赫的风流才子,因家道中落、债主逼门,

竟在数日前一场大病中郁郁而终。此刻,躺在冰冷硬板床上的青年睁开了眼睛。

眼神里不再是往日的洒脱不羁或后期的颓唐绝望,

而是一种历经沧桑、洞悉世情的锐利与沉静。“我这是…穿越了?而且还成了唐伯虎?

” 他撑起身子,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感受着这具身体残留的虚弱和脑海中属于另一个灵魂的诗文书画记忆,

嘴角不由泛起一丝苦涩又荒谬的弧度。“才子?解元?呵,在这世道,填不饱肚子,

抵不了债务,皆是虚名。”他,现在既是唐澜,也是唐伯虎。窗外,

隐约传来喧哗声和急促的拍门声,夹杂着不耐的呵斥。“唐伯虎!滚出来!今日再不还钱,

便拆了你这破宅子!”“唐解元,躲是没用的,白纸黑字,还是痛快些好!”记忆涌现,

是胡癞子那伙泼皮,还有永利钱庄的人。原主就是被这些债务逼得心力交瘁。

新生的唐伯虎深吸一口气,眼神迅速变得冷静。他没有立刻去应对门外的喧嚣,

而是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目光越过破败的庭院,

死死盯住了宅院后方那座云雾缭绕、林木葱郁的山峦。作为一名顶尖地质学家,

他几乎是本能地,就从山体的走向、岩石的裸露情况、以及植被的特定分布中,

看出了非同寻常的迹象!“那是…裸露的赤铁矿层?还有伴生的优质煤层露头!

看那岩层倾角和色泽,品位绝对低不了!” 他心脏猛地一跳,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涌上心头。作为工程师的灵魂在欢呼雀跃,这哪里是山,

这分明是一座等待发掘的巨型宝藏!一个完整的、易于开采的煤铁复合矿藏,就在他家后院!

掌握了这个,就等于掌握了在这个时代开启工业革命的钥匙!什么债务,什么困境,

在此刻的他眼中,都已不再是绝境。门外的叫骂声更响了,甚至传来了撞门的声音。

唐伯虎眼神一闪,迅速关好窗户。他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这矿脉,

是翻盘的根本,绝不能轻易暴露!在拥有足够力量保护它之前,必须深藏不露。

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青衫,脸上那属于才子的疏狂神色迅速褪去,

换上了一种看似无奈又带着几分怯懦的表情,这才慢吞吞地走去打开了大门。门一开,

胡癞子带着几个闲汉就要往里冲,两位钱庄管事也面色不虞地站在门前。“诸位,诸位,

且慢动手。” 唐伯虎拱了拱手,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窘迫,“非是唐某有意拖延,

实在是…家徒四壁,一时难以筹措。”胡癞子一把推开他,闯进院子,四下张望,

确实找不到什么值钱物件,气得大骂:“姓唐的,那你待如何?今日不给个说法,

我等便不走了!”唐伯虎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挣扎之色,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胡兄,

张管事,李管事,唐某虽落魄,却还有一手丹青之术。可否宽限唐某几日?

让我绘制几幅画作,或可…”“画?” 张管事嗤笑,“唐解元,

你的画如今还能卖上价钱吗?就算能,杯水车薪,何时能凑足数百两?“不然!

” 唐伯虎立刻接口,眼神似乎亮了一下,带着一种书生气的坚持,“并非普通画作!

我…我近日偶得灵感,可仿古画,做旧如旧,定能以假乱真!

只需…只需些许本钱购置颜料绢帛,不出半月,必能奉上部分银钱!”他这话半真半假。

真的是,以他如今融合了原主技艺和现代审美、甚至一些粗浅化学知识的本事,

制作足以乱真的“古画”并非难事。假的是,他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靠卖画还债,

而是借此争取时间,并利用采购画材的由头,

暗中搜集初步勘探和试验冶炼所需的工具和材料!李管事将信将疑:“做旧如旧?唐公子,

此言当真?”“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唐伯虎指天誓日,表情恳切,“只需十两…不,

五两银子!购置些特制颜料和旧绢即可!届时若拿不出银钱,唐某自愿以此宅抵债,

绝无怨言!”胡癞子和两位管事交换了一下眼色。硬逼下去,这破宅子也榨不出多少油水,

若是这唐伯虎真能弄出几幅以假乱真的“古画”,或许还能收回更多。五两银子,

赌一把也无妨。“好!就再信你一次!” 张管事沉吟片刻,掏出五两银子,

重重拍在唐伯虎手中,“唐伯虎,记住你的话!半月后,若见不到银子,休怪我等无情!

”打发走了将信将疑的债主,唐府大门再次关上。院内,

唐伯虎脸上那副怯懦书生样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冷静与掌控感。

他掂了掂手中的五两银子,目光再次投向那座蕴藏着无限可能的矿山。他低声自语,

声音里带着一丝穿越者独有的优越和坚定:“卖画?那只是障眼法。真正的财富,

就在这后山之中。”“铁矿为骨,煤炭为血…第一步,先弄出点高质量的钢来。有了钢,

无论是打造工具,还是…别的什么,就有了根基。”“闷声,才能发得了大财。

待我工业体系初成,再看这天下,谁人能挡?他转身回到书房,开始凭借记忆,

在一张废稿背面,列出第一批需要暗中搜集的物品清单——不仅仅是画材,

更有一些看似寻常,却能为他的“矿业霸业”打下基础的物件。

第二章惊雷无声永利钱庄的张、李二位管事,倒是按捺不住,第十日一早上门,

语气却比以往客气了许多。“唐公子,半月之期已过十日,

不知那画作……” 张管事在门外拱手,话未说完,门开了一道缝。

唐伯虎依旧是那副略显疏懒的才子模样,只是眼神清亮了些。他并未请人入内,

只递出一幅精心装裱好的画卷。“有劳二位管事跑一趟,画在此,可寻懂行之人鉴定。

”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至于债务,半月之期未满,唐某心中有数。

”张、李二人接过画,还想再说什么,唐伯虎已微微颔首,重新合上了门扉。

那无声送客的姿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两人对视一眼,压下心头一丝莫名的不安,

带着画匆匆离去。他们找了城中几位老朝奉鉴定,结果令人震惊——此画仿古乱真,

几可媲美真迹,价值不菲!绝非十日之功可以完成,这唐伯虎,藏得深啊!然而,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幅足以偿还部分债务的画,对唐伯虎而言,

不过是吸引外界注意的“画皮”。他真正的精力,早已不在笔墨丹青之上。唐府深处,

那间被改造的柴房内,炉火早已不是当初的微光。

一个结构更为合理、由耐火黏土和特制砖石砌成的小型高炉,正发出低沉的轰鸣。炉火纯青,

温度远超寻常铁匠炉。唐伯虎挽着袖子,脸上沾着些许煤灰,

正专注地看着坩埚中沸腾的钢水。那钢水色泽明亮,流动性极佳,

与他最初用废旧铁料炼出的东西已是天壤之别。原料,

早已换成了他夜间亲自从后山特定地点采回的高品位矿石。他没有铸剑,

也没有打造任何显眼的兵器。第一批从这炉中诞生的,是十把形制统一、黝黑无光的腰刀,

以及二十支三棱透甲锥造型的短矛头。没有华丽纹饰,只有简洁到极致、为杀戮而生的线条。

接下来,是“招兵买马”,但绝非大张旗鼓。他没有去找那些知名的武师或江湖豪客,

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城西的“威远镖局”。这家镖局规模不大,

总镖头陈铁鹰一手祖传的五虎断门刀虽算不得顶尖,但为人仗义,手下弟兄也多是耿直汉子,

只是近年来生意清淡,日子过得紧巴巴。唐伯虎没有亲自出面,

而是通过一个与威远镖局有旧、且受过唐家恩惠的中间人,牵上了线。夜色中,

陈铁鹰被秘密引入唐府后院。当他看到唐伯虎,这位以勇武著称的汉子脸上难掩诧异。

他想象中的落魄才子,此刻虽身着青衫,却气息沉稳,眼神锐利,与传闻判若两人。

“陈总镖头,久仰。” 唐伯虎没有寒暄,直接指着石桌上摆放的一把腰刀和一支短矛头,

“请试。”陈铁鹰将信将疑地拿起腰刀,入手微沉,刀身黝黑,毫不起眼。他运足力气,

对着旁边一块用来试力的青石猛地劈下!预想中的剧烈反震没有到来,刀锋如同切过豆腐,

悄无声息地没入青石半尺!断面光滑如镜!陈铁鹰虎目圆睁,倒吸一口凉气。

他难以置信地抽出腰刀,仔细查看刃口,竟是丝毫无损!他又拿起那支三棱透甲锥,

对着另一块废弃的铁甲片奋力一刺!“噗”的一声轻响,铁甲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洞穿!

