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抢走我男朋友那天，我赌气搬进了爱情公寓最便宜的合租房。
室友是个整天打游戏的宅男，穷得连外卖都要分期付款。直到某天，
跨国集团总裁带着保镖闯进我们破旧的客厅。他们齐刷刷跪在吃泡面的宅男面前：“少爷，
您父亲病重，万亿家产等您继承。”宅男懒洋洋地指了指我：“让她当我未婚妻，否则免谈。
”---1苏晚晚拖着那个硕大的行李箱，轮子磕在爱情公寓走廊老旧的地砖上，
发出哐当哐当的闷响，像极了她此刻七零八落的心跳。三个小时前，
她最好的闺蜜林薇挽着她刚分手的前男友程朗，在她面前笑得一脸无辜：“晚晚，对不起，
可是……爱情这种东西，控制不住的呀。”控制不住？
苏晚晚当时只想把手里那杯滚烫的咖啡泼过去。但她忍住了，只是挺直了背，
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最后的体面，说了句“祝你们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然后转身就开始找房子。她需要立刻、马上，离开那个充斥着背叛气息的空间。于是，
她找到了这里。爱情公寓，名字听着浪漫，实则是一栋有些年头的筒子楼，楼道里光线昏暗，
墙壁斑驳。眼前这间307，是她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的、最便宜的合租房。深吸一口气，
苏晚晚用房东给的钥匙拧开了房门。
一股混杂着泡面调料包、隐约汗味和电子产品发热的气味扑面而来。客厅不大，
杂物堆得满满当当，几乎无处下脚。正对着门的沙发上，陷着一个人影。是个年轻男人，
头发乱糟糟地翘着，身上套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
眼神有些涣散地聚焦在正前方的电视屏幕上。屏幕上，花里胡哨的游戏角色正在激烈拼杀，
音效开得震天响。他手边散落着好几个泡面桶，其中一个还剩着点汤底。听到开门声，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手指在游戏手柄上按得更快了，伴随着一阵激烈的音效，
他含糊地抱怨了一句：“啧，差点死了。”苏晚晚抿了抿唇，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好，我是新搬来的室友，苏晚晚。
”男人这才慢吞吞地暂停了游戏，转过头。他长得……其实不差，五官甚至称得上清秀，
但那双眼睛因为长期对着屏幕显得有些无神，脸色也是一种缺乏日照的苍白。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目光在她那个显眼的行李箱上停顿一秒，
没什么情绪地“哦”了一声：“江辰。那边那间是你的。
”他用下巴随意点了点其中一个紧闭的房门。“谢谢。”苏晚晚拖着箱子，
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杂物，往房间走去。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伴随着江辰带着点烦躁的嘀咕：“……靠，红烧牛肉面又吃完了，只剩老坛酸菜了……啧，
这个月生活费还得等三天才到，晚饭钱都不够了……”苏晚晚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心里那点因为陌生环境而产生的忐忑，瞬间被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荒谬感冲淡了些。
看来这位室友，经济状况比她还堪忧。她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一股淡淡的霉味涌出。
房间很小，只放得下一张单人床、一个旧衣柜和一张桌子。墙壁有些地方掉了墙皮。但好在，
窗户是朝南的，此刻夕阳的余晖正勉力挤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小块暖色的光斑。她关上门，
背靠着有些冰凉的木板，慢慢滑坐在地上。行李箱孤零零地立在房间中央。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程朗发来的短信，长长的一段，似乎在解释，在祈求原谅。
苏晚晚只看了一眼开头“晚晚，你听我说……”，就面无表情地按了删除键。然后，
她点开微信朋友圈，最新一条，是林薇和程朗头靠头的合影，配文：“幸好没错过你，
余生请多指教❤️。”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钝痛蔓延开来。她闭上眼，
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倔强的冰冷。她举起手机，
对着自己略显狼狈却依旧明艳的脸，和身后这间家徒四壁的小房间一角，调整角度，
按下快门。然后，她点开朋友圈，选中这张照片，配文：“拜某对渣男贱女所赐，
喜提‘新居’。微笑穷是穷了点，但空气清新，室友……嗯，至少不会抢人东西。
”点击，发送。做完这一切，她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把头埋进膝盖里。门外，
游戏激烈的音效隐约传来，间或夹杂着江辰因为胜利或失败发出的低吼或咒骂。
在这个破旧、杂乱，还带着陌生男人生活气息的小小空间里，苏晚晚舔舐着新鲜的伤口，
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真的，一无所有了。
2合租生活就在这种诡异的“互不干涉”氛围中拉开了序幕。
