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周六上午，长沙烈士公园相亲角，人头攒动。
林晓晓觉得自己像案板上最后一块待处理的五花肉，被她爸林大勇同志生拉硬拽，
在密密麻麻的征婚信息牌中间穿行。“爸！强扭的瓜不甜！”林晓晓脚底用力，试图刹停。
“我管它甜不甜！能解渴就行！”林大勇眼睛一瞪，
手指向不远处一个穿着规整格子衬衫的男人，“看见没？张阿姨介绍的李先生，搞IT的，
收入稳定，人老实！”林晓晓顺着看过去，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爸，您这审美十年如一日。
”相亲角的另一头，陈浩正被他妈陈丽华女士半推半劝地往里带。“小浩，你就当陪妈逛逛，
感受一下气氛。”陈丽华笑容温婉，手上力道却不小。陈浩一身价格不菲的定制西装，
衬得他身高腿长，可那张俊脸却很臭“妈，我下午真有个跨国视频会议。
”他试图做最后的抵抗。“少来，你助理说了你今天休假。”陈丽华一击即中。陈浩被噎住，
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他烦躁的扫视人群，突然，
一个扎着马尾、正猫着腰试图从一位热情阿姨身边溜走的熟悉身影撞入眼帘。
大喊一声“林晓晓？”“陈浩？！”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里几乎迸出劈啪作响的火花。
双方父母也同时注意到了彼此。“老林？”“陈姐？”这世界真是小得离谱。
林晓晓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个绝作妙死的念头瞬间成型。机不可失！
她猛地挣脱老爸的手，像只灵巧的兔子般窜到陈浩身边，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
一把死死抱住了陈浩的手臂。“爸！陈阿姨！你们别忙活了！”她深吸一口气，
用足以让方圆十米内所有人都听清的音量，石破天惊地喊道：“我摊牌了！
我就喜欢我哥这样的！我非他不嫁！”周围原本喧闹的叔叔阿姨们集体石化，
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这对“兄妹”身上。陈浩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疯狂跳动，
全身肌肉都僵硬了。闪回：八岁，
小区门口小卖部小陈浩紧紧盯着玻璃柜台里那个最新款的变形金刚，眼神炽热。
他用手肘推了推旁边正对着一排棒棒糖流口水的小林晓晓。“你去跟爸爸说，
你想买那个芭比娃娃。”小陈浩压低声音，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小晓晓歪着头，
舔了舔嘴唇：“你怎么不自己去说？”这是历史性的一刻。
陈浩人生中第一次听到这句经典台词。以后将伴随他一生。“我是哥哥，要稳重。
不能随便要东西。”小陈浩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可信。小晓晓撇撇嘴：“哦。
”但她脚下像生了根，一动不动。回到现实死寂般的沉默，最终被陈浩冰冷的声音打破。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动作僵硬地、一根根地掰开林晓晓紧缠在他胳膊上的手指。
“她开玩笑的。”他转向那位格子衫李先生，努力挤出一个堪称职业假笑的表情，
“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我们……不熟。”“不熟？！”林晓晓一听就炸毛了，
“陈浩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一起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十几年你跟我说不熟？”她豁出去了，
叉着腰开始爆料：“你晚上怕黑不敢一个人上厕所，
抱着枕头非要挤到我床上打地铺的时候怎么不说熟？”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气氛更诡异了。陈浩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下颌线绷得死紧。
林大勇率先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血压飙升，声音都在抖：“林！晓！晓！
你个死丫头在这胡说什么八道！赶紧给我回家！”陈丽华捂着心口，
眼神在陈浩和晓晓之间来回扫视，信息量太大，她需要时间消化。“跟我回去！
