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又换人了？”我端着果汁的手停在半空。说话的是个年轻男人，站在酒店泳池边，
看着我和何建国。“又换？”我转头看何建国。他脸色变了。“小张，别乱说。
”何建国拉着我就走。我甩开他的手，走回去：“你好，我是何建国的妻子，林雨。
”小张愣了，“妻子？”“对，刚结婚一个月。”“那……上次何哥带来的……”“够了！
”何建国打断他。我看着何建国，笑了。“你说的‘又’，是什么意思？”1.回到房间，
我把门关上。“林雨，你听我解释。”何建国站在门口。“解释什么？”我坐在沙发上。
“小张认错人了。”“认错人？”我拿出手机，“那他为什么知道你姓何？
”何建国不说话了。我打开微信，翻到最上面的聊天记录。三个备注“宝贝”的对话，
都被他置顶了。“这三个，都是谁？”“工作上的……”“工作上的叫宝贝？
”我点开其中一个，“‘老公晚上几点回来？’‘想你了’‘爱你’，这是工作？
”何建国脸色发白。我继续翻，转账记录，一条接一条。五百，八百，一千二。“去年七月，
你说没钱给我爸买药。”我看着他，“可你给她转了三千。”“那是借给同事的……”“借？
”我冷笑，“备注写的是‘宝贝生日快乐’。”何建国不说话。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何建国，我问你最后一次。”我看着他的眼睛，“你到底有几个前女友？”“一……一个。
”“一个？”“最多两个。”我点点头，转身走进卧室。拿出他的iPad，密码是他生日，
我试了一次就开了。云相册，自动同步。我坐在床上，开始翻。第一张，
何建国和一个短发女孩，站在江边。拍摄时间，今年五月。五月，我们已经在恋爱了。
第二张，何建国和一个长发女孩，在餐厅。拍摄时间，去年十一月。十一月，我们刚认识。
我继续翻。一张，两张，五张，十张。不同的女孩，不同的地方。照片总数，四十七张。
我截图保存，又打开银行APP。共享账户，我能看到他的消费记录。我点开转账记录。
一个叫“张婷”的账户，累计转账六万八。一个叫“刘欣”的账户，累计转账五万二。
一个叫“王芳”的账户，累计转账三万五。一个叫“李娜”的账户，累计转账两万八。
我算了一下。十八万三。我放下手机，看着天花板。结婚一个月，蜜月第三天。
我发现我丈夫，至少有四个前女友。而且，他给她们转了十八万三。去年我爸生病，
他说没钱。我自己出了五万。门被推开，何建国站在门口。“林雨……”“出去。
”我没看他。“你听我说……”“我说，出去。”他走了。我拿起手机，给闺蜜打电话。
“雨雨？蜜月怎么样？”“周末来我家。”我声音很平静，“我要离婚。”2.第二天，
我提前结束蜜月，订了最早的航班回上海。何建国跟在我身后，一直在解释。“林雨，
真的是误会……”“误会？”我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十八万三的误会？
”“我……”“你给张婷转了六万八，给刘欣转了五万二。”我停下来，转身看他，
“我算错了？”何建国不说话。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我突然很想笑。一个月前，
我穿着婚纱，他在台上说：“林雨，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我信了。我把婚房的首付，
五十万，全部拿出来。婚礼的钱，二十万，也是我出的。何建国说他要创业，手头紧。
我说没关系，我有存款。现在想想，他可能是要给那些“宝贝”们转账。登机了。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何建国坐在旁边。他还在说话，我没听。我打开手机，看着那些照片。
四十七张。四个女人。不，应该更多。因为小张说的是“又换人了”。“又”，
说明之前有很多个。我是第几个？第五个？第六个？飞机起飞了。我闭上眼睛。
脑子里全是那些照片。何建国和短发女孩，在江边。何建国和长发女孩，在餐厅。
何建国和另一个女孩，在电影院。每一张，他都笑得很开心。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