“这……这……” 陈铁鹰看着手中这两件神兵利器,又看向平静的唐伯虎,声音都变了调,

“唐……唐公子,此等神兵,从何而来?!”唐伯虎淡淡道:“唐某偶得秘法,可铸此物。

若陈总镖头有兴趣,唐某可长期、低价供应贵镖局此类兵刃,并可预付一笔订金,

助贵局渡过眼下难关。只有一个条件——”他目光如炬,看向陈铁鹰:“威远镖局,

需与我唐府结为盟友,暗中护卫我之后山产业,听我调遣。平日里,一切照旧。”条件简单,

诱惑却巨大。拥有如此利器,威远镖局的实力将瞬间提升数个档次,足以碾压同行!

而背后有能铸造此等神兵的人物支持,前途不可限量!陈铁鹰是聪明人,也是实在人。

他没有丝毫犹豫,抱拳躬身,声音铿锵:“陈铁鹰,愿率威远镖局上下,唯唐公子马首是瞻!

”没有喧哗,没有誓言,一次简单的武器测试,一笔各取所需的交易,一股初生的武装力量,

便在夜色中悄然成型。送走激动不已的陈铁鹰,唐伯虎负手立于院中,望着后山模糊的轮廓。

威远镖局,只是第一步。这些质朴的武人,

将成为他工业体系的第一个受益者和最外层的武装屏障。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新铸的钢镖,

在指尖灵活翻转,寒光内敛。“世人皆见我画皮风流……”他轻声自语,指尖钢镖倏然静止。

“谁又知,我筋骨已铸,雷声渐起?”第三章铁刃立威唐府门前,胡癞子带着几个闲汉,

气势汹汹。永利钱庄的张、李二位管事站在稍后,脸色不耐。“唐伯虎!半月之期已到,

银子呢?”胡癞子拍着大门叫嚣。门“吱呀”一声开了。唐伯虎缓步走出,青衫依旧,

神色平静,手中并无银两,只在袖中微拢。“唐公子,画作之事……”张管事刚开口,

便被胡癞子打断。“少废话!今日不见银子,就拿你这破宅子抵债!”说着,

他竟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寒光闪闪,显然是早有准备,欲要强行闯入门内搜查,姿态猖狂。

周围邻居见状,纷纷避让,敢怒不敢言。唐伯虎眼神微冷,正欲有所动作。“住手!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魁梧身影已如铁塔般挡在唐伯虎身前。

来人约莫四十年纪,面容刚毅,太阳穴高高鼓起,一身劲装,气势沉雄,

正是威远镖局总镖头,陈铁鹰!他身后,跟着四名同样精悍的镖师,眼神锐利,手按腰刀。

胡癞子被这气势所慑,动作一僵,色厉内荏地叫道:“陈铁鹰?这里没你的事!滚开!

”陈铁鹰看都不看他,先是对唐伯虎抱拳一礼,姿态恭敬:“唐公子,陈某来迟,

让这些宵小惊扰了。”随即,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向胡癞子等人,

声若洪钟:“唐公子乃我威远镖局贵客!谁敢在此放肆,便是与我威远镖局为敌!

”胡癞子脸色一变,威远镖局虽然规模不算顶尖,

但陈铁鹰一手五虎断门刀和镖局弟兄的悍勇是出了名的,他这群乌合之众绝非对手。

张、李二位管事也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唐伯虎何时与陈铁鹰有了如此深的交情。“陈总镖头,

你这是要替唐伯虎强出头?”胡癞子硬着头皮道。陈铁鹰冷哼一声,不再废话,

突然拔出腰间佩刀!那刀与寻常腰刀无异,但出鞘瞬间,隐有龙吟之声。只见他手腕一抖,

刀光如匹练般闪过!“锵!”旁边石阶上用来镇宅的一尊石狮,那足有碗口粗的前足,

竟被齐根削断!断口平滑如镜!石足轰然落地,发出沉闷巨响。全场死寂!

胡癞子等人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张、李二位管事更是倒吸凉气,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锋利的刀,如此利落的斩石手段?!陈铁鹰收刀入鞘,

声寒如铁:“唐公子欠你们的债,自有偿还之日。但若谁再敢上门无礼,犹如此石!

”绝对的武力震慑,让所有心怀不轨者噤若寒蝉。胡癞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带着人连滚爬爬地跑了。张、李二位管事也是脸色发白,匆匆拱手离去,

再不敢提提前催债之事。闲杂人等散去,陈铁鹰这才再次向唐伯虎郑重行礼:“公子,

陈某幸不辱命。”唐伯虎微微点头,脸上并无意外之色:“陈总镖头,里边请。”书房内,

唐伯虎看着神色激动的陈铁鹰,淡然道:“些许麻烦,不足挂齿。后山矿脉方是根本,

你的人要牢牢守住。”“公子放心!陈某已挑选绝对可靠的弟兄,日夜轮守,绝无纰漏!

” 陈铁鹰拍着胸脯保证。“很好。” 唐伯虎铺开一张图纸,

“这是新设计的强弓弩机部件,需要上等钢材。工坊需要扩大,人手也需要增加。

”陈铁鹰看着那结构精巧、远超当下军中所用的弩机图纸,心头更是火热:“属下明白!

人手方面,属下可去寻些背景清白的流民或退伍老卒,严加筛选!”正当二人商议之际,

墨玉款款走入书房。她如今已是唐伯虎在矿务上的得力助手,神色间少了几分初来的忧色,

多了几分干练。“公子,后山新探明的矿脉,矿石品位极高,但开采需更多熟练矿工。

如今我们高价收购废铁,已引起城中几家铁商注意,尤其是周氏铁行,恐生事端。

” 墨玉条理清晰地汇报。唐伯虎手指轻敲桌面:“矿工之事,陈总镖头会协助招募。

至于周家……” 他嘴角泛起一丝冷意,“他们若识趣,或许还能分杯羹。

若是不识趣……”他没有说下去,但陈铁鹰和墨玉都感受到了那股寒意。“墨玉,按计划,

先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向外少量出售我们工坊产的农具、柴刀。” 唐伯虎吩咐道,

“要让市场先知道‘唐氏工坊’的名字。”“是,公子。” 墨玉心领神会,

这是要以绝对的质量和价格优势,悄然冲击现有市场格局。陈铁鹰也道:“公子,

我们暗中储备的兵甲已初具规模,镖局弟兄们装备后,战力飙升。是否……”“不急。

” 唐伯虎摆摆手,“力量,要在最关键的时候亮出,才能一击致命。眼下,闷声发财,

积蓄实力才是正道。”他走到窗边,望着后院工坊方向那隐约可见的红光。威远镖局的效忠,

解决了武力和部分人手问题;墨玉的打理,

让矿脉运转顺畅;工坊的产能正在稳步提升;市场渗透的暗棋也已布下。一张无形的网,

正在苏州城内外悄然织就。“矿石在手,技术在我。” 唐伯虎负手而立,青衫无风自动,

“这江南之地,该换个活法了。”陈铁鹰与墨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敬畏与期待。

他们知道,跟随这位看似文弱的公子,前方必将是一条波澜壮阔的道路。

而第一个感受到寒意的,恐怕就是那位坐拥庞大产业,却仍懵然不知的周扒皮了。

工业的巨轮,已开始碾压向前。第四章鲸吞周氏唐伯虎那句“换个活法”话音落下不过半月,

苏州城的铁器市场已是天翻地覆。唐氏工坊出品的柴刀、农具、乃至寻常铁钉,

以其低得令人发指的价格和远超同侪的品质,如同无形的洪流,迅速冲垮了原有的市场格局。

百姓和工匠们不是傻子,同样的价钱,甚至更低的价钱,能买到更好、更耐用的铁器,

谁会跟钱过不去?周氏铁行的店铺前,原本车水马龙的景象一去不复返,变得门可罗雀。

仓库里堆积着以往引以为傲的“百炼”铁器,如今却成了无人问津的废铁。

周扒皮坐在空荡荡的店铺后堂,脸色灰败,听着掌柜带着哭腔的汇报,

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东家…完了,全完了!这个月,咱们一笔像样的买卖都没做成!