”林大勇上前就要抓女儿。林晓晓反应极快，像条泥鳅似的躲到了陈浩高大身躯后面，
把他当成了完美的人肉盾牌。“我不回！我就要跟我‘哥’在一起！
”她故意重重强调了“哥”这个字。场面一度失控。林大勇连连道歉，陈丽华强笑着打圆场。
而那位格子衫李先生，不知何时早已悄无声息地溜走了。周围的看客们交头接耳，意犹未尽。
最终，林晓晓被恼羞成怒的林大勇同志强行押走。临走前，她还不怕死地回头，
冲着僵在原地的陈浩比了一个大大的“V”字手势。陈浩站在原地，西装笔挺，
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摸出手机，点开那个署名为“麻烦精”的微信头像。
林晓晓被老爸塞进出租车，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浩：你死定了。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手指飞快敲击屏幕回复。晓晓：有本事你回家呀？
你怎么不自己来跟我爸解释清楚？哼！2“陈浩！陈浩！
周末市中心新开了家恐怖医院主题的鬼屋！听说特刺激！一起去呗？
”林晓晓像颗小炮弹一样冲到高二重点班后门，精准趴在陈浩的课桌边缘。陈浩头也没抬，
笔尖在物理竞赛题册上流畅移动。“不去。”“为什么啊？天天学习多没劲！去嘛去嘛！
”林晓晓伸手就去抢他的笔。陈浩终于舍得施舍给她一个眼神，伸手：“笔还我。
”“就不还！除非你答应我去！”林晓晓把笔藏在身后。陈浩懒得跟她纠缠，
直接从笔袋里又拿出一支一模一样的黑色签字笔，继续演算。“你怎么不自己去？
”经典的七个字，轻飘飘地抛出。林晓晓气结，把笔往他桌上一拍。“自己去多没意思！
吓哭了都没人笑！”“那我找别人去！”她气哼哼地甩着马尾走了。陈浩笔尖未停，
仿佛毫无波澜。五分钟后，他起身去交作业时，透过窗户，
正好看见林晓晓和隔壁班的体育委员站在走廊上，有说有笑。体育委员那张黝黑的脸上，
竟然透出了明显的红晕。陈浩眯了眯眼，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作业本边缘被捏出了褶皱。
周五晚饭桌上，林晓晓大声宣布：“爸，陈阿姨，我跟我们班体委约好了，
明天一起去新开的鬼屋玩！”话音刚落，林晓晓的小腿就被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
她“嗷”一嗓子叫出来：“妈！陈浩踢我！”陈丽华看向儿子，略带责备：“小浩，
你是哥哥，让着点妹妹。”周六早上九点，鬼屋门口。林晓晓和身材高大的体委刚碰头，
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恰好”出现。“陈浩同学？”体委有些惊讶，“你也来玩？
”陈浩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服，却依旧掩不住挺拔的身姿。他淡定点头：“嗯，一个人。
不介意一起吧？”他的目光直接落在林晓晓脸上。
林晓晓毫不客气地送他两个大白眼球：“介意！非常介意！”陈浩仿佛没听见，
径直走到售票窗口，利落地买了三张票。鬼屋入口被设计成一张狰狞的怪兽巨口，黑黢黢的，
往外冒着阴森的冷气。体委自告奋勇打头阵，林晓晓紧跟其后，陈浩则慢吞吞地走在最后。
刚踏入黑暗，仅有的几盏幽绿小灯瞬间熄灭，凄厉的背景音乐和女人哭泣的音效环绕响起。
一个穿着染血白裙的NPC悄无声息地从旁边飘过。“哇啊！”体委怪叫一声，
下意识往前猛冲了几步。林晓晓也被吓得心脏一缩。但更吓人的是，
她的右手突然被一只冰冷又潮湿的大手死死攥住！力道大得惊人，捏得她骨头都有点疼。
林晓晓愕然回头，借着突然闪烁的惨淡灯光，她看到陈浩那张帅脸此刻苍白如纸，
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你干嘛？”她压低声音问。陈浩不答，
只是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指关节都泛了白。这时，
一个穿着清朝官服、脸上腐烂的“僵尸”猛地从棺材里跳出来，发出低吼！
陈浩全身剧烈一颤，几乎是本能地，将林晓晓使劲往自己身边拽，高大的身躯甚至微微弯下，
试图寻求遮蔽。林晓晓：“……”冲在前面的体委发现队友没跟上，又折返回来，
担心地问：“晓晓，陈浩同学，你们没事吧？”然后，
他就看到了几乎将整个上半身都缩在林晓晓娇小身影后的陈浩，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陈浩同学，你要是害怕……其实可以走我们中间？”体委好心建议。
陈浩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断后。”什么高冷学霸！什么天之骄子！陈浩他居然怕鬼！
