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少年鞍马踏春风大乾景和十三年,秋。京城西市的喧嚣漫过青石板路,
顺着勇毅侯府半开的朱漆大门钻进来时,燕临正踩着晨光在演武场练剑。
玄色劲装衬得少年身姿挺拔如松,剑光起落间带起凌厉风声,最后一式"长虹贯日"收势时,
剑穗上的墨玉坠子还在半空划出残影。"世子,姜二姑娘来了!"家丁的通报声刚落,
燕临已收剑转身,眉眼间的凌厉瞬间化作暖意。墙头翻进个粉雕玉琢的身影,
青色襕衫穿在身上略显宽大,墨发用玉冠松松束着,露出的脸颊却比寻常少年更显细腻。
姜雪宁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晃着手里的糖葫芦朝他笑:"阿临,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燕临快步上前,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小包裹,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时皱了皱眉:"又翻墙?
仔细摔着。"话虽责备,却已解下自己的外氅披在她肩上,"青锋刚去买了你爱吃的绿豆糕,
在书房温着呢。"姜雪宁缩了缩脖子,嘿嘿笑着躲开路旁的家丁:"正门走太麻烦,
你府里的墙我闭着眼都能翻。"她十四岁从江南回京,顶着"姜家远房表少爷"的名头,
跟着燕临在京城里疯玩了四年,勇毅侯府的墙脚早被她踩出了熟路。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糕点甜气,燕临给她倒了杯热茶,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
无奈摇头:"慢些吃,没人跟你抢。下月我冠礼,母亲让绣坊赶制了几套新衣裳,
回头让她们也给你做一身。""冠礼?"姜雪宁嘴里的糕点差点喷出来,
抬头时眼里闪着狡黠的光,"那是不是意味着,阿临你就要长成大人了?"少年耳尖微红,
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声音低了些:"嗯,冠礼过后,便可......"他话未说完,
窗外忽然传来车马声,青锋进来禀报:"世子,临淄王殿下到访。"燕临起身的瞬间,
姜雪宁分明看见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她放下糕点,
悄悄跟在燕临身后躲在屏风后,就见个身着月白锦袍的青年缓步进来,眉目温润如美玉,
正是她昨日才偶遇过的沈玠。"您怎么来了?"燕临的语气带着恭敬,
那声"您"让姜雪宁心头一动——能让勇毅侯世子如此相待的,京中可没几人。
沈玠笑着落座,目光不经意扫过屏风缝隙,恰好与姜雪宁的视线撞个正着。她慌忙缩回去,
听见沈玠温和的声音响起:"闲来无事,听说你在练剑,特来看看。方才那位是?
""是姜侍郎家的表少爷,性子顽劣,让殿下见笑了。"燕临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姜雪宁却莫名觉得手心发紧。她想起昨日听来的传闻,说圣上无子,有意立临淄王为皇太弟,
一颗心忽然不受控制地跳起来。待沈玠走后,燕临回头就见姜雪宁站在屏风旁发呆,
眉头微蹙:"在想什么?""没什么!"姜雪宁慌忙回神,强装镇定地拿起一块绿豆糕,
"就是觉得临淄王殿下看着很和气。"燕临盯着她看了片刻,见她眼神躲闪,终究没再多问,
只是将温热的茶水推到她面前:"殿下性情是好,但皇家之事复杂,你少与他接触。
"姜雪宁"嗯"了一声,低头咬着糕点,却尝不出半点甜味。她想起婉娘临终前说的话,
想起那座遥不可及的宁安宫,心里忽然生出个念头——若能攀附上临淄王,
或许她真的能住进那座宫殿。那天离开勇毅侯府时,燕临让青锋送她回去,
马车里堆满了她爱吃的零嘴。姜雪宁掀开车帘,看着少年立在府门前的身影,
玄袍在秋风中微微扬起,像极了她刚回京时,在城门口接她的模样。那时他也是这样站着,
笑着朝她伸手:"宁宁,以后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可那时的心动,
怎么就慢慢变了味呢?她用力甩了甩头,将这念头压下去。2 花灯误许少年心重阳佳节,
长安街张灯结彩,人流如织。姜雪宁依旧扮作男装,跟着燕临挤在人群里看花灯。
街上女子投来的爱慕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干脆拽着燕临钻进了旁边的酒肆。"慢点喝,
仔细醉了。"燕临夺下她手里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
这些年他看着她从江南来的小丫头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心里的情愫早已悄悄发芽,
只等着冠礼过后,便去姜府提亲。姜雪宁撇撇嘴,抢回酒杯:"就喝一点,难得过节。
"她眼角余光瞥见窗外走过的沈玠,当即放下酒杯,"阿临,我去去就回。"不等燕临反应,
她已快步追了出去。街角处,沈玠正被几个纨绔纠缠,姜雪宁想也没想就冲上去,
学着燕临平日的模样叉着腰:"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人算什么本事!