苏晚晚很快找到了一份咖啡店的工作，薪水不高，但能让她暂时糊口。她每天早出晚归，
踩着高跟鞋，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仿佛还是那个骄傲的苏晚晚。而江辰，
则彻底贯彻了他“宅男”的人设。苏晚晚怀疑他根本不用出门。
他的活动范围基本就是以沙发为圆心，半径不超过三米。游戏手柄像是长在了他手上，
屏幕的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昼夜不息。他的食谱也极其稳定——各种口味的泡面，
偶尔加点火腿肠或者卤蛋，就算是改善伙食。苏晚晚见过几次他拿外卖，通常是深夜，
他穿着那件万年不变的旧T恤和宽松短裤，蹲在门口，对着手机屏幕皱着眉头，
小声跟外卖小哥商量：“那个……师傅，能微信分个期吗？就分三期，
下个月生活费到了立马还！”每次听到这种对话，苏晚晚都会默默别开脸，
心里那点因为被背叛而产生的戾气，
奇异地会被一丝“这世界上果然什么人都有的”感慨所取代。他们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
仅限于——“卫生间下水道好像堵了。”“哦，我打完这局看看。”“你泡面汤洒地上了。
”“嗯，等会儿擦。”“能把你外卖盒子收一下吗？招蟑螂了。”“……烦死了。
”语气永远是江辰那边的不耐烦和敷衍。苏晚晚也懒得跟他计较，
只当是暂时和一个背景音游戏声+吃泡面声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这天晚上，
苏晚晚拖着疲惫的身体下班回来。店里今天遇到了难缠的客人，她的脚站得酸痛，
心情更是低落。推开门的瞬间，熟悉的泡面味和游戏音效扑面而来。
江辰依旧雷打不动地窝在沙发里，屏幕上战况正酣。他手边放着一桶刚掀开盖子的泡面，
热气袅袅。苏晚晚换了鞋，没说话，径直走向厨房想倒杯水。经过客厅时，
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个空的矿泉水瓶，瓶子咕噜噜滚到了沙发边上。江辰正打到关键处，
被这声音一惊，手下操作失误，屏幕上的角色瞬间血条清零，巨大的“失败”标志弹了出来。
“我操！”他猛地摔了手柄，扭过头，眼底带着通宵熬夜的血丝和被打扰的暴躁，
冲着苏晚晚低吼：“你他妈能不能看着点路？！我这晋级赛！”积累了一天的委屈和疲惫，
在这一刻被这声吼点燃。苏晚晚停住脚步，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江辰，这是公共区域，
不是你的垃圾场。还有，你除了打游戏和吃泡面，还会干什么？一个大男人，
穷得连外卖都要分期，你好意思冲我发脾气？”这话像是戳到了江辰的痛处，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猛地从沙发上站起。他个子很高，骤然起身带来一股压迫感。
他逼近一步，盯着苏晚晚，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是，我穷，我废物。
那也比某些被人抢了男人、只能跑到这种地方来躲着哭的强！”苏晚晚瞳孔骤缩，
脸色瞬间煞白。她朋友圈那条状态，他看到了？而且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来回敬她？
难堪和愤怒像岩浆一样涌上头顶，她扬起手，想也不想就要挥过去。
江辰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捏得她骨头生疼。两人距离极近，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和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泡面与烟草混合的颓废气息。
“怎么？被说中了？”他嗤笑，眼神冰冷。苏晚晚用力想挣脱，却徒劳无功。她仰着头，
毫不退缩地瞪回去，眼圈却不受控制地红了。不是因为手腕的疼，而是因为那句话，
精准地刺穿了她所有伪装起来的坚强。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砰砰砰！
”沉重而急促的敲门声，如同擂鼓般响起，打破了公寓内僵持的死寂。
那敲门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绝非寻常访客。江辰皱了皱眉，松开苏晚晚的手腕，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谁啊？大晚上的！”他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走过去，
一把拉开了房门。门外，并非预想中的邻居或者查水表的。狭小的楼道里，
黑压压地站满了人。清一色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戴着墨镜，身材高大魁梧，气息肃杀。
为首的，是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
手持一根精致的手杖，不怒自威。中年男人的目光越过开门的江辰，
锐利如鹰隼般扫过杂乱破旧的客厅，最后，
定格在站在客厅中央、眼眶微红、手腕还残留着红痕的苏晚晚身上。
他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然后，在苏晚晚惊愕的注视下，中年男人微微侧身，
对着身后。那些气息彪悍的黑衣保镖，连同中年男人自己，在逼仄的楼道里，