这个发现让她差点当场笑出声，赶紧用力咬住嘴唇忍住。接下来的这一趴，
成了林晓晓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之一。身高183cm的陈浩，彻底化身巨型人形挂件，
弯着腰，下巴几乎抵在她的头顶，紧闭着双眼，完全由身高只到他肩膀的林晓晓拖着，
在阴森恐怖的通道里一寸一寸地往前挪动。全程龟速。
连敬业扮鬼的NPC都对他们失去了兴趣，懒得再吓唬这个显然已经“阵亡”的玩家。
体委彻底沦为了无聊的前方开路背景板。快到出口，有一段相对明亮的通道，
模拟着医院走廊的景象。光线驱散了黑暗，陈浩像瞬间充上了电，猛地直起身，
松开林晓晓的手，表情管理瞬间上线，恢复了高冷禁欲的模样，
甚至还抬手整理了一下并凌乱的衣领，仿佛刚才那个恨不得钻到她怀里的人只是她的幻觉。
体委表情复杂，干笑两声：“呵呵，陈浩同学刚才……入戏挺深啊。
”陈浩的耳根肉眼可见的红了。林晓晓终于忍不住，
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哈哈哈……哎呦我不行了……哈哈哈……”终于重见天日。
体委同学如蒙大赦，飞快地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只剩下陈浩和林晓晓两人。陈浩一路沉默，
脸色阴沉。快到家楼下时，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沉沉地盯着林晓晓。“今天的事。
”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威胁。“什么事？”林晓晓故意装傻，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鬼屋的事。”“哦——”林晓晓拉长声调，恍然大悟状，“你说你怕鬼怕得要死，
全程扒着我不放的事啊？”陈浩的脸更黑了，几乎是咬着牙说：“不准说出去。
尤其不能告诉爸妈。”“凭什么呀？封口费呢？”林晓晓伸出小手，搓了搓手指。
陈浩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下个月零花钱，分你一半。”林晓晓眼睛瞬间亮了，
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成交！保证守口如瓶！”她心情大好，蹦蹦跳跳地跑进单元门。
陈浩看着她的背影，总算松了口气，但随之涌上的是巨大的懊恼。他经营多年的完美形象，
居然在一个破鬼屋里毁于一旦。晚上，林晓晓正趴在床上刷手机，一条微信消息弹出。
浩：明天早上给我带早餐。下面附赠了一个转账红包。林晓晓撇撇嘴，回复。
晓晓：你怎么不自己去买？消息秒回。浩：零花钱不想要了？晓晓：……要。
买什么？浩：随便。别放辣。林晓晓对着手机做了个鬼脸。“事儿真多。
”但她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好像抓住了无所不能的哥哥一个天大的把柄，
这感觉……还真不赖。3林晓晓发现隔壁班新来的语文老师长得特别像年轻时的金城武。
她春心萌动了。“陈浩，帮个忙。”放学路上，她拽住陈浩的书包带。“说。
”陈浩脚步不停。“把这封信，交给高二七班的周老师。
”林晓晓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粉色的信封。陈浩脚步顿住，低头看了眼那刺眼的粉色，
眉头皱起：“情书？”“哎呀，你小声点！”林晓晓做贼似的左右张望，
“就是表达一下仰慕之情。”陈浩的表情冷了下去：“你怎么不自己去？”熟悉的台词，
林晓晓这次却不像往常那样纠缠。她利落地把信塞回自己书包，耸耸肩：“行吧，
那我自己去。周老师人那么温柔，肯定不好意思拒绝我。”陈浩盯着她，
想从她脸上看出点玩笑的意思，但没有。她是认真的。第二天，林晓晓果然行动了。
她特意穿了条新裙子，等在周老师下班必经的林荫道上。陈浩“恰好”在球场打球，
视线却总往那边飘。他看到林晓晓红着脸把信递过去，看到那个温文尔雅的周老师愣了一下，
随即笑着接过，还伸手揉了揉林晓晓的头发。球砸在地上，弹得很远。陈浩没去捡。
晚上吃饭，林晓晓哼着歌，心情好得不得了。陈浩扒拉着碗里的饭，粒米未进。
“周老师夸我字写得好看呢！”林晓晓炫耀。“啪！”陈浩把筷子拍在桌上，
吓了所有人一跳。“我吃饱了。”他起身回房，关门的声音有点重。深夜，
林晓晓起来上厕所，路过陈浩房间，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咚、咚”声。
她悄悄推开一条门缝，看见陈浩穿着背心，拳头一下下砸在沙包上，汗湿的背脊肌肉紧绷。
“神经病！”第二天早上，陈浩眼底乌青。在楼道口，他堵住林晓晓。
