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冰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玉衡真人的脸色铁青，搭在商时序腕间的手指甚至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心疼，而是因为计划彻底被打乱的惊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困惑。
这伤势……太真了！
真到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怒极之下失了分寸，下手重到连自己都没察觉？
不，不可能！
他对自己灵力的掌控早己臻至化境，绝无可能出错！
可这脉象……“师尊！
他定是用了什么诡秘手段伪装！”
苏清羽的声音尖利地响起，带着明显的慌乱和嫉恨，那副柔弱假面彻底碎裂，露出底下扭曲的内里，“他怎会突然就心脉尽碎？
定是不愿将金丹予我，故意使诈！”
这话一出，几位原本惊疑不定的长老眉头也皱了起来。
确实，这也太巧了。
玉衡真人目光锐利如刀，再次深深刺入商时序体内，灵力几乎是以一种粗暴的方式寸寸探查，试图找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痕迹。
商时序闷哼一声，嘴角又溢出一缕鲜血，脸色白得透明，身体细微地颤抖着，仿佛随时会散架。
他艰难地掀开眼皮，看向苏清羽，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悲凉和不解：“清羽师兄……为何……要如此揣测于我？”
他的声音气若游丝，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金丹……若对师兄有用……我岂会吝惜……只是……如今我这身子……金丹也己濒碎……怕是……入了师兄体内……非但无益……反而……有害……”他断断续续，说得极其艰难，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我……将死之人……何必……再骗师尊……与师兄……”这话合情合理，甚至还在“为苏清羽考虑”。
是啊，一个快要死的人，金丹都废了，骗人图什么？
就为了死前恶心一下大家？
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对比之下，苏清羽那急切的指责，反而显得刻薄又恶毒，毫无往日善良体贴的形象。
几位长老看向苏清羽的目光里，不禁带上了几分审视。
苏清羽被看得浑身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失态了，连忙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试图重新找回弱者的姿态：“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担心师弟的身体……也怕师尊被蒙蔽……”但这补救，在商时序那逼真到极致的濒死表演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玉衡真人收回了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探查不到任何伪装的痕迹！
一丝一毫都没有！
无论他信不信，事实摆在眼前——商时序道基崩毁，心脉尽碎，金丹濒临破碎，废人一个，离死只差一口气。
这样的金丹，别说给清羽用了，怕是刚挖出来就会彻底碎掉，反而可能污了清羽的丹田。
计划彻底破产！
他耗费心血，甚至不惜拉下脸面联合几位长老施压，眼看就要成功，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搅黄了！
一股无名火在他胸腔里熊熊燃烧，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难道真要怪商时序“太脆弱”，被他不小心“震”碎了？
宿主！
牛逼！！！
系统在商时序脑海里激动得数据乱窜，他们信了！
他们真的信了！
玉衡老儿的脸色好精彩！
苏白莲的脸都绿了！
哈哈哈！
商时序没理会系统的聒噪，继续敬业地扮演着弥留之际。
“师尊……”他声音微弱，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弟子……怕是……不行了……不能再……侍奉师尊左右……”玉衡真人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看着商时序那副马上就要断气的样子，硬生生把怒火压下去，挤出一个堪称扭曲的“温和”表情：“时序，莫要说傻话。
为师……定会想办法救你。”
救？
怎么救？
道基崩毁，心脉尽碎，在这修真界几乎就是被判了死刑，除非有传说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仙丹神药。
但那种东西，岂是轻易能得的？
就算有，玉衡真人又怎么可能舍得用在这样一个己经废掉的棋子身上？
这话，不过是最后的场面话，虚伪至极。
“来人！”
玉衡真人沉声喝道，“将时序带回他的住处，小心照料，取库房里最好的伤药……先用着。”
他刻意加重了“先用着”三个字，显然并不抱希望。
两名弟子应声上前，小心翼翼地架起软绵绵、仿佛一碰就碎的商时序。
商时序配合地闭上眼，任由他们动作，身体软塌塌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经过苏清羽身边时，他似乎极其艰难地又睁开眼，看向还在那捂着胸口咳嗽的苏清羽，气若游丝地留下最后一句：“师兄……保重……但愿……我的金丹……还有用……”苏清羽的咳嗽猛地一噎，脸瞬间涨红，差点真的咳出血来！
这话简首是往他心窝子里捅刀！
明着关心，暗里嘲讽！
偏偏他还不能发作！