去年十一月，朋友介绍的。他很会说话，很体贴。追了我三个月，我才答应。恋爱八个月，
他提出结婚。我以为他是认真的。现在看来，我只是他的备胎。或者说，提款机。飞机落地，
已经是晚上。何建国还在解释，我没理他。回到家，我直接进了卧室。“林雨，
我们好好谈谈。”“谈什么？”我坐在床上。“那些转账，真的是借给同事的。”“同事？
”我打开手机，“这是你给张婷转账的记录，每次五千，一共十三次，六万五。
”我翻给他看。“还有这个，给刘欣转的，每次三千到八千，十七次，五万二。
”何建国脸色发白。“你知道这些加起来是多少吗？”我看着他，“十八万三。
”“我……”“你月薪一万二，年薪十四万四。”我一字一句，“你哪来的十八万三？
”何建国说不出话。“还有这些照片。”我把iPad扔给他，“四十七张，四个女人。
”他接住iPad，脸色更白了。“五月的照片，我们已经在恋爱了。”我站起来，
“十一月的照片，我们刚认识。”“林雨，我……”“你什么？”我走到他面前，
“你脚踏几条船？”他不说话。我笑了。“何建国，我们离婚吧。”“不行！
”他突然激动起来，“林雨，我爱你！”“爱我？”我指着iPad,“这是你爱我的方式？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过去？”我打开手机，“最后一次转账，是上个月，
我们结婚前三天。”我把手机怼到他脸上。“给李娜转的两千块，
备注写的是‘宝贝别生气’。”何建国脸色煞白。“结婚前三天，你还在给别的女人转账。
”我看着他，“这就是你说的过去？”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我转身走向门口。
“你睡沙发。”砰。门关上了。3.周末，闺蜜周晓来了。我把所有证据都给她看。
聊天记录，转账记录，照片。周晓看完，沉默了很久。“雨雨，你打算怎么办？”“离婚。
”我很平静。“可是……”“没什么可是。”我打断她，“我不想跟一个骗子过一辈子。
”周晓点点头。“那房子和婚礼的钱……”“都是我的。”我拿出房产证，
“房子是婚前买的，只有我的名字。”“那婚礼的二十万……”“我有证据。”我打开手机，
给她看转账记录，“婚庆公司，酒店，婚纱照，都是我的账户转的。”周晓松了口气。
“那就好。”“但我还要找更多证据。”我说。“什么证据？”“那四个女人。
”我看着照片，“我要知道，他到底脚踏了几条船。”周晓皱眉。“怎么找？
”“转账记录上有名字。”我说，“我可以从这里入手。”“可是……”“而且我要证明，
我们恋爱期间，他还在和别人交往。”我看着周晓，“这样离婚的时候，他一分钱都拿不到。
”周晓点点头。“需要我帮忙吗？”“帮我查一下这几个名字。”我把名单给她，“张婷，
刘欣，王芳，李娜。”周晓接过去。“好，我试试。”何建国这几天一直在讨好我。做饭，
洗碗，收拾房间。我没理他。晚上，他敲门。“林雨，吃饭了。”“不饿。
”“我做了你爱吃的……”“我说了，不饿。”他走了。我坐在床上，看着手机。
周晓发来消息：“雨雨，我找到张婷了。”我心跳加快。“在哪？”“她的微博。
”周晓发来一个链接。我点开。张婷的微博，头像是个短发女孩。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我翻她的微博。去年五月，她发了一条：“纪念在一起三周年。”配图是她和何建国的合照。
我算了一下时间。三周年，说明他们是2022年五月在一起的。
而我和何建国是2024年十一月认识的。他追我的时候，还在和张婷交往。我继续翻。
今年五月，她又发了一条：“分手快乐。”配图是一张聊天记录的截图。何建国：“对不起，
我遇到真爱了。”张婷：“祝你幸福。”我看着这条微博，突然笑了。真爱。他说我是真爱。
可他转身就把我骗了。我截图保存，又给周晓发消息。“继续查其他几个。”“好。”半夜，
周晓又发来消息。“刘欣找到了。”我立刻坐起来。“在哪？”“她的小红书。
”我打开链接。刘欣是个长发女孩，和照片里的一样。
她的小红书记录了她和何建国的恋爱过程。2023年八月：“初次见面，他说喜欢我的笑。
”2024年一月：“在一起半年啦！”2024年十一月：“他说他要创业，