那些老主顾,全…全跑到唐氏工坊那边去了!他们…他们还说…” 掌柜的声音颤抖。

“说什么?!” 周扒皮猛地抓住掌柜的衣领,目眦欲裂。“说…说咱们的铁器跟唐氏的比,

就是…就是豆腐渣…”“噗!” 周扒皮终于忍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染红了身前昂贵的紫檀木桌面。“唐伯虎!我与你势不两立!!” 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然而,无能狂怒改变不了现实。周家的资金链迅速断裂,债主开始上门,

昔日风光无限的周大东家,转眼间就成了过街老鼠。这期间,不是没有人想过歪门邪道。

周扒皮也曾咬牙花重金,请动了一伙盘踞在太湖水域的水匪,企图夜袭唐府后山矿点,

毁掉唐伯虎的根基。那夜,月黑风高。数十名水性精熟、心狠手辣的水匪悄无声息地摸上岸,

直扑矿点。然而,他们刚刚靠近警戒范围,黑暗中便响起一阵机括轻响!“咻!咻!咻!

”劲弩破空!那不是普通的弓箭,

而是唐伯虎结合现代力学知识设计、由工坊秘密制造的强弩!弩箭短小精悍,

箭簇是三棱透甲锥的形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金属光泽经过了简单的淬火硬化处理。

水匪们甚至没看清敌人在哪,就被精准而致命的弩箭射穿了喉咙、心脏!

他们身上简陋的皮甲,在这种特制弩箭面前如同纸糊!惨叫声短促而绝望,很快便沉寂下去。

陈铁鹰提着仍在滴血的腰刀,从阴影中走出,冷漠地扫视着一地尸体。“拖去喂鱼。

清理干净。”绝对的武力差距,让任何偷袭都成了送死。消息传回,周扒皮彻底绝望,

连他最后的倚仗——那些亡命之徒,在唐伯虎的力量面前,也是如此不堪一击。

就在周家摇摇欲坠,即将被其他虎视眈眈的势力分食之际,唐伯虎出手了。他没有动用武力,

而是派出了墨玉,带着一份文书,直接登门周府。昔日需要仰视的周府,此刻显得格外萧条。

墨玉神态从容,在一众周家人复杂、恐惧又带着一丝期盼的目光中,

见到了形容枯槁、仿佛老了二十岁的周扒皮。“周东家,” 墨玉声音平静,开门见山,

“我家公子,给你和周家一条生路。”她将那份文书放在周扒皮面前的桌上。

周扒皮颤抖着手拿起,只看了一眼标题——《苏州矿业联合股份契约》,瞳孔便是一缩。

再往下看,他的脸色从灰败转为涨红,又从涨红变为惨白。文书内容很简单,

却霸道无比:唐伯虎将以象征性的极低价格,全面收购周氏铁行名下所有矿场、店铺、匠户。

作为“补偿”,

许周家以其剩余资产主要是那些难以变现的土地和房产折价入股新成立的“唐氏矿业”,

占股……百分之一。并且,契约中明确写道,周家日后需全力配合唐氏矿业的一切经营安排,

不得有任何异议。这哪里是生路,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吞并!是让他周扒皮和整个周家,

从此以后跪着吃饭!“欺人太甚!!” 周扒皮猛地将契约拍在桌上,嘶吼道,

“我周家百年基业,岂能…岂能…”“周东家,” 墨玉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

却带着冰冷的压力,“签了它,你周家还能保有这百分之一的股份,

或许还能随着唐氏矿业的发展,活得比现在更体面。若不签…”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周家众人惶恐的脸:“抱着你那早已无人问津的‘废矿’和堆积如山的‘铁疙瘩’,

等着饿死?或者,等着其他如狼似虎的对手,将你们周家连皮带骨吞得一点不剩?别忘了,

你们还欠着钱庄和大批供货商的款项。”她的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压垮了周扒皮所有的挣扎和尊严。是啊,不签,就是死路一条,而且会死得很难看。签了,

虽然屈辱,但至少…至少还能留下点东西,

还能依托唐氏这棵迅速崛起的参天大树…周扒皮瘫坐在太师椅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骨头,

老泪纵横。最终,在那份决定命运的契约上,按下了他鲜红的手印。消息传出,苏州震动!

曾经雄踞一方的周氏铁行,竟然以这样一种近乎屈辱的方式,被悄然崛起的唐伯虎一口吞下!

所有人都看到了唐伯虎那温和“才子”面具下的獠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

不留丝毫余地!吞并周家,

唐伯虎瞬间获得了现成的销售渠道、部分优质矿脉虽然品位远不如后山和大量熟练工匠,

更重要的是,他借此向整个江南的矿业和钢铁行当,宣告了一个新霸主的诞生!

唐府工坊的规模再次急剧扩张。新接收的匠户被迅速打散,

融入墨玉管理的“标准化”生产体系中。更多的矿点被勘探出来,

开采效率在统一管理和精良工具的支持下不断提升。陈铁鹰麾下直属的武装力量也趁机膨胀,

大量招募的流民和退伍老兵经过严格筛选和训练,装备上统一制式的精良皮甲和锋锐武器,

虽然名义上仍是“镖师”或“护矿队”,但其纪律和战斗力,已远超寻常地方卫所兵丁。

唐伯虎站在重新扩建的工坊瞭望台上,俯瞰着下方井然有序、热火朝天的景象。炉火映天,

风箱轰鸣,锻打之声不绝于耳。墨玉站在他身侧,汇报着整合进度和新的产能数据。

陈铁鹰则肃立一旁,眼神狂热地看着下方那些属于他们的力量。“公子,周家已彻底消化。

按照您的吩咐,‘唐氏矿业’的牌子,明日便可挂遍原周家所有店铺。” 墨玉轻声道。

唐伯虎微微颔首,目光越过工坊,投向更遥远的北方。吞并周家,只是立足江南的第一步。

他手中掌握的,不仅仅是优质钢铁,更是一套初具雏形、远超时代的工业体系和管理模式。

这才是他真正的力量源泉。第五章火器惊世苏州城的初夏已带着几分燥热,

但比天气更炽热的,是各大商贾间流传的消息。唐伯虎以雷霆手段吞并周氏铁行,

这个曾经在江南钢铁市场举足轻重的名字,如今已彻底成为历史,

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唐氏矿业”招牌。茶楼酒肆间,人们交头接耳,

惊叹于这位昔日才子翻云覆雨的手段,更揣测着他下一步的动作。此刻,唐府深处,

原本属于周家、如今已被并入唐氏的最大工坊内,气氛却与外界的喧嚣猜测截然不同。

几个原周家麾下的老匠头和管事,正聚在工坊角落的物料库旁,低声交谈,

脸上带着倨傲与不满。为首的姓王,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师傅,

一手淬火技艺在周家时备受尊崇。旁边站着掌管物料进出记录的李管事,

以及另外两个同样掌握着关键工序的匠头。“哼,一个画画出身的书生,懂得什么冶铁炼钢?