“你昨天……”他声音沙哑，“你怎么就自己去了？
”林晓晓莫名其妙：“不是你让我自己去的吗？”陈浩被噎住，一股无名火窜起，
烧得他口不择言：“林晓晓！我让你自己去你就去？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林晓晓也火了：“陈浩你有病吧！我去不去关你什么事？你冲我发什么火！”“我是你哥！
”“又不是亲的！”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空气瞬间凝固。陈浩死死盯着她，
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最后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僵硬。林晓晓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又酸又涩，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她回到房间，打开那个带锁的日记本，
愤愤地写下一行字：X月X日，天气晴，心情阴。他今天又莫名其妙发神经，
就因为我自己去送了信。打一万个叉！混蛋陈浩！4高考放榜日红色的榜单贴在墙上，
密密麻麻的名字。林晓晓踮着脚，从最后面往前找。找到了，在很后面的位置。她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倒数第一。旁边传来压抑的惊呼和羡慕的议论。“陈浩！真的是状元！清华稳了！
”林晓晓扭头，看见陈浩被老师和同学簇拥着，表情平静，仿佛这只是预料之中。
阳光落在他身上，有点刺眼。她默默退出了人群。晚上的庆功宴+离别宴，气氛微妙。
林大勇红光满面，不停地给陈浩夹菜：“小浩，给咱们家争光了！去了北京，好好学！
”陈丽华看着儿子，眼里有骄傲，也有不舍。
她给闷头啃辣椒炒肉的林晓晓夹了块排骨：“晓晓，你也多吃点，技校也挺好，学门手艺。
”林晓晓把排骨扒拉到一边，继续夹起一筷子红彤彤的剁椒鱼头，塞进嘴里，辣得眼眶发红，
直吸冷气。“嗯，我知道，妈。我就爱吃辣，长沙挺好，我才不去北京吃不到辣呢。
”陈浩看着她被辣得红肿的嘴唇，破天荒地没有嘲讽。他沉默地剥了一只虾，
放到了她的碗里。这是破天荒头一遭。她鼻子一酸，赶紧低头，假装被辣呛到，
猛烈地咳嗽起来。陈浩去了清华，林晓晓留在了长沙一所技校学西点。
日子仿佛按下了快进键。
陈浩的朋友圈永远是北京的风景、图书馆的角落、各种学术会议的背景板。干净，高端，
跟他的人一样。
林晓晓的朋友圈是技校厨房的灾难现场、新发现的巷子里的辣味小店、和同学逛夜市的自拍。
热闹，烟火气，一如她本人。但每个周五晚上，陈浩总会准时出现在家门口。
“你怎么又回来了？”林晓晓每次都会这么问，一边帮他拿拖鞋，“北京不够你发挥的？
”陈浩换鞋，语气平淡：“食堂吃腻了，回来改善伙食。”“切，就知道吃。”林晓晓撇嘴，
却会偷偷让妈妈多做几个不辣的菜。一年后的一个周末，陈浩回来时，
林晓晓正在客厅看电视。他推门进来，风尘仆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
林晓晓抬头，忽然发现，他脸上高中时顽固存在的痘痘们明年，消失不见了。轮廓更加清晰，
眉眼间的少年气褪去，多了几分沉稳的英俊。心脏，毫无预兆地“怦怦怦怦”狂跳起来，
快得让她心慌。陈浩放下背包，看她傻愣愣地盯着自己，挑眉：“看什么？
”林晓晓猛地回神，脸瞬间爆红，为了掩饰慌乱，脱口而出：“看你怎么突然人模狗样了！
”陈浩：“……不会用成语就别用。”他走过去，习惯性地想揉她脑袋，
林晓晓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开了。“我……我去帮妈端菜！”陈浩的手僵在半空，
看着她逃窜的背影，眼神若有所思。那天晚上，林晓晓鬼使神差地又打开了那个树洞博客。
她翻看着以前的记录，从最初的气愤吐槽“他怎么又不陪我！”，
到后来渐渐变成“他今天成绩这么好？”，再到最近“他回来干嘛？烦死了！
”……她一条条往下翻，脸颊发烫。这些琐碎的、带着情绪的记录，不知不觉，
竟然已经写了这么多。她点开统计，吓了一跳：字数累计，快要接近十万字了。她关掉网页，
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脑子里全是陈浩刚才在夕阳下清晰的下颌线。完了。林晓晓想。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了。5大二暑假“爸，我想去日本学宠物美容。”饭桌上，
林晓晓小心翼翼地提出想法。“什么？”林爸筷子一放，“技校念得好好的，
又胡思乱想什么？跑去日本学给狗剪毛？不行！”“那不是简单的剪毛！是专业！