"纨绔们见她是个瘦弱的"少年",顿时笑了:"哪来的毛头小子,也敢管爷爷的事?
"说着就要动手。姜雪宁正慌神,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剑鸣,燕临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
长剑出鞘抵在为首纨绔的颈间,眼神冰冷:"我的人,你也敢动?
"纨绔们认出是勇毅侯世子,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了。燕临收剑回头,
见姜雪宁正对着沈玠嘘寒问暖,眉头紧紧皱起。"多谢姜小少爷解围,也多谢燕世子。
"沈玠拱手道谢,目光落在姜雪宁身上时带着笑意。"举手之劳而已。"姜雪宁脸颊微红,
刻意放缓了声音,显得越发雌雄莫辨。回去的路上,燕临始终沉默。姜雪宁察觉到他的不悦,
拉了拉他的衣袖:"阿临,你生气了?""没有。"燕临的声音闷闷的,"只是觉得,
你不该对陌生人那般热心。"尤其是在他看来,沈玠看她的眼神并不单纯。
姜雪宁心里咯噔一下,慌忙解释:"殿下不是陌生人,他是你的朋友啊。"燕临停下脚步,
转身看着她,路灯的光落在他眼底,映出复杂的情绪:"宁宁,
你是不是......喜欢殿下?"这话问得姜雪宁心头一慌,下意识否认:"胡说什么呢!
我只是觉得他人很好。"她不敢看燕临的眼睛,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穿。
燕临看着她躲闪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疼得厉害。他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
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叹息:"罢了,你开心就好。"那晚之后,
姜雪宁见燕临的次数渐渐少了。她忙着打听沈玠的喜好,忙着制造"偶遇",偶尔想起燕临,
也只当是少年闹了脾气,过些日子就好了。直到宫里传来旨意,
让她入宫给乐阳长公主做伴读。接到旨意那天,燕临来了姜府。他站在廊下,
手里拿着个精致的木盒,脸色苍白:"你要入宫?""是啊,"姜雪宁故作轻松地笑,
"公主殿下赏识我,这可是好机会。"燕临打开木盒,里面是支白玉发簪,
雕着栩栩如生的梅花:"这是我在江南给你买的,
本想冠礼那天送给你......"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宫里危险,你别去好不好?
我去求父亲,让他帮你辞了旨意。"姜雪宁看着那支发簪,心里忽然有些发酸。
她想起这些年燕临对她的好,想起他每次在她闯祸后默默收拾烂摊子,
想起他说要娶她回家的话。可宁安宫的诱惑像魔咒般缠着她,让她无法回头。"阿临,
我想去。"她别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这是我的机会,我不能放弃。
"燕临握着木盒的手微微颤抖,指尖泛白。他定定地看了她许久,
终究还是将木盒塞到她手里:"好,我不拦你。这支簪子,你带着吧,
就当......留个念想。"他转身离开时,背影落寞得让人心疼。姜雪宁捏着那支发簪,
冰凉的玉质硌得手心生疼,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她擦了擦眼泪,将发簪放进抽屉深处,
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些让她动摇的情绪。入宫那天,燕临没有来送她。姜雪宁坐在马车上,
掀开车帘望着勇毅侯府的方向,直到那座熟悉的府邸消失在视线里,才缓缓放下车帘。
3 冠礼血染红烛泪姜雪宁入宫后,日子并不像想象中那般顺遂。
乐阳长公主得知她女扮男装的真相后,恼羞成怒,对她百般刁难。
好在她前世在宫里摸爬滚打多年,总能化险为夷,只是夜里独处时,
总会想起燕临在身边的日子。她偶尔会收到燕临托人送来的东西,有时是她爱吃的点心,
有时是驱寒的汤药,却从来没有只言片语。姜雪宁知道他还在生气,却也只能装作不知,
将那些东西小心收好。转眼到了十一月,燕临的冠礼越来越近。姜雪宁借着出宫采买的机会,
去首饰铺挑了把精致的匕首,鞘上镶嵌着细碎的蓝宝石——那是燕临最喜欢的颜色。
她想着冠礼那天亲自送去,或许能化解两人之间的隔阂。可她终究没能等到那天。
冠礼前一日,宫里忽然传出消息,说勇毅侯府涉嫌通敌叛国,圣上已派禁军围了侯府。
姜雪宁如遭雷击,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不顾宫女阻拦就往外冲。
宫门口早已戒严,侍卫拦住她:"姜伴读,没有旨意不得出宫!""让开!