”王匠头啐了一口,语气满是不屑,“这几日下来,尽是些莫名其妙的规矩!

什么‘标准化流程’,什么‘精确到两’的物料登记,还要用那劳什子‘卡尺’?

简直是胡闹!”李管事扶了扶头上的瓜皮小帽,小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

低声道:“王师傅说的是。他唐伯虎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找到了好矿罢了。

离了我们这些老师傅,他这工坊转不转得动还两说呢。我看,咱们就按之前商量的,

稍稍放慢点进度,那批农具交货日期眼看就到了,到时候他交不出货,看他急不急!”“对!

让他知道,这工坊里,到底谁说了算!”另一个匠头附和道。

他们自以为隐秘的串联和阳奉阴违,

却不知一切早已通过墨玉建立起的、环环相扣的管理体系,以及陈铁鹰安插在匠户中眼线,

清晰地呈现在唐伯虎面前。翌日,天刚蒙蒙亮,所有新旧匠户、大小管事,近两百号人,

都被勒令聚集到工坊中央的巨大空地上。人群窃窃私语,不明所以。

王匠头、李管事几人混在人群中,互相交换着眼神,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然而,

当一队黑衣劲装、腰佩统一制式黝黑腰刀的护卫,在陈铁鹰的带领下,

无声而迅速地控制住场地四周时,空气中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陈铁鹰按刀而立,目光如电,

扫过全场,喧哗声瞬间平息。“带上来!”他沉声喝道。人群分开,

几名护卫毫不客气地将王匠头、李管事等五人从人群中拖拽出来,按倒在空地中央。

几人猝不及防,挣扎着,叫嚷着。“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唐伯虎呢?我们要见唐公子!

”“凭什么抓我们?!”陈铁鹰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叫嚣,从怀中取出一卷纸,

朗声宣读:“王铁柱,李四……等五人,自并入唐氏以来,贪墨工料计铁三百斤,

煤五百斤;暗中串联,煽动怠工,延误农具订单;更试图窥探工坊机密!证据确凿!

”他每念一条,王匠头几人的脸色就白一分。“依唐氏工坊新规,”陈铁鹰声音陡然转厉,

“此等行径,断其操业之手,即刻逐出!永不复用!”“断手”二字如同惊雷,

炸得所有人头皮发麻!王匠头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褪,嘶声喊道:“不!你不能!

我是老师傅!没了我,谁给你们打铁?唐伯虎!你出来!你不能这样!”回应他的,

是陈铁鹰冰冷的目光和毫不犹豫挥下的手臂。刀光如匹练般闪过!“啊——!

”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几乎刺破耳膜!五只右手,伴随着喷涌的鲜血,齐腕断落,

掉在尘土之中。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王匠头几人疼得满地打滚,哀嚎不止。

整个空地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血腥酷烈的一幕震慑住了。直到这时,

唐伯虎才缓步从工坊内部的阴影中走出,依旧是那身青衫,纤尘不染,

神色平静得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他走到众人面前,

目光淡然地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众人。“入我唐氏,便需守我唐氏的规矩。”他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有功,必赏!银子、田地、宅院,唐某绝不吝啬。

”他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森寒:“有过,必罚!怠工、贪墨、泄密、违令者,

这便是榜样!”他顿了顿,给予众人消化恐惧的时间,然后才继续道:“以往在周家如何,

我不管。但从今日起,一切按墨玉姑娘颁布的章程办事。工钱,在原有基础上,普加三成!

做得好的,小组长、大匠头,位置空缺很多,凭本事拿!表现优异者,我亲自重赏!

”恩威并施,胡萝卜加大棒!瞬间,恐惧与贪婪,这两种最原始也最有效的驱动力,

被唐伯虎运用到了极致。原周家人员心中那点抵触和小心思,在断手和加薪的双重冲击下,

彻底烟消云散。“都听清楚了?”唐伯虎最后问道。“听清楚了!”震天的回应响起,

带着劫后余生的惶恐和一丝被激发起来的狂热。内部整顿,以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

在最短时间内完成。肃清内部,稳固根基之后,唐伯虎的目光,立刻投向了更远的方向。

原周家工坊毗邻后山的一片区域,被高大的砖墙彻底隔离出来,

入口处由陈铁鹰麾下最核心、装备最精良的护卫日夜轮守。这里,

连墨玉在没有得到明确许可时也不能轻易进入。工坊内,炉火日夜不息,但生产的,

不再是民用铁器。唐伯虎选择了一条最务实、最能快速形成战斗力的路径——打造燧发枪。

优质铁矿与焦炭在改良高炉中熔炼,在唐伯虎的指导下,通过精确控制碳含量和锻打工艺,

得到了质地均匀、韧性强度远超熟铁和普通钢材的枪管用钢。

传统的熟铁卷管加固工艺被彻底抛弃,

取而代之的是利用初步设计的水力驱动钻床进行深孔钻削,制造出整体无缝的钢管。

所有的枪机、击砧、弹簧等关键部件,全部实行严格的标准化生产。

唐伯虎绘制了极其精确的图纸,规定了每一个零件的尺寸、公差和材料要求。

专用的模具、夹具和简单的量具被大量制作出来,

确保任何一个工匠生产的同类零件都可以完全互换。火药作坊也独立出来,

按照唐伯虎改进的配方和颗粒化工艺,生产着燃烧更充分、威力更大、残渣更少的发射药。

统一的定量药壶和标准铅弹模具,使得装填速度和一致性大为提高。不过短短半个多月,

第一批五十支被唐伯虎命名为“唐壹式”的燧发火枪,已经整齐地排列在禁区工坊的成品区。

枪身黝黑,线条冷硬,木质枪托打磨得光滑顺手。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

这批火器被秘密运至后山深处一处新开辟的、地形隐蔽的靶场。除了唐伯虎,

只有陈铁鹰和他麾下最信任的十名核心镖师在场。陈铁鹰按照训练了无数遍的流程,

熟练地操作起来。从腰间的定量药壶倒出发射药,用通条压实,装入标准铅弹,再次压实,

拨开击锤,瞄准百米外一个披着三层铁甲的木质人形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支黝黑的火枪上。陈铁鹰深吸一口气,扣动扳机!“砰——!!

”一声巨响在山谷间炸响!枪口喷吐出炽烈的火焰和浓密的硝烟!远处,

那个披着三层铁甲的靶子,胸口位置赫然出现一个碗口大的破洞!

厚重的铁甲如同被巨力撕裂的纸片,向内翻卷,后面的木质靶心更是被轰得粉碎!

陈铁鹰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快步走到靶子前,仔细查看破坏效果,

又摸了摸那扭曲撕裂的铁甲,猛地回头,看向唐伯虎,因为激动,

声音都有些嘶哑变形:“公子!神物!此乃天神兵器!有此物在手,什么武林高手,

什么重甲精锐,全是土鸡瓦狗!百米之外,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

”他身后的镖师们也反应过来,个个面露狂喜。“射速如何?”唐伯虎更关心实际作战效能。

旁边负责计时的护卫立刻回禀:“回公子,从开始装填到第二次击发,

熟练者约在二十息到二十五息之间!”这个射速,配合其恐怖的威力和射程,

在这个普遍依赖弓弩和冷兵器的时代,足以形成碾压性的火力优势!“产量呢?

