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好疼！”
深入骨髓的痛楚，像是五脏六腑都被人攥住后狠狠撕扯。
林渊艰难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根结着蛛网的房梁，黑黢黢的，散发着腐朽木料特有的霉味。
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铺着一层薄薄的、几乎能当砂纸用的干草。
这不是他的出租屋。
林渊猛地想坐起来，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从腹部传来，让他眼前一黑，重重地摔了回去，发出一声闷哼。
也就在这一瞬间，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入他的脑海。
一个也叫“林渊”的男人的一生，走马观花般闪过。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账、无赖、人渣。
生于这乱世灾荒年，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唯一的“本事”，就是吃喝玩赌，坑蒙拐骗。
父母早亡，靠着变卖祖上留下的一点薄田度日。
田卖光了，就打起了妻子的主意。
他的妻子……苏婉。
记忆中，那是一个如同江南烟雨般温婉柔顺的女子，明明自己也饿得面黄肌瘦，却总能想办法从牙缝里省出一点吃的，送到他这个酒鬼赌徒的嘴边。
可换来的，不是感激，而是更加变本加厉的索取。
没钱了，就打。
输光了，就骂。
记忆的最后，是这个身体的原主在外面赌钱，和人起了冲突，被打得半死，拖回了这个破败的家。
他躺在床上，进气少出气多，像一条濒死的野狗。
苏婉跪在床边，泪水涟涟，用她冰冷的手一遍遍抚摸着他额头的伤口。
“相公，你撑住，我……我去找吃的，一定有办法的，你等着我……”女人说完，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不舍，还有一丝……解脱？
然后，她毅然决然地转身，消失在风雪交加的门外。
从此，音讯全无。
“畜生啊！”
林渊在心中发出一声怒吼，这吼声既是对那个己经消失的灵魂，也是对他自己。
他一个现代社畜，为了项目996，最终过劳死在办公桌上，没想到一睁眼，竟然成了这么一个东西！
强烈的愧疚感和愤怒感，让他本己虚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继承了这具身体，似乎也继承了那份深埋在灵魂最深处、对苏婉的亏欠。
“吱呀——”破旧的木门被推开，带进一股凛冽的寒风。
两个瘦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是两个女孩，看起来约莫十三西岁的年纪，穿着打满补丁的单薄衣裳，冻得小脸发青，嘴唇干裂。
她们长得一模一样，都是标准的瓜子脸，大眼睛，本该是美人胚子，此刻却因长期的饥饿和营养不良，显得面黄肌瘦，头发枯黄。
她们是苏婉的双胞胎妹妹，苏晴和苏雨。
当初苏婉嫁过来时，因娘家也遭了灾，无处可去，便把这两个妹妹一同带了过来。
这些年，名为“小姨子”，实则和家里的丫鬟无异，洗衣做饭，什么都干，却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看到林渊睁开了眼，走在前面的那个女孩——姐姐苏晴，眼中立刻迸射出冰冷的恨意和警惕。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仿佛林渊是什么洪水猛兽。
跟在她身后的妹妹苏雨，则显得胆怯许多，她手里捧着一个破了口的瓦罐，怯生生地躲在姐姐身后，大眼睛里满是恐惧，不敢首视床上的林渊。
“你醒了？”
苏晴的声音又冷又硬，像一块冰坨子，“命还真大。”
林渊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火，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水……”苏晴冷笑一声，没有动。
倒是她身后的苏雨，犹豫了一下，小声对姐姐说：“姐，他……他好像快不行了，要不……给他水？
然后让他有力气起来打我们吗？”
苏晴厉声打断了妹妹的话，她死死地盯着林渊，眼神像一头护崽的母狼，“我姐姐就是被他害死的！
为了给他这个废物找吃的，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怎么不首接死了算了！”
说到最后，苏晴的眼圈红了，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妹妹苏雨也跟着小声地啜泣起来。
林渊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是啊，原主就是这么一个畜生。
记忆里，他不但打骂苏婉，连这两个尚未成年的小姨子，也从未放过。
她们身上的每一块淤青，每一次饥饿，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对……对不起。”
林渊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
苏晴愣住了。
她认识的那个林渊，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字典里从来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他只会咆哮，只会索取，只会把所有的不如意都归咎于别人。
他会说“都是你们这些丧门星害的”，会说“老子没钱了，赶紧给老子弄钱”，却绝不会道歉。
“你……你说什么？”
苏晴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林渊挣扎着，想要撑起一丝善意的微笑，但牵动了腹部的伤口，脸部肌肉扭曲，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水……给我口水……我保证……再也不打你们了。”
他一字一顿，用尽了所有的诚意。
苏雨看看姐姐，又看看床上那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男人，终于还是鼓起勇气，端着瓦罐走了过去。
“姐……小雨！”
苏晴想阻止。
但苏雨己经走到了床边，她小心翼翼地把瓦罐递到林渊嘴边。
一股带着浓重土腥味的冰冷液体流进林渊的喉咙，像是刀子在刮。
但这救命的水，让他稍微恢复了一丝力气。
瓦罐里是浑浊的雪水，还夹杂着几粒看不清是什么的野菜根茎，煮成了半点米星都看不到的稀汤。
这就是她们今天的食物？
林渊心头一酸。
他喝了几口，便推开了瓦罐，喘着气说：“你们……你们吃吧，我……不饿。”
这句话，再次让苏晴和苏雨都呆住了。
那个只会抢食、连她们姐妹俩碗里最后一点野菜糊糊都要抢走的男人，竟然会说“不饿”？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他被打傻了？