"姜雪宁红着眼睛嘶吼,"我要去侯府!"就在这时,一辆熟悉的马车疾驰而来,
青锋从车上跳下来,脸色惨白:"二姑娘,快上车!世子在等你!"姜雪宁慌忙钻进马车,
就见燕临蜷缩在角落里,玄袍上沾满血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他看见姜雪宁,
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咳出一口血来。"阿临!"姜雪宁扑过去扶住他,眼泪掉个不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侯府怎么会......""是薛家陷害......"燕临的声音沙哑,抓住她的手,
眼神里满是希冀,"宁宁,我要去边疆找我父亲的旧部,我一定会洗刷侯府的冤屈。你等我,
等我回来,我就娶你,好不好?"姜雪宁的心像被撕裂般疼。她看着燕临布满血丝的眼睛,
看着他身上的伤痕,那些被她刻意压抑的情感瞬间涌了上来。她想说"我等你",
想说"我跟你走",可脑海里忽然闪过宁安宫的模样,闪过沈玠温润的笑容。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马蹄声,沈玠的贴身侍卫赶来,高声道:"姜伴读,殿下有请!殿下说,
可为你向圣上求情,保姜家平安。"燕临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他死死盯着姜雪宁,
仿佛要将她看穿:"你早就和他勾结在一起了,对不对?"姜雪宁的嘴唇颤抖着,
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这是她的选择,一边是多年情谊,一边是至高权力,
她终究还是偏向了后者。"我想当皇后。"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冰冷得连自己都陌生,
"燕临,我们不是一路人了。"燕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松开她的手,
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靠在车壁上,惨然一笑:"好,好一个想当皇后......姜雪宁,
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他推开车门,踉跄着下车,青锋连忙扶住他。
燕临回头看了她最后一眼,那眼神里的失望与恨意,像针一样扎进姜雪宁心里。马车驶离时,
姜雪宁趴在车窗上,看着燕临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街角。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匕首,
指节泛白,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的鞘上。后来她才知道,那天燕家满门被屠,
唯有燕临在青锋的掩护下逃了出去。而她,靠着沈玠的帮助,不仅保住了姜家,
还顺利获得了公主的信任,离皇后之位越来越近。只是每个夜里,
她都会梦见燕临冠礼前的模样,梦见他递来的白玉发簪,梦见他最后那绝望的眼神。
她把那支发簪和匕首藏在枕头下,每当夜深人静时,就拿出来摩挲,
心里的愧疚像潮水般将她淹没。景和十五年,圣上驾崩,沈玠登基为帝,
姜雪宁如愿以偿地坐上了皇后之位。册封大典那天,她穿着繁复的凤袍,
一步步走上太和殿的台阶,望着底下跪拜的百官,却没有丝毫喜悦。她想起燕临说过,
要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入侯府,可如今,她嫁入的是皇宫,
却再也见不到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了。4 宫墙深锁旧梦寒坤宁宫的日子奢华却孤寂。
沈玠性情温和懦弱,朝堂大权渐渐落入太师谢危手中,姜雪宁虽为皇后,却处处受制。
她时常站在宫墙上,望着勇毅侯府的方向,那里早已换了主人,荒草丛生。
她听说燕临在边疆投靠了谢危,凭借战功步步高升,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将军。
她既欣慰又害怕,欣慰他还活着,害怕他回来报复。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沈玠病重,
平南王趁机叛乱,京城陷入混乱。姜雪宁坐在坤宁宫里,听着宫外的厮杀声,心里一片平静。
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果然,没过多久,殿门被踹开,一身铠甲的燕临走了进来。
他比从前高了许多,脸上添了几道疤痕,眼神锐利如刀,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温润的少年了。
"皇后娘娘,别来无恙?"他的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嘲讽。姜雪宁站起身,看着他,
喉咙发紧:"阿临......""不敢当皇后娘娘这般称呼。"燕临走上前,
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生疼,"当年你说想当皇后,如今夙愿得偿,开心吗?