”唐伯虎看向负责军工生产的匠头赵铁承。赵铁承压抑着激动,恭敬回道:“公子,

按照您制定的流水作业法,各小组分工明确,如今日产稳定在五支左右!待工匠们更加熟练,

专用器具再多一些,材料供应充足,月内达到日产十支也并非不可能!”日产五支,

月产一百五十支!这还只是起步阶段!“所有参与此项目的工匠,记录在册,本月工钱翻倍,

另赏白银十两。”唐伯虎下令,随即语气转为冰寒,“此地一切,列为最高机密。泄密者,

无论缘由,诛连九族!”“是!” 赵铁承和陈铁鹰同时凛然应命。

当苏州城内外的人们还在津津乐道唐氏矿业的廉价铁器时,他们绝不会想到,

在距离城市不远的深山之中,一股足以打败现有武力格局的力量,已经悄然萌芽,

并且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唐伯虎走到那还弥漫着硝烟味的靶子前,

捡起一块被撕裂的铁甲碎片,在指尖摩挲。“燧发枪,只是开始。”他望着远处沉沉的夜幕,

“接下来,该让这天下好好听听,什么叫作真正的炮火轰鸣了。

”第六章宁王入彀燧发枪的成功量产,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在唐伯虎势力核心圈层激起的波澜久久未平。陈铁鹰麾下最精锐的一批人手,约百人,

开始了日夜不休的紧张操练。装填、瞄准、射击、清理枪膛……枯燥的动作重复千百遍,

直到形成肌肉记忆。后山深处,枪声时而零星,时而齐鸣,好在选址足够隐蔽,

又有连绵山峦阻隔,声音并未传至外界。墨玉统筹下的矿业与民用工坊运转越发高效,

优质的唐氏铁器几乎垄断了苏州及周边市场,财富如同溪流汇入江河,

为军工体系的扩张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血液。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一日,

墨玉步履略显匆忙地来到唐伯虎的书房,如今这里也是他处理各项事务的核心所在。“公子,

我们设在南昌府的商号传回密信。”墨玉递上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秀眉微蹙,

“宁王府近期动作频频,大量采购各类军资,尤其是铁料和皮革。其麾下护卫更是频繁调动,

似乎在清查、控制周边的大小矿场,对我们的商队也多有盘查。”唐伯虎拆开信,快速浏览。

信中详细列举了宁王府近期的异常采购清单,数量远超正常护卫所需,

并提及宁王似乎对唐氏矿业迅速崛起的“秘法”颇感兴趣,已派出数波人手暗中探查。

“宁王朱宸濠……”唐伯虎放下信笺,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熟知历史,

自然知道这位王爷的野心和最终的结局。只是没想到,自己这只蝴蝶翅膀扇动的风,

这么快就引起了这头猛虎的注意。宁王觊觎的,恐怕不止是他的矿,

更是他背后可能存在的、能迅速打造精良兵甲的“能力”。“看来,有人坐不住了。

”唐伯虎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紧张,“我们闷声发财的日子,怕是要暂时告一段落了。

”陈铁鹰此时也奉命赶来,听闻消息,虎目一瞪:“公子,宁王势大,我们是否要暂避锋芒?

加强矿场和工坊的守卫?”“避?”唐伯虎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为何要避?他既然送上门来,正好用他的人头,来祭我们‘唐壹式’的锋芒!

也要让这江南之地的人都看清楚,招惹我们唐氏的下场!”他看向陈铁鹰,

命令道:“挑选五十名枪法最娴熟、最可靠的弟兄,配发‘唐壹式’,全部换上便装。

放出风声,就说我们有一批重要的‘特殊矿料’,要从西山矿点秘密运回主坊。

”“公子是想……引蛇出洞?”陈铁鹰立刻明白过来。“不仅是引蛇出洞,还要打蛇七寸。

”唐伯虎走到墙边悬挂的粗略地图前,指向西山矿点与主工坊之间的一处险要山谷,

“就在这里设伏。宁王既然对我们感兴趣,绝不会放过探查这批‘特殊矿料’的机会。

他派来的人,不会少,也不会是庸手。我们要的,是全歼,一个不留!让宁王好好肉疼一次!

”“是!”陈铁鹰领命,眼中燃烧起战意。他早已渴望一试这新式火器的实战威力。

陷阱悄然布下。关于“特殊矿料”的消息通过特定渠道若有若无地散播出去。果然,

不过两日,负责外围警戒的哨探便传回消息,发现一队约百人的精悍人马,伪装成商队,

正在向西山矿点方向移动,其行进路线,恰好会经过预设的伏击山谷。“来了。

”唐伯虎得到禀报,只说了两个字。山谷两侧的密林中,

五十名手持“唐壹式”的镖师早已埋伏就位。他们屏息凝神,身上覆盖着枝叶,

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陈铁鹰亲自指挥,眼神锐利地盯着谷口方向。午时刚过,

那队人马果然出现在了谷口。他们行动谨慎,派出了斥候在前探路,队伍中人人眼神精悍,

腰间鼓鼓,显然都藏着兵刃,甚至可能带有弓弩。为首的是一名面容阴鸷的中年汉子,

骑在马上,不断打量着两侧的山势。“头儿,这山谷地势险要,要不要先派人上去看看?

”一名手下提醒道。阴鸷汉子皱了皱眉,他也觉得此地易设伏,

但想到王爷对那“特殊矿料”志在必得,又觉得对方未必敢对宁王府的人动手。“加快速度,

快速通过!”他最终下令。然而,就在他们全部进入山谷,走到最狭窄处时,异变陡生!

“打!”陈铁鹰一声暴喝!“砰!砰!砰!砰!”刹那间,山谷两侧爆豆般的枪声密集响起!

硝烟弥漫!正在行进的宁王人马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们甚至没看到敌人在哪里,

只觉得耳边巨响轰鸣,身边同伴就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身上爆开一团团血花,

惨叫着倒地!第一轮齐射,就有超过二十人倒下!死状凄惨,多是胸口、头颅被开了大洞!

“有埋伏!找掩护!”阴鸷汉子又惊又怒,一个翻滚躲到一块巨石后,大声嘶吼。

他完全没搞懂这是什么武器,声音如此之大,威力如此恐怖!

幸存的手下们也慌乱地寻找掩体,有的仓促张弓搭箭,却根本不知道往哪里射。然而,

燧发枪的射击并未停歇!唐伯虎制定的战术是三段击,五十人分为三组,轮流射击、装填,

确保火力持续不断!“第二组,放!”“砰!砰!砰!”又是一片弹雨泼洒而下!

那些躲在石头后、树干后的宁王府精锐,发现这些掩体并不能完全保护他们!

强劲的铅弹有时能打穿不算太厚的石头,或者绕过掩体边缘,击中后面的人。

惨叫声此起彼伏。“第三组,放!”枪声几乎没有间隔!山谷仿佛成了一个死亡的熔炉,

硝烟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宁王府的人马彻底被打懵了,他们空有武艺和悍勇,

却连敌人的边都摸不到,只能被动地挨打,一个个变成尸体。

阴鸷汉子眼睁睁看着手下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目眦欲裂。他猛地从巨石后探身,

将手中一支甩手箭掷向枪声最密集的方向,同时吼道:“冲出去!冲出去近身……”“砰!

”他话音未落,一颗铅弹精准地击中了他的额头。他的脑袋如同西瓜般爆开,

红白之物溅了身后手下满脸。首领一死,剩下残存的二三十人彻底崩溃了,发一声喊,

丢盔弃甲,向着谷口亡命奔逃。“追!一个不留!”陈铁鹰下令。

负责第一轮射击、此刻已经重新装填完毕的第一组火枪手立刻起身,一边快步追击,

一边进行精准的点射。“砰!”“砰!”逃跑的宁王府精锐接连背后中弹,扑倒在地。

整个山谷,很快便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弥漫的硝烟和满地姿态各异的尸体。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宁王府派出的这支百人精锐,全军覆没。

而唐伯虎这边,除了消耗了一些火药和铅弹外,无一伤亡!陈铁鹰带着人仔细清扫战场,

确认没有活口,并收集对方可能携带的标识性物品。“公子,解决了。

”陈铁鹰回到后方临时指挥点,向唐伯虎禀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震撼,

“这‘唐壹式’……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屠戮!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唐伯虎看着山谷中那片狼藉的景象,面色平静。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

冷兵器时代面对初步成型的热兵器,就是这样的降维打击。“把现场处理干净,

尸体就地掩埋。把我们留下的弹头尽量找回。

至于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唐伯虎沉吟片刻,“选一两件不起眼的,

‘不小心’遗落在现场显眼处。”陈铁鹰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公子高明!