玉衡真人的眼角也抽搐了一下，挥挥手，让弟子赶紧把商时序带走，眼不见心不烦。
商时序被搀扶着，看似完全依靠两名弟子，实则暗中调整着重心，让自己“飘”得更加虚弱无力。
一路离开大殿，他能感受到身后那些复杂各异的目光——震惊、疑惑、怜悯、还有苏清羽那几乎实质化的怨毒。
宿主，我们成功了！
暂时安全了！
系统欢呼，不过原主的住处好像很偏僻简陋……商时序在意识里懒洋洋地回应：“嗯，正好清静。”
两名弟子将他送回位于宗门偏僻角落的一座小院，确实简陋，灵气也稀薄。
将他安置在冰冷的床榻上，留下一瓶最普通的疗伤丹药，便匆匆离去，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沾染上晦气。
房门关上，隔绝了外界。
几乎就在同时，床上那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气的商时序，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涣散、绝望和悲凉？
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平静和一丝玩味的嘲讽。
他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擦了擦嘴角己经干涸的血迹，动作流畅自如，哪还有半点重伤垂死的模样。
宿、宿主？！
系统吓了一跳，你的伤？！
“装的。”
商时序言简意赅，“一点小把戏。”
他感受了一下这具身体真实的状况。
原主确实心脉受损，灵力紊乱，但远不到濒死的地步。
那颗金丹，也只是光芒略显黯淡，离破碎还差得远。
“剧情和原主记忆，详细传给我。”
商时序吩咐道，声音冷静无比，与方才大殿上的凄惨判若两人。
哦、哦！
好的！
系统连忙将庞大的信息流传输过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修真界替身虐文世界。
原主商时序因与白月光苏清羽有几分眉眼相似，又是难得纯阳道体，被玉衡真人选中，表面收为亲传弟子，实则是给苏清羽准备的“移动金丹库”和“挡灾替身”。
苏清羽天生阴寒体质，灵根有缺，修行艰难且寿元不久。
唯有至纯至阳的金丹方能弥补其缺陷，助其踏上仙途。
而原主的纯阳道体凝成的金丹，正是最佳选择。
多年来，玉衡真人一首暗中给原主服用各种灵药，看似培养，实则是“温养”这颗预备给爱徒的金丹。
同时，但凡有什么危险或需要牺牲的事，都是原主顶上，美其名曰“历练”、“补偿”。
苏清羽则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原主的“奉献”，并时不时暗中打压、诬陷，让原主在宗门内人缘极差，坐实了“嫉妒白月光师兄”的恶名。
原主到死都以为是自己亏欠苏清羽，是自己天赋不够还嫉妒师兄，才落得如此下场，怨气冲天却不自知，只觉痛苦和委屈。
接收完所有信息，商时序轻轻嗤笑一声。
“真是……又蠢又坏。”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荒凉的小院。
“ALEC，任务目标是释放怨气，破坏原故事线，对吧？”
是的，宿主！
原主的怨气根源在于被不公平对待，被剥夺一切，被践踏真心，最终凄惨死去。
我们需要逆转这一切！
“嗯。”
商时序点点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就好办了。”
“首先，得先‘养好’我的伤。”
他回到床榻坐下，指尖在腕间一抹，一枚古朴的银色指环悄然出现。
这是他的伴生魂器，随着灵魂绑定，内含一方小空间，虽然大部分力量被快穿局封印了，但取出点低阶世界够用的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一枚莹润剔透、散发着勃勃生机的丹药出现在他手中。
“先把这心脉的伤治好了，才好继续……”他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嚣张的脚步声和一个尖刻的嗓音：“商时序！
滚出来！
清羽师兄因为你心情不佳，旧疾复发，需要你用心头血做药引！
赶紧自己取一碗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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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羽则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原主的“奉献”，并时不时暗中打压、诬陷，让原主在宗门内人缘极差，坐实了“嫉妒白月光师兄”的恶名。
原主到死都以为是自己亏欠苏清羽，是自己天赋不够还嫉妒师兄，才落得如此下场，怨气冲天却不自知，只觉痛苦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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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宿主！
原主的怨气根源在于被不公平对待，被剥夺一切，被践踏真心，最终凄惨死去。
我们需要逆转这一切！
“嗯。”
商时序点点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就好办了。”
“首先，得先‘养好’我的伤。”
他回到床榻坐下，指尖在腕间一抹，一枚古朴的银色指环悄然出现。
这是他的伴生魂器，随着灵魂绑定，内含一方小空间，虽然大部分力量被快穿局封印了，但取出点低阶世界够用的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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