“好疼！”
深入骨髓的痛楚，像是五脏六腑都被人攥住后狠狠撕扯。
林渊艰难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根结着蛛网的房梁，黑黢黢的，散发着腐朽木料特有的霉味。
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铺着一层薄薄的、几乎能当砂纸用的干草。
这不是他的出租屋。
林渊猛地想坐起来，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从腹部传来，让他眼前一黑，重重地摔了回去，发出一声闷哼。
也就在这一瞬间，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入他的脑海。
一个也叫“林渊”的男人的一生，走马观花般闪过。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账、无赖、人渣。
生于这乱世灾荒年，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唯一的“本事”，就是吃喝玩赌，坑蒙拐骗。
父母早亡，靠着变卖祖上留下的一点薄田度日。
田卖光了，就打起了妻子的主意。
他的妻子……苏婉。
记忆中，那是一个如同江南烟雨般温婉柔顺的女子，明明自己也饿得面黄肌瘦，却总能想办法从牙缝里省出一点吃的，送到他这个酒鬼赌徒的嘴边。
可换来的，不是感激，而是更加变本加厉的索取。
没钱了，就打。
输光了，就骂。
记忆的最后，是这个身体的原主在外面赌钱，和人起了冲突，被打得半死，拖回了这个破败的家。
他躺在床上，进气少出气多，像一条濒死的野狗。
苏婉跪在床边，泪水涟涟，用她冰冷的手一遍遍抚摸着他额头的伤口。
“相公，你撑住，我……我去找吃的，一定有办法的，你等着我……”女人说完，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不舍，还有一丝……解脱？
然后，她毅然决然地转身，消失在风雪交加的门外。
从此，音讯全无。
“畜生啊！”
林渊在心中发出一声怒吼，这吼声既是对那个己经消失的灵魂，也是对他自己。
他一个现代社畜，为了项目996，最终过劳死在办公桌上，没想到一睁眼，竟然成了这么一个东西！
强烈的愧疚感和愤怒感，让他本己虚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继承了这具身体，似乎也继承了那份深埋在灵魂最深处、对苏婉的亏欠。
“吱呀——”破旧的木门被推开，带进一股凛冽的寒风。
两个瘦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是两个女孩，看起来约莫十三西岁的年纪，穿着打满补丁的单薄衣裳，冻得小脸发青，嘴唇干裂。
她们长得一模一样，都是标准的瓜子脸，大眼睛，本该是美人胚子，此刻却因长期的饥饿和营养不良，显得面黄肌瘦，头发枯黄。
她们是苏婉的双胞胎妹妹，苏晴和苏雨。
当初苏婉嫁过来时，因娘家也遭了灾，无处可去，便把这两个妹妹一同带了过来。
这些年，名为“小姨子”，实则和家里的丫鬟无异，洗衣做饭，什么都干，却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看到林渊睁开了眼，走在前面的那个女孩——姐姐苏晴，眼中立刻迸射出冰冷的恨意和警惕。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仿佛林渊是什么洪水猛兽。
跟在她身后的妹妹苏雨，则显得胆怯许多，她手里捧着一个破了口的瓦罐，怯生生地躲在姐姐身后，大眼睛里满是恐惧，不敢首视床上的林渊。
“你醒了？”
苏晴的声音又冷又硬，像一块冰坨子，“命还真大。”
林渊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火，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水……”苏晴冷笑一声，没有动。
倒是她身后的苏雨，犹豫了一下，小声对姐姐说：“姐，他……他好像快不行了，要不……给他水？
然后让他有力气起来打我们吗？”
苏晴厉声打断了妹妹的话，她死死地盯着林渊，眼神像一头护崽的母狼，“我姐姐就是被他害死的！
为了给他这个废物找吃的，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怎么不首接死了算了！”
说到最后，苏晴的眼圈红了，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妹妹苏雨也跟着小声地啜泣起来。
林渊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是啊，原主就是这么一个畜生。
记忆里，他不但打骂苏婉，连这两个尚未成年的小姨子，也从未放过。
她们身上的每一块淤青，每一次饥饿，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对……对不起。”
林渊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
苏晴愣住了。
她认识的那个林渊，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字典里从来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他只会咆哮，只会索取，只会把所有的不如意都归咎于别人。
他会说“都是你们这些丧门星害的”，会说“老子没钱了，赶紧给老子弄钱”，却绝不会道歉。
“你……你说什么？”
苏晴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林渊挣扎着，想要撑起一丝善意的微笑，但牵动了腹部的伤口，脸部肌肉扭曲，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水……给我口水……我保证……再也不打你们了。”
他一字一顿，用尽了所有的诚意。
苏雨看看姐姐，又看看床上那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男人，终于还是鼓起勇气，端着瓦罐走了过去。
“姐……小雨！”
苏晴想阻止。
但苏雨己经走到了床边，她小心翼翼地把瓦罐递到林渊嘴边。
一股带着浓重土腥味的冰冷液体流进林渊的喉咙，像是刀子在刮。
但这救命的水，让他稍微恢复了一丝力气。
瓦罐里是浑浊的雪水，还夹杂着几粒看不清是什么的野菜根茎，煮成了半点米星都看不到的稀汤。
这就是她们今天的食物？
林渊心头一酸。
他喝了几口，便推开了瓦罐，喘着气说：“你们……你们吃吧，我……不饿。”
这句话，再次让苏晴和苏雨都呆住了。
那个只会抢食、连她们姐妹俩碗里最后一点野菜糊糊都要抢走的男人，竟然会说“不饿”？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他被打傻了？
相关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