我给了他三万。”我愣住了。2024年十一月，我和何建国刚认识。他和刘欣还在一起。
而且，刘欣还给了他三万。我想起何建国说过，他要创业。我以为他是真的要创业。原来，
他是拿着刘欣的三万，来追我的。我看着手机，手在发抖。这个人，到底有多可怕？天亮了，
我走出卧室。何建国在做早餐。“林雨，吃……”“何建国。”我打断他。他转过身。
“张婷，刘欣，王芳，李娜。”我看着他，“你和她们，都是什么关系？
”何建国脸色瞬间变了。“你……你怎么知道这些名字？”“转账记录上写的。
”我走到他面前，“你给她们转了十八万三。”“林雨，我可以解释……”“解释什么？
”我拿出手机，“张婷的微博，你们交往了三年，今年五月分手。”我把手机屏幕对准他。
“刘欣的小红书，你们2023年八月在一起，她还给了你三万。”何建国脸色发白。
“你和张婷分手的时候，我们已经在恋爱了。”我看着他，“你和刘欣在一起的时候，
我们刚认识。”“我……”“你脚踏几条船？”我一字一句。他不说话。“你说没钱买房，
可你给她们转了十八万三。”这句话说出口，我突然感觉轻松了。何建国张了张嘴，
说不出话。“离婚吧。”我转身走向卧室，“没什么好说的。”4.我约了律师。律师姓陈，
四十多岁，很专业。“林女士，你的情况我了解了。”陈律师看着我整理的资料，
“证据很充分。”“那离婚的话……”“婚房是你婚前买的，产权证上只有你的名字。
”陈律师说，“这属于你的个人财产，离婚时对方无权分割。”我松了口气。
“婚礼的二十万，你有转账记录。”陈律师继续说，“这也可以要求对方返还。
”“那他会同意吗？”“如果他不同意，我们可以起诉。”陈律师说，“你的证据很完整，
胜诉的概率很大。”我点点头。“那我现在要做什么？”“继续收集证据。”陈律师说，
“你说他脚踏多条船，最好能找到更直接的证据。”“比如？”“比如录音，
或者他亲口承认。”我想了想。“我试试。”回到家，何建国还在讨好我。“林雨，我错了。
”他跪在我面前，“给我一次机会。”“机会？”我看着他。“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不会什么？”“不会骗你，不会和别的女人联系。”“何建国，你知道你错在哪吗？
”他愣了。“我……我不该骗你。”“不止。”我坐在沙发上，“你不该脚踏多条船。
”“我没有……”“没有？”我打开手机，“张婷，你们交往三年，今年五月分手。
”我把微博给他看。“刘欣，你们2023年八月在一起，她给了你三万。
”我又把小红书给他看。“还有王芳和李娜。”我看着他，“你和她们，也是恋人关系吧？
”何建国脸色煞白。“你……你都查到了？”“对。”我说，“我都查到了。
”何建国沉默了。“何建国，我问你。”我看着他，“我是第几个？”他不说话。“我猜猜。
”我靠在沙发上，“张婷是第一个，交往三年。刘欣是第二个，你同时交往的。
”“林雨……”“王芳和李娜，应该也是同时期的。”我继续说，“那我是第几个？第五个？
”何建国低着头。“为什么选择我？”我问。“因为……因为你好骗。”我愣住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你单纯，善良，有钱。”他说，“我知道你会给我买房，
会给我办婚礼。”我听着这些话，突然笑了。“所以我就是个提款机？”何建国不说话。
我拿起手机，点开录音。刚才的对话，全都录下来了。“何建国，谢谢你。”我站起来，
“你给了我最好的证据。”他脸色大变。“林雨，你……”“明天，律师会联系你。
”我走向卧室，“准备好签字吧。”砰。门关上了。5.陈律师听了录音，很满意。
“林女士，这个证据很关键。”她说，“他亲口承认了婚姻欺诈。”“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会起草起诉书。”陈律师说，“你准备一下其他材料。”“需要什么？”“结婚证，
房产证，转账记录，还有你收集的所有证据。”我点点头。“好。”回到家，
我开始整理材料。结婚证，房产证，银行流水，转账记录。张婷的微博截图，
刘欣的小红书截图。云相册的四十七张照片。还有那段录音。我把所有东西装进一个文件袋。