” 这是要明确告诉宁王,人是谁杀的,但又不过分刺激,留下一个看似“疏忽”的破绽。

这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试探。消息很快传回南昌宁王府。“什么?!全军覆没?!

” 宁王朱宸濠听到心腹爱将连同百名精锐尽数折在一个无名山谷的消息,又惊又怒,

一把将手中的景德镇瓷杯摔得粉碎!“是谁干的?!查出来没有!

刻有“唐”字的黄铜门钉自然是陈铁鹰“不小心”遗落的:“现场……现场发现了这个。

对方用的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火器,声若雷霆,威力巨大,兄弟们……兄弟们死状极惨,

几乎都是被轰碎了身体……”“唐……唐伯虎!” 宁王看着那枚门钉,脸色铁青,

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他没想到,一个他原本并没太放在眼里的“暴发户”,

竟然有如此狠辣的手段和如此恐怖的武器!“好!好一个唐伯虎!” 宁王怒极反笑,

眼中杀机四溢,“本王倒是小瞧你了!传令下去,暂停一切对唐氏产业的明面行动。

给本王仔细地查!查清楚他那火器到底是怎么回事!”初战告捷的消息,

只在唐伯虎势力核心内部流传。参战的五十名火枪手得到了重赏,

也更加坚定了追随唐伯虎的决心。唐伯虎站在工坊的瞭望台上,

看着下方井然有序的忙碌景象。他知道,与宁王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这一次的胜利,

只是开始。宁王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但他毫无惧色。燧发枪的初试锋芒,

证明了他的道路是正确的。“火器的时代,已经来临。”他轻声自语。

第七章宁王胆寒西山山谷的全歼之战,如同一盆冰水,

兜头浇在了雄心勃勃的宁王朱宸濠头上。

他损失的不仅仅是一百名精心培养的精锐和一名得力干将,

更是他那原本以为稳操胜券的骄傲。震怒之后,是彻骨的寒意和一种被冒犯的狂躁。

一个区区苏州的“矿主”,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屠戮他宁王府的人,

还留下了近乎挑衅的“证据”!“查!给本王往死里查!他唐伯虎的火器从何而来?

产量如何?他手下到底有多少兵力?!” 南昌宁王府内,朱宸濠的咆哮声连日不绝。

他暂停了明面上的动作,却将更多的资源和眼线撒向了苏州,

撒向了唐伯虎势力笼罩的每一个角落。他需要情报,需要弄清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对手,

到底有多少斤两。然而,唐伯虎的“唐氏体系”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

核心的军工区域由陈铁鹰的死士层层把守,

外围的矿场、工坊则在墨玉的标准化管理和严格的人员审查下,几乎不可能被渗透。

宁王府的探子耗费心力,也只能得到一些模糊的信息:唐氏工坊产出极盛,矿场守卫森严,

其麾下护卫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至于那神秘的火器,除了知道其声若雷霆、威力巨大外,

具体形制、射程、射速,一概不知。这种未知,更加深了宁王的忌惮和焦躁。与此同时,

唐伯虎并未因初战告捷而松懈。他深知,宁王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到来的,

恐怕就是真正的军队。“扩军!加快‘唐壹式’的生产!” 唐伯虎对赵铁承下达了死命令。

军工坊区的炉火燃烧得更加炽烈,水力钻床的轰鸣声日夜不息。

在近乎苛刻的标准化流程和充足资源供应下,“唐壹式”燧发枪的产量稳步提升,

逐渐从每日五支向七八支迈进。同时,

配套的定量药壶、铅弹模具以及维护工具也在同步大量生产。

陈铁鹰麾下的火枪手队伍也随之扩充至两百人,并开始了更高强度的战术训练。

除了原本的三段击战术,唐伯虎还引入了简单的线列步兵战术雏形,

强调齐射的火力密度和纪律性。

他甚至开始着手设计一种更为轻便、可由单兵携带的小型野战炮,

试图将火力优势延伸到更远的距离。风雨欲来,双方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宁王朱宸濠在经历了初期的震惊和情报受阻后,耐心逐渐耗尽。

他不能容忍一个不受控制、且拥有威胁性力量的存在,

盘踞在他的势力范围边缘江南虽非其封地,但宁王势力在此盘根错节。尤其是,

他隐隐觉得唐伯虎的崛起,可能会影响到他筹谋已久的“大事”。“不能再等了!

” 宁王对着麾下的将领们斩钉截铁地说道,“调集前锋营五千人马,由指挥使赵坤统领,

给本王踏平那唐伯虎的矿场和工坊!本王倒要看看,他那点人手和稀奇古怪的火器,

能不能挡住我五千大军的兵锋!

”他选择了一个看似稳妥的方案:派出五千精锐进行试探性攻击。

这既能检验唐伯虎的真实实力,若能一举拿下自然最好,即便受挫,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在宁王看来,五千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正规军,对付一个地方豪强,已是杀鸡用牛刀。

五千宁王前锋营,浩浩荡荡开出南昌,直扑苏州方向。旌旗招展,刀枪如林,

马蹄声踏碎了沿途的宁静。这支军队的动向,自然瞒不过唐伯虎布下的眼线。

“五千人……宁王倒是看得起我。” 唐伯虎接到急报,冷笑一声。他铺开地图,

目光再次落向了后山那片连绵的险要山区。“传令陈铁鹰,按第二套方案准备。

工坊、矿场非战斗人员,由墨玉组织,即刻向预设安全区域转移。”“命令赵铁承,

将库存的所有‘唐壹式’和弹药配发下去。”“是!”整个唐氏体系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

高效运转起来。民众的疏散有条不紊,而武装力量则迅速向预设战场集结。

唐伯虎选择的战场,并非易于大军展开的平原地带,

而是进入他核心工坊区必经的一处险要隘口——虎跳涧。这里两侧山势陡峭,中间通道狭窄,

最宽处不过数十米,非常适合防守,尤其是对于拥有射程优势的火器部队而言。

陈铁鹰率领两百名火枪手,

以及另外三百名装备了精钢腰刀、强弩和皮甲的护卫队作为预备队和掩护力量,

提前占据了虎跳涧两侧的制高点。他们利用地形,挖掘了简易的射击工事和掩体,

并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预设的“惊喜”上——那是唐伯虎根据这个时代的黑火药特性,

结合一些简单的触发装置,在隘口通道内及两侧山坡下埋设的炸药包。

虽然比不上后世的地雷,但在密集队形下,其心理和物理杀伤效果不容小觑。

宁王前锋营指挥使赵坤,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沙场老将。他率军抵达虎跳涧外,

观察着险要的地势,眉头紧锁。“将军,此地易守难攻,恐有埋伏。”副将提醒道。

赵坤沉吟片刻,他自然也看出了危险。但军令在身,若是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就退缩,

宁王绝不会饶他。“派一队斥候进去探查!前军戒备,缓速推进!

命令弓弩手准备压制两侧山梁!” 赵坤做出了稳妥的安排。

一队百人的斥候小心翼翼地步入了虎跳涧。然而,他们刚刚深入不到百米,

就触发了第一处炸药!“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碎石泥土夹杂着残肢断臂飞上半空!突如其来的爆炸让这队斥候死伤惨重,幸存者魂飞魄散,

连滚爬爬地向后逃窜。这声爆炸,也彻底拉开了战斗的序幕!“果然有埋伏!全军进攻!

给我冲过去!” 赵坤又惊又怒,拔出战刀,下令强攻。他判断对方兵力定然不多,

否则不会使用这等诡计。只要大军冲过这狭窄的隘口,便能发挥人数优势。

五千宁王军开始向虎跳涧内涌去,前排的盾牌手竖起大盾,长枪兵紧随其后,

弓弩手则向着两侧山梁盲目抛射箭矢,试图进行压制。然而,当他们密集的队伍涌入隘口,

暴露在两侧火枪手的射界之内时,真正的噩梦开始了!“第一队,瞄准下方敌军,自由射击!