齐刷刷地、毫无预兆地，朝着手里还拿着泡面叉子、一脸状况外的江辰，单膝跪了下去。
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中年男人低下头，声音沉静，却带着石破天惊的力量，
清晰地回荡在小小的客厅里：“少爷。”“您父亲病重，集团内部动荡，万亿家产，
等您回去继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苏晚晚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生气而出现了幻听。少……爷？万亿……家产？继承？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门口那个身影。江辰，
那个一分钟前还被她指着鼻子骂“穷得分期付外卖”的宅男室友，此刻站在那里，
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那桶还在冒着微弱热气的红烧牛肉面，
又抬眼看了看跪了一地、气场惊人的黑衣人。然后，
他极其不耐烦地、甚至带着点被打扰了吃泡面的怨气，挖了挖耳朵。“吵死了。”他说。
3死寂。客厅里只剩下老旧冰箱压缩机工作的嗡嗡声，
以及那桶被江辰随手放在鞋柜上的泡面，还在顽强散发着廉价的香气。
苏晚晚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集体性幻觉。眼前这一幕，
比林薇和程朗手挽手站在她面前说“我们是真爱”还要荒谬一万倍。少爷？继承？万亿家产？
这些词语任何一个单独拎出来，都和这个散发着泡面味、满地游戏光盘的破旧公寓，
以及眼前这个头发乱得像鸡窝、穿着地摊货T恤的江辰，没有半分钱关系。
可那些跪在地上、气息精悍的黑衣人，那个手持镶金手杖、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
他们身上那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和毋庸置疑的恭敬，又是如此真实，真实到让她脊背发凉。
江辰终于放下了挖耳朵的手指，他没什么形象地打了个哈欠，
眼角甚至挤出了点生理性的泪水。他扫了一眼门外黑压压的人群，
目光最后落回为首的中年男人身上，语气是十足十的敷衍和不耐烦：“老头子不行了？哦。
关我屁事。”那中年男人——被称为“管家”的那位——闻言，眉头都没动一下，
似乎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态度，只是声音依旧沉稳恭敬：“少爷，这次情况不同以往。
夫人临终前，希望您能回去。”“少拿我妈压我。”江辰嗤笑一声，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
双手插进他那条皱巴巴的短裤口袋里，“我跟那老头早就没关系了。他的钱，爱给谁给谁，
我不稀罕。”“少爷……”管家还想再劝。“行了行了，”江辰不耐烦地打断他，
视线在客厅里漫无目的地扫了一圈，最后，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精准地定格在了还处于石化状态的苏晚晚身上。苏晚晚对上他那双突然变得有些玩味的眼睛，
心里猛地一跳，生出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果然，江辰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那笑容带着点恶劣，又有点漫不经心的疯狂。他抬起手，
用他那修长却因为长期敲键盘而略带薄茧的手指，隔空点了点苏晚晚。“想让我回去？
”他歪着头，对管家说，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可以啊。
”他顿了顿，像是在欣赏苏晚晚脸上猝然僵住的表情，然后才慢悠悠地，
抛出了那颗足以炸平整个客厅的炸弹：“让她当我未婚妻。”他指了指苏晚晚，
语气随意得就像在说“给我加个卤蛋”。“否则，免谈。”……空气再一次凝固。
苏晚晚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也在刚才的争吵中被江辰吼坏了。未……未婚妻？他疯了？！
还是她疯了？！管家和他身后那群保镖的目光，也齐刷刷地聚焦到了苏晚晚身上。
那些目光里充满了审视、惊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仿佛在说“原来少爷好这口”。管家仔细地打量了苏晚晚几秒钟。眼前的女孩确实漂亮，
即使此刻穿着普通的家居服，眼眶微红，头发也有些凌乱，
但那份底子里的明艳动人无法掩盖。只是，她的穿着、气质，
以及身处的这个环境……和“少爷未婚妻”这个身份，实在相差甚远。
但他只是沉吟了不到三秒，便重新低下头，恭敬地应道：“是，少爷。我们会尽快安排。
”仿佛江辰提出的不是一个荒诞至极的要求，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指令。“等等！
”苏晚晚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几乎是尖叫出声，“江辰！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要当你未婚妻？！你神经病啊！”江辰转过身，面对着她的暴怒，