""我......"姜雪宁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你知道燕家满门是怎么死的吗?
"燕临的眼神里满是恨意,"他们被诬陷通敌,斩于闹市,连三岁的孩童都没能幸免!
我逃到边疆,吃尽苦头,多少次差点死在战场上,支撑我的,就是对你的恨意!"他松开手,
姜雪宁踉跄着后退,撞在柱子上。她看着燕临猩红的眼睛,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从那天起,燕临夜夜都会来坤宁宫。他不再是那个会把她护在身后的少年,
而是变成了折磨她的魔鬼。他强迫她,羞辱她,第二天清晨衣衫不整地离开,
让宫里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姜雪宁默默承受着这一切,没有反抗,也没有辩解。
她知道这是她应得的报应,是她欠燕家的,欠燕临的。有一次,燕临喝醉了,趴在她床边,
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宁宁,我恨你,可我又好想你......为什么你要选择他?
为什么你不能等我?"姜雪宁伸出手,想去抚摸他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她轻轻抽回手,眼泪掉在他的铠甲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对不起。"她轻声说,
这是她藏在心里多年的话。燕临猛地抬起头,抓住她的手,
眼神里带着一丝希冀:"你说什么?"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谢危的侍卫送来一把匕首,说是太师让交给皇后娘娘。燕临看着那把匕首,
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松开姜雪宁的手,站起身,冷笑道:"看来谢太师是想让你自我了断,
省得脏了我的手。"他转身离开,殿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姜雪宁拿起那把匕首,
刀鞘上的蓝宝石在烛光下闪着幽光,正是当年她为燕临准备的那把。原来他一直都留着,
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给了她。沈玠驾崩的消息传来时,姜雪宁正在写诏书。
她以监国皇后的身份,认下了"弑君之罪",将平南王的叛乱归咎于自己,
这样谢危和燕临就能以"清君侧"的名义名正言顺地掌权。写完最后一个字,
她拿起那把匕首,看着窗外的月光。她想起十四岁那年,燕临在城门口接她,
笑着说"以后有我在";想起重阳佳节,他在花灯下问她是不是喜欢沈玠;想起冠礼前夜,
他递来白玉发簪,说要娶她回家。那些温暖的记忆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她拿起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脏。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仿佛看见少年燕临朝她跑来,玄袍飞扬,眉眼明亮,
手里拿着糖葫芦,笑着喊她:"宁宁,快过来!"5 重生再遇少年时"宁宁!宁宁!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雪宁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她发现自己躺在客店的床上,身上盖着熟悉的玄色外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你可算醒了!"燕临的脸映入眼帘,眉眼明亮,带着少年人的青涩与担忧,
"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做噩梦了?一直在喊救命。"姜雪宁怔怔地看着他,
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温热的触感传来,真实得不像梦境。她不是应该死在坤宁宫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阿临?"她试探着喊了一声。"我在。"燕临握住她的手,眉头微蹙,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姜雪宁环顾四周,看见桌上放着的酒壶,
想起昨晚的事情——她重生了,回到了十八岁半,刚认识沈玠不久的时候。"我没事。
"她连忙坐起身,心脏狂跳不止,"就是做了个很真实的噩梦。"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脚步声,沈玠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茶水:"姜小少爷醒了?方才实在抱歉,
惊扰了你。"燕临脸色一沉,挡在姜雪宁身前,冷声道:"殿下还是注意些分寸,
她是女孩子。"沈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是姜二姑娘,
是在下失礼了。"姜雪宁看着沈玠,前世的记忆涌上心头。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给了她皇后之位,却也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
对沈玠道:"殿下不必多礼,是我失礼在先,改日必摆酒赔罪。"燕临不满地瞪了沈玠一眼,
转头对姜雪宁道:"宫里还有事,我得和殿下一起入宫,让青锋送你回府。""不用了。
"姜雪宁连忙摇头,她现在只想离沈玠远一点,离皇宫远一点,"我自己回去就好,
你快去忙吧。"燕临不放心,坚持让青锋远远跟着。姜雪宁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坐在回姜府的马车上,姜雪宁掀开帘子,看着街上熟悉的景象,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这一次,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她要救燕家,
要弥补对燕临的亏欠,要好好活着。回到府里,她径直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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