” 陈铁鹰站在左侧山梁的指挥位置,冷静下令。“砰!砰!砰!砰!”刹那间,

爆豆般的枪声从两侧山梁上密集响起!不同于弓箭的尖啸,这是如同雷鸣般的怒吼!

正在冲锋的宁王军士兵,只见身边同伴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盾牌被轻易洞穿,

铁甲如同纸糊,身上爆开一团团恐怖的血花,成片成片地倒下!铅弹携带着巨大的动能,

往往能穿透一人后,再击中后面的人!“这是什么妖法?!”“我的盾牌!!”“啊!

我的腿!”惨叫声、惊呼声瞬间压过了冲锋的呐喊!宁王军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他们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打击,看不到敌人,只听得到雷鸣般的巨响,

然后身边的人就莫名其妙地倒地身亡,这种未知和恐怖的杀伤效率,迅速瓦解着他们的士气。

“不要乱!冲过去!他们装填需要时间!” 赵坤在后方声嘶力竭地大吼,试图稳住阵脚。

然而,“唐壹式”的三段击战术,保证了火力的持续性!第一队射击完毕后退装填,

第二队立刻上前射击,然后是第三队!枪声几乎没有停歇!铅弹如同死亡的雨点,

不断泼洒进拥挤在隘口内的宁王军队列中。与此同时,山坡上那些装备了强弩的护卫队,

也在军官的命令下,对着下方因混乱而暴露的敌军进行精准狙杀,进一步加剧了混乱。

宁王军的弓弩手试图反击,但他们的箭矢要么射不到躲在工事后的火枪手,

要么威力不足以构成威胁。偶尔有几支箭矢侥幸命中,也被火枪手身上的精良皮甲有效阻挡。

这根本是一场不对等的屠杀!虎跳涧狭窄的地形,使得宁王军的人数优势无法发挥,

反而成了火枪手的活靶子。每一轮齐射,都能带走数十甚至上百条性命!

赵坤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下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隘口的通道,

他的心在滴血,更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这到底是什么武器?!这唐伯虎到底是什么人?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宁王前锋营已经伤亡超过千人,尸横遍野,

伤者的哀嚎响彻山谷。剩余的士兵彻底崩溃了,任凭军官如何呵斥砍杀,

也无法阻止他们向后溃逃。“撤!快撤!!” 赵坤双目赤红,他知道,这场仗已经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再打下去,这五千人恐怕要全部葬送在这里!宁王军丢盔弃甲,

狼狈不堪地逃出了虎跳涧,来时气势汹汹,去时如同丧家之犬。陈铁鹰没有下令追击,

穷寇莫追的道理他懂,而且火枪部队也不适合脱离有利地形进行追击。他命令手下清点战果,

救治己方少量伤员多是流矢所伤。是役,宁王五千前锋营,伤亡超过一千五百人,

阵亡者近千,指挥使赵坤身负轻伤,狼狈逃回。而唐伯虎方面,仅伤亡不足二十人,

主要弹药消耗。消息传回南昌,宁王朱宸濠拿着战报,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纸张。

他的脸色先是涨红,继而变得惨白。“五千精锐……伤亡过半……溃败……” 他喃喃自语,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幅场景,怎样的恐怖武器,

能造成如此悬殊的战损比!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

那个远在苏州的唐伯虎,拥有的不是小打小闹的奇技淫巧,

而是足以撼动他霸业根基的恐怖力量!“唐伯虎……唐伯虎!” 宁王猛地将战报撕得粉碎,

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杀意,但在这杀意深处,

却隐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他知道,事情彻底麻烦了。这个敌人,

比他想象的,要可怕得多。而虎跳涧之战的消息,虽然唐伯虎有意控制,

但如此大规模的军事冲突,根本无法完全掩盖。很快,“唐伯虎以数百之众,

大破宁王五千精锐”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开始在南直隶乃至更广的范围内悄然流传,

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极大震动。一个以工业和技术为根基的新生力量,

正式登上了波谲云诡的历史舞台,其锋芒,已让一位藩王为之胆寒。

第八章朝堂惊雷虎跳涧之战的结果,如同一声平地惊雷,

首先在江南官场和临近的几大藩王势力中炸响,其冲击波不可避免地,以各种隐秘的渠道,

迅速传向了北方,传向了那座象征着天下权力中枢的所在——紫禁城。数日后,京师,

乾清宫东暖阁。嘉靖皇帝朱厚熜斜倚在软榻上,身着道袍,面容清瘦,

眼神却带着一种深潭般的幽邃。他面前御案上,

除了几份关乎西北边患和东南倭情的紧急军报外,还摊开着两份来自南直隶的密奏。

一份来自南京守备太监,另一份则来自锦衣卫南镇抚司。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

垂手侍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的脸色。嘉靖帝的手指,

轻轻敲击着那两份密奏,半晌,才用一种听不出喜怒的平淡语调开口:“吕芳,南边的事,

你怎么看?”吕芳心头一紧,知道皇帝问的是那件已然在朝野高层小范围传开的大事。

他躬下身,谨慎地措辞:“回皇爷,奴婢以为,此事……颇为蹊跷。宁藩前锋营五千精锐,

竟在苏州地界,被一地方士绅……唐寅,以数百之众击溃,伤亡惨重。据密报所言,

那唐寅所用,乃前所未见之犀利火器,声若雷霆,破甲如腐……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唐寅……唐伯虎……” 嘉靖帝微微眯起眼睛,这个名字他有些印象,

似乎是南直隶一个颇有才名的文人,画作还算入眼,怎么摇身一变,

成了能击溃藩王精锐的枭雄了?“朕记得他,不是个画师么?”“皇爷圣明,正是此人。

其祖上也曾为官,后家道中落。据查,此人近年于苏州经营矿冶,其出产之铁器质优价廉,

已近乎垄断江南市场。只是没想到……竟还暗藏如此兵锋。” 吕芳补充道。

嘉靖帝沉默片刻,目光再次扫过密奏上关于那“犀利火器”的描述,以及宁王军惨败的细节。

他修道多年,追求长生,看似不理俗务,但帝王心术从未放下。宁王朱宸濠的野心,

他早有耳闻,只是碍于宗室亲情和朝局平衡,一直未加严惩。如今,宁王吃此大亏,

他内心深处,未尝没有一丝快意。但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唐伯虎,更让他警惕!一个平民,

不声不响间,竟掌握了如此恐怖的武力,能正面击溃藩王精锐!这比一个跋扈的藩王,

更让他感到不安。这意味着原有的秩序和力量平衡被打破了,出现了一个不受控制的变数。

“宁王跋扈,朕已知之。然此唐寅,聚拢流民,私开矿禁,擅铸兵甲,

如今更悍然攻击宗室亲王部属……其心叵测啊。” 嘉靖帝的声音依旧平淡,

但吕芳却听出了其中蕴含的冷意。“皇爷明鉴。此风断不可长。是否……下旨申饬,

或命地方官府将其……” 吕芳试探着问道,做了个拘拿的手势。

嘉靖帝却摆了摆手:“申饬?拿人?” 他冷哼一声,“拿什么理由?

他击溃的是宁王的人马,宁王私自调兵,本就有罪!朕若此刻动他,岂非显得朕在偏袒宁王?