脸上那点玩味的笑容扩大了。他几步走回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双之前总是显得涣散无神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怎么？”他压低了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语气里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恶意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偏执，“刚才不是还骂我穷鬼，
骂我废物吗？”他伸手，用指尖轻轻拂过她刚才被他攥得发红的手腕，
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眼神却锐利如刀。“苏晚晚，你看，”他近乎耳语，
声音带着蛊惑，又冰冷刺骨，“现在，我这个‘穷鬼’，好像比你那个劈腿的前男友，
更有钱一点了？”“给你个机会，”他嘴角噙着那抹让人牙痒的笑，“抱紧我这条金大腿，
报复那对狗男女，不好吗？”苏晚晚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僵在原地，浑身冰冷。
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程朗，知道林薇，知道她被背叛得有多狼狈不堪。
所以他提出这个“未婚妻”的要求，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继承权，他是在用这种方式，
羞辱她，嘲笑她，把她也拖进他这个突如其来的、荒诞的豪门漩涡里！“你……无耻！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气得浑身发抖。江辰却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转身，
重新走向他那桶已经快凉透的泡面，端起来，稀里呼噜地吃了一大口，
含糊不清地对依旧跪在门口的管家一行人摆摆手：“行了，条件开给你们了。
办不到就别来烦我。”“至于你，”他咽下嘴里的面，回头，
冲着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苏晚晚，露出一个恶劣至极的笑容，“我的‘未婚妻’，
明天记得叫我起床。”“晚安。”4那晚后来是怎么结束的，苏晚晚的记忆有些模糊。
只记得管家带着那群黑衣人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走了，
留下满地无形的威压和一个荒诞至极的“婚约”。江辰吃完他那桶凉透的泡面，打了个哈欠，
没事人一样又窝回沙发，重新拿起游戏手柄，屏幕的光再次映亮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幕，只是苏晚晚压力过大产生的集体幻觉。
可她手腕上被攥出的红痕还在隐隐作痛，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些人带来的、与这破旧公寓格格不入的冷冽香水味。
苏晚晚几乎是逃回自己房间的。她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荒谬，太荒谬了！她拿出手机，手指颤抖着点开搜索引擎，
输入了几个关键词——“江氏集团”、“万亿资产”、“继承人”。页面跳转，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财经新闻的配图。照片上的男人年近花甲，
眉目间与江辰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更加威严冷峻，眼神锐利如鹰。
旁边配着巨大的标题：“江氏帝国掌舵人江震寰突发重病入院，万亿商业版图恐生变局。
着江氏集团触角所及的领域：地产、金融、科技、航运……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商业帝国，
此刻，正与她那个穷得吃泡面都要分期的宅男室友，产生了关联。苏晚晚放下手机，
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怎么办？拒绝？然后呢？继续留在这里，
每天面对这个突然变成“万亿少爷”的神经病室友？还是立刻收拾行李滚蛋，
回到那个可能已经被林薇和程朗污染了的过去？接受？扮演他的未婚妻？为了钱，
还是为了那可笑的、报复前任的念头？哪一种选择，都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第二天，
苏晚晚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起床。她几乎是贴着门缝听了半天，确认外面没有任何动静，
才小心翼翼地拧开门锁。客厅里空无一人，游戏屏幕是暗的，沙发上乱糟糟的毯子堆在一旁，
泡面桶不见了，地面甚至被粗略地拖过一下。这反常的整洁让她心里更毛了。
她蹑手蹑脚地想去厨房倒杯水，刚走到客厅中央，身后主卧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苏晚晚浑身一僵，慢慢转过身。江辰站在门口。他换下了那身万年不变的旧T恤短裤，
穿上了一套……嗯，依旧很休闲，但明显质地剪裁都上了几个档次的深灰色卫衣和长裤。
乱糟糟的头发似乎用水随意抓过，虽然离“精英”二字相差甚远，但至少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脸上那副常年熬夜的颓废气还在，但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
一种……破罐子破摔后的玩世不恭。他手里拎着个看起来很轻便的黑色双肩包，看到她，