何建国敲门。“林雨，我们谈谈。”“没什么好谈的。”“求你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给我一次机会。”我打开门。何建国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林雨，我知道错了。
”“错了？”我看着他，“你错在哪？”“我不该骗你，不该脚踏多条船。”“不止。
”我说，“你还骗了张婷，刘欣，王芳，李娜。”何建国低下头。“她们也给你转过钱吧？
”我问。他点点头。“张婷给了我五万，刘欣给了我三万。”“王芳和李娜呢？
”“王芳给了我两万，李娜给了我一万。”我算了一下。“十一万。
”“加上我给她们转的十八万三……”“你总共骗了二十九万三。”何建国不说话。
我突然想到什么。“你说你要创业，我给了你五万。”“对……”“那五万呢？
”何建国低着头，不说话。我明白了。“你没有创业。”我说，“那五万，你也给了别人。
”他点点头。我笑了。“何建国，你真厉害。”“林雨……”“你同时交往五个女人，
骗了我们三十四万三。”我看着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我……我错了。
”“错了有用吗？”我转身回卧室，“准备签字吧。”“林雨！”他突然吼起来，
“房子是我住的，凭什么给你？”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房产证上写的谁的名字？
”“可是我也住了一个月……”“一个月？”我打断他，“你想要房租？
”“我……”“市场价，这房子月租一万。”我说，“一个月，一万。”何建国脸色发白。
“还有婚礼的二十万。”我继续说，“你打算怎么还？”“我没钱……”“没钱？”我冷笑，
“你给那些女人转了十八万三，现在说没钱？”“那些钱我花了……”“花了？
”我走到他面前，“花哪了？”何建国不说话。“何建国，我最后问你一次。
”我看着他的眼睛，“婚礼的二十万，你还不还？”“我……”“不还是吧？”我点点头，
“那就法院见。”我转身进了卧室。砰。门又关上了。6.周晓找到了王芳。“雨雨，
她愿意见你。”周晓说。“真的？”“对，我跟她说了你的情况。”周晓说，
“她也被何建国骗了。”“她在哪？”“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周末，我见到了王芳。
她三十岁左右，短发，化着淡妆。“你好，我是林雨。”“你好。”王芳握了握我的手，
“坐吧。”我们在咖啡厅的角落坐下。“周晓跟你说了我的情况？”“说了。”王芳点点头，
“我也是受害者。”“你和何建国……”“我们2023年认识的。”王芳说，
“他说他单身，在创业。”“然后？”“我信了。”王芳苦笑，“还给了他两万块。
”“你们在一起多久？”“半年。”王芳说，“去年年底，我发现他同时在和别人交往。
”“张婷？”“对。”王芳点头，“我质问他，他说张婷只是朋友。”“你信了？
”“当时信了。”王芳说，“但后来我又发现他和刘欣的聊天记录。”“所以你们分手了？
”“对。”王芳说，“今年一月，我提出分手。”我点点头。“那两万，他还了吗？
”“没有。”王芳说，“他说在还款计划里，但一直没还。”我拿出手机，给她看转账记录。
“这是他给你转的三万五。”王芳愣住了。“三万五？”“对。”我说，
“他给张婷转了六万八，给刘欣转了五万二，给你转了三万五，给李娜转了两万八。
”王芳看着手机，脸色发白。“他……他给我转了三万五？”“对。”我说，
“但你给了他两万，所以他实际上只给了你一万五。”王芳沉默了。“王芳，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说。“什么帮助？”“我要起诉他。”我说，“需要证人。
”王芳看着我。“你要证明什么？”“证明他脚踏多条船，婚姻欺诈。”王芳点点头。“好，
我帮你。”“谢谢。”“不用谢。”王芳说，“我也想看他得到报应。
”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离开咖啡厅，我给周晓打电话。“晓晓，继续帮我找李娜。”“好。
”一周后，周晓找到了李娜。李娜比我小两岁，二十六岁，还在读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