天下人将如何看朕?况且……”他顿了顿,目光深邃:“他能以数百人破五千精锐,

其倚仗之火器,究竟何等模样?产量如何?若逼之过急,其拥兵自重,或转而投靠他人,

岂非更成大患?”吕芳恍然大悟,连忙道:“皇爷深谋远虑,奴婢愚钝。”嘉靖帝沉吟良久,

方才缓缓道:“拟旨。”吕芳立刻准备好笔墨。“第一,申饬宁王朱宸濠,无故擅动兵戈,

惊扰地方,责令其闭门思过,不得再滋生事端。”“第二,着南京兵部、工部,会同锦衣卫,

选派干员,以……以勘查地方军备、观摩火器改良之名,前往苏州,接触那唐寅。

务必要亲眼看看,他那火器,究竟是何等事物!其人,又有何诉求!”“第三,

密令南直隶各卫所,暗中戒备,监视唐氏动向,但无朕旨意,不得轻举妄动。”这道旨意,

可谓老辣。既敲打了不安分的宁王,又给了唐伯虎一个看似合法的接触渠道,

实则行探查之实。在没弄清楚唐伯虎的底细和真实意图之前,

嘉靖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先看看,再决定是剿是抚,或是……利用。“奴婢遵旨。

” 吕芳恭敬应下,立刻前去安排。圣旨很快发出。当申饬宁王的旨意传到南昌时,

朱宸濠气得几乎吐血,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接旨,心中对唐伯虎的恨意更是滔天。

而前往苏州的勘查使团,也很快组建完毕,

由南京兵部一位精干的主事和工部一位老成持重的员外郎带队,

锦衣卫南镇抚司则派了一位千户随行,一行人带着复杂的心情,南下苏州。与此同时,苏州,

唐府。虎跳涧大捷的兴奋感尚未完全褪去,但核心层的几人都清楚,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公子,京师有消息传来,皇帝下旨申饬了宁王,但也派了勘查使团,不日将抵达苏州,

名义上是观摩火器改良。” 墨玉将一份密报递给唐伯虎,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

朝廷的介入,意味着事情的性质已经变了。陈铁鹰站在一旁,瓮声道:“公子,

朝廷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招安我们,还是……”唐伯虎看着密报,脸上并无意外之色。

与宁王爆发如此规模的冲突,引来朝廷关注是必然的。他放下密报,

淡淡道:“朝廷这是既忌惮,又好奇。忌惮我们拥有的力量超出了他们的控制,

好奇我们凭什么能打败宁王。这次使团前来,探查是首要目的。”“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是否要隐藏实力?” 墨玉问道。“隐藏?” 唐伯虎摇了摇头,

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他们想看,那就让他们看个清楚!不仅要看,

还要让他们看得心惊胆战!”他站起身,目光扫过陈铁鹰和墨玉:“陈总镖头,

挑选一百名最精锐的火枪手,进行一场完美的操演!不仅要展示射击精度和射速,

还要展示齐射的威力和士兵的纪律!让朝廷的人明白,我们拥有的,不是几件奇巧淫技,

而是一支全新的军队!”“墨玉,工坊和矿场正常运转,但要让他们看到我们的效率和规模。

特别是军工坊区,外围可以允许他们‘偶然’看到一些标准化的生产场景。要让他们知道,

我们的力量,是可以源源不断生产出来的!”“我们要借这次机会,向朝廷,向皇帝,

展示我们的肌肉!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唯有展现出让他们忌惮的实力,我们才能获得对话的资格,才能争取到发展的时间和空间!

”唐伯虎很清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苍白的。

他就是要用超越时代的工业和组织能力,碾压这个时代所有人的认知,

迫使朝廷不得不正视他的存在,甚至……在某些方面依赖他的存在。“此外,

” 唐伯虎补充道,“准备好我们‘唐氏矿业’出产的最好的钢材、煤炭样品,

以及一些改良农具、工具。要让朝廷的人看到,我们不仅能打造杀人的利器,

也能创造活人的财富。”“是!公子!” 陈铁鹰和墨玉齐声应道,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他们明白了唐伯虎的意图——不仅要震慑,还要诱惑。不久之后,

朝廷的勘查使团抵达了苏州。他们没有大张旗鼓,而是悄无声息地住进了苏州驿馆。随后,

便向唐府递上了拜帖。一场关乎未来格局的接触,即将在这江南水乡悄然展开。而唐伯虎,

已经为他尊贵的“客人”,准备好了一场精心编排的、足以打败他们世界观的“表演”。

工业的力量,将第一次,以如此直接而震撼的方式,呈现在这个帝国最高权力代表的眼前。

第九章震慑朝使朝廷的勘查使团低调地进入了苏州城。带队的是南京兵部主事周文博,

一位年约四旬、面容清癯、眼神锐利的官员;副使是工部员外郎周廷,年纪稍长,身材微胖,

脸上总是带着和气的笑容,但眼底深处却透着精明的光;随行的锦衣卫千户名叫沈炼,

三十许岁,面容冷峻,沉默寡言,一身飞鱼服衬得他身形挺拔,

目光扫视间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煞气。

这三人代表了朝廷对此事的不同态度:周文博关注军事实力与威胁,

周廷在意技术工艺与价值,而沈炼则负责评估其人的忠诚与危险性。

他们被安排在苏州驿馆下榻,次日便收到了唐伯虎的回帖,

邀请他们前往城外唐氏主工坊“观摩指导”。马车驶出苏州城,越是靠近工坊区域,

周廷的眼睛就瞪得越大。道路被平整过,路旁可见统一制式的排水沟渠。

往来运输矿石、煤炭的车辆络绎不绝,但秩序井然,

甚至还有穿着统一号服的人员在指挥交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煤烟和金属气息,

远处传来有节奏的、沉闷的锻打声,仿佛大地的心跳。“这……这哪里像是个私人矿场工坊?

倒像是……” 周廷喃喃自语,后半句“军镇重地”没敢说出口。周文博面色凝重,

他更关注那些在路口、矿场外围巡逻的护卫。他们身着统一的深色劲装,外罩简易皮甲,

腰佩制式统一的黝黑腰刀,身姿挺拔,眼神警惕,行动间隐隐带着行伍的纪律性,

绝非寻常护院家丁可比。沈炼则默不作声,手指在车窗边缘无意识地敲击着,

将沿途所见的地形、岗哨、人员配置一一记在心中。

马车最终在一座规模宏大的建筑群前停下。高耸的砖墙,厚重的大门,门口守卫更是精悍。

门楣上挂着“唐氏工坊”的牌匾,字体遒劲有力。唐伯虎亲自在门口迎接,依旧是一身青衫,

笑容温文尔雅,仿佛还是那个风流才子,但周文博等人却丝毫不敢怠慢。双方见礼,

寒暄几句,唐伯虎便引着众人进入工坊。首先参观的是民用铁器生产区。一进入巨大的工棚,

周廷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工棚内光线充足,区域划分明确。

不再是传统铁匠铺那种一个老师傅带几个徒弟包揽全部工序的模式,

而是被分割成数十个不同的岗位。有人专门负责切割铁料,有人负责初步锻打,

有人负责精细加工,有人负责淬火,有人负责打磨开刃……流水线作业,井然有序。

更让他吃惊的是那些工具。

统一的铁砧、规格化的锤具、还有各种他叫不出名字的夹具、模具。

尤其是当他在一个负责制作锄头的工位前,

看到工匠使用一种带有刻度的工具卡尺来检查锄头安装孔的尺寸,

并确保每一把都完全一致时,他忍不住失声问道:“唐……唐公子,此乃何物?

为何要如此精确?”唐伯虎淡然一笑:“周员外,此乃游标卡尺,用于精确测量。

唯有所有零件尺寸统一,方能保证最终成品质量如一,且损坏后可以迅速更换,

无需整体废弃。此乃‘标准化’生产之要义。”“标准化……” 周廷反复咀嚼着这个词,

眼中异彩连连。他主管工部,深知朝廷军器监、工匠坊效率低下、质量参差不齐的弊端。

若此法能推行……他不敢想下去,但看向唐伯虎的目光已大为不同。

周文博的关注点则不在此。他注意到,即便是生产农具的工匠,其使用的铁料品质也极高,

锻打出来的锄头、镰刀,寒光闪闪,显然远超官营作坊的水平。这唐伯虎的冶炼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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