”林晓晓争辩。“我说不行就不行！”林爸态度坚决。“这个未来很有前景！”林晓晓力争。
“前景？我看你是想上天！没钱！不准去！”林爸态度强硬。林晓晓看向陈浩，眼神求助。
陈浩当时刚获得一个宝贵的国际交换生名额，前途无量。全家都看着他。陈浩放下水杯，
在林晓晓期待的目光中，淡淡地说：“你怎么不自己去跟爸说清楚利弊？
”林晓晓的希望瞬间破灭，气得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陈浩面不改色。饭后，
林晓晓赌气回到房间，关上门生闷气。她觉得陈浩一点都靠不住。冷战期间，
林晓晓做了件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事。她没再求任何人，自己查资料、学日语、做计划书，
甚至联系了中介，成功申请到了一所日本宠物美容专门学校，还拿到了部分奖学金。
她把录取通知书和详细的费用、规划拍在饭桌上。“钱我自己打工赚了一部分，
剩下的算我借的。我去定了。”林爸气得脸色发青，
但看着女儿前所未有的坚决和已然成熟的计划，一时语塞。就在这时，
陈浩突然开口：“我也要去日本。早稻田的研究生，录取了。”全家震惊！“你去干什么？
”林晓晓猛地抬头，眼中全是警惕和愤怒，“监视我？还是去看我笑话？
”陈浩面无表情：“海外深造项目，机会难得。”“骗鬼呢！”林晓晓豁地站起来，
“你之前根本没提过！”“林晓晓！”陈浩厉声打断她，眼神锐利，“我怎么就不能去日本？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战火。“那你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偏偏是日本？”林晓晓逼问。“巧合。
”“鬼才信你的巧合！陈浩，你是不是有毛病？一边嫌我烦，一边还要跟屁虫一样跟着我？
”“你跟不跟我都会去。与你无关。”两人当着父母的面激烈争吵，互相指责。
林晓晓红着眼眶吼道：“好！你去！有本事到了日本也别跟我说话！我们各过各的！
”“求之不得。”陈浩冷声回应。6林家客厅，家庭影院之夜。
陈浩被林晓晓和林爸硬拉着一起看一部老喜剧片。“我去拿点零食。”林晓晓跳起来，
跑去厨房。陈浩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摆弄着手机。林爸在一旁呵呵直笑。电影正放到搞笑处，
投影画面却突然卡住，然后猛地一跳，变成了电脑桌面。“晓晓！你电脑怎么回事？
”林爸喊道。“啊？可能是我刚才找电影资源的时候没关干净后台！
”林晓晓的声音从厨房传来，“爸你帮我点一下那个蓝色的浏览器图标！
”林爸拿起无线鼠标，笨拙地点了几下。浏览器打开了，但默认主页并不是搜索框，
而是一个设计简洁的博客网站登录界面。“这丫头，怎么博客还自动登录了？”林爸嘀咕着，
想关掉。陈浩随意瞥了一眼，目光瞬间凝固。博客顶端的用户名，
是“XiaoXiao‘s How Journal”。
旁边显示着最新一条记录的预览：他今天回来，
穿西装真的人模狗样……How Journal？陈浩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个荒谬的猜想浮上心头。“爸，别动！”他出声阻止，但已经晚了。
林爸不小心点到了登录键，页面刷新，博客主页完整地展现出来。
最上方是博客名：《how系列》。
副标题：记录某位HOW先生的“你怎么不自己去”及其衍生行为。林爸凑近看了看，
乐了：“嘿，这啥？晓晓还写日记呢？怎么，小浩，这‘HOW先生’是你啊？
”陈浩没有回答。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页面侧边栏的统计数字：文章数量：20,185篇。
总字数：1,002,347字。一百万……字？陈浩感觉呼吸有些困难。“零食来啦！
”林晓晓端着一盘水果和薯片蹦蹦跳跳地回来。当她看到投影幕布上的内容时，
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啊——！！！”一声尖叫划破夜空。她手里的盘子差点脱手，
薯片撒了一地。“关掉！快关掉！”她像颗炮弹一样冲过去抢林爸手里的鼠标，满脸通红，
几乎要哭出来。林爸被她吓了一跳，鼠标脱手。陈浩动作更快，一把捡起鼠标，滚轮下滑。
屏幕上快速掠过一条条记录：2008年9月12日 我想要冰淇淋，
他说“你怎么不自己去”。哼！打叉！小气鬼！2010年夏：今天骗他吃了变态辣翅，
看他眼泪直流的样子笑死我了！活该！让他总说“你怎么不自己去”！
2012年3月25日 哈哈哈他吓得抱住我！原来学霸怕鬼！这个把柄我能笑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