挑了挑眉，语气自然得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醒了？走吧。”“走？去哪？
”苏晚晚警惕地后退半步。“搬家。”江辰言简意赅，越过她，径直走向大门，
“难道你还真想在这耗子洞里当我‘未婚妻’？”苏晚晚被他的话噎住，
一股火气又冒了上来：“江辰！我还没答应你那个……”“嘘——”江辰忽然转身，
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凑近一步，身上带着淡淡的、陌生的须后水味道，
眼神里带着点戏谑的警告，“苏晚晚，条件我开了，他们去办了。现在，由不得你反悔，
也由不得我反悔。”他压低声音，几乎是气音：“你以为‘万亿家产’是过家家？
老头子的眼线说不定就在楼下看着呢。你想现在撂挑子，然后等着被请去‘喝茶’？
”苏晚晚背脊一凉，被他话里隐含的意思吓到了。豪门恩怨，她只在电视剧里看过。“所以，
”江辰直起身，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调调，拉开房门，“配合点，我的‘未婚妻’。
至少……包吃包住，不用你付房租。”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苏晚晚站在原地，
拳头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看着洞开的房门，
和门外楼道里隐约传来的、不同于往日的生活噪音，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这浑水，
她不想蹚，却已经被江辰这个混蛋，一脚踹了进来。她咬咬牙，最终还是跟了上去。楼下，
停着的并非想象中拉风的限量版跑车，而是一辆线条流畅、低调奢华的黑色宾利慕尚。
穿着制服的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管家站在车旁，对着江辰微微躬身：“少爷，苏小姐。
”江辰没什么表示，直接把背包扔进车里，自己钻了进去。苏晚晚犹豫了一下，
在管家平静无波的目光注视下，硬着头皮坐进了宽敞的后座。车内真皮座椅的触感，
空气中弥漫的昂贵香氛，都与她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格格不入。
车子平稳地驶离破旧的爱情公寓。苏晚晚忍不住回头，
看了一眼那栋在视野里逐渐缩小的筒子楼。那里埋葬了她失败的恋情，
也开启了她更加荒诞的现在。新住处位于市中心顶级的豪华公寓“云顶之上”。顶层复式，
视野开阔得能俯瞰半个城市。装修是极简的现代风格，每一处细节都透着“我很贵”的气息。
管家引着他们进门，语气平板地交代：“少爷，苏小姐，这里是临时住所。生活用品已备齐，
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吩咐佣人。关于二位‘订婚’事宜的初步安排，
晚些时候我会将资料送过来。”说完，他再次躬身，带着佣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巨大的客厅里，只剩下苏晚晚和江辰。
江辰把背包随手扔在价值不菲的意大利沙发上，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
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背影显得有些模糊不清。苏晚晚站在客厅中央，浑身不自在。
这地方好得让她感觉自己像个误入者。“江辰，”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我们谈谈。这个‘未婚妻’……”“饿了。”江辰打断她，转过身，摁灭了烟，“点外卖？
哦，不对，现在不用分期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容，“想吃什么，
随便点，我请客。”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正是某个外卖APP的界面。
苏晚晚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看着他这副用钱来堵她嘴的混蛋样子，她忽然觉得，
跟这种人讲道理，纯属浪费口水。她恶狠狠地瞪着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行！吃！
吃穷你！”江辰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
肩膀微微耸动。“好啊，”他看着她，眼神幽深，“试试看。
”5所谓的“初步安排”资料，在当天晚上就送到了。厚厚一叠，像一份商业策划书。
里面详细罗列了未来一个月需要“配合”的事项：包括但不限于，
在特定场合主要是医院探望病重的江父，
以及某些无法推卸的家族社交活动与江辰一同露面，
着装、礼仪培训；对外统一的“恋爱经历”说辞漏洞百出但勉强能自圆其说的“网络相识，
线下见面，一见钟情”；以及，
最重要的——一份需要她签字的、保密条款极其严苛的协议。协议报酬那一栏，
数字长得让苏晚晚眼晕。后面跟着无数个零。“签了它，这笔钱就是你的定金。事情结束后，
还有尾款。”江辰翘着二郎腿，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游戏掌机，头也不抬地说。
苏晚晚捏着那支沉甸甸的万宝龙签字笔，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