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江城市,热浪裹着蝉鸣,能把人活活闷熟。“幸福里”小区西门岗亭里,
张扬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保安制服,一丝不苟地给进出车辆登记。
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下,他没去擦,目光扫过车牌号和司机脸孔,像一台精密仪器。
“哟,这不张扬吗?挺敬业啊。”一辆宝马五系摇下车窗,露出个油头粉面的脑袋,
是小区有名的碎嘴子业主赵胖子。他斜眼看着张扬,
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听说你以前……手挺快?干保安屈才了吧?哪天我家要是少了点啥,
可得第一个找你看看,哈哈!”这话像根针,轻轻扎在张扬心上。他有前科,
这事儿在小区不是秘密。当年年少无知,跟着不靠谱的老大学了点“手艺”,走了弯路,
为此他付出了三年青春的代价。出狱后,他金盆洗手,只想当个普通人,这份保安工作,
就是他重新做人的起点。面对挑衅,张扬眼皮都没抬,只是默默登记完,递出通行证,
声音平稳得像块石头:“您的通行证,请收好。”赵胖子讨了个没趣,撇撇嘴,
一脚油门开走了。张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翻涌的涩意。师父说过,真正的强大,
是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和怒火。他现在是个保安,就要有保安的样子。就在这时,
一阵尖锐的女高音混着嘈杂的人声,像一把锥子刺破了午后的沉闷,从小区内部传来。
“孩子!我的孩子!救命啊!”“快想想办法啊!”职业本能让张扬瞬间警觉,
他抓起对讲机,快步冲向声音来源——9号楼下的停车场。人群围着一辆白色的老旧轿车,
指指点点。一个穿着花哨连衣裙、烫着泡面头的女人正死命拍打着车窗,
哭天抢地:“我的宝儿啊!你怎么这么淘气啊!怎么就跑到后备箱里玩,还把门带上了啊!
”张扬挤进人群:“怎么回事?”“张保安,你可来了!”有认识他的业主急忙说道,
“这大姐的孩子贪玩,被反锁在后备箱里了!”张扬心头一紧。这天气,
密闭的车内温度几分钟就能飙升到五六十度,孩子在里面极其危险!他凑近车窗,
果然听到后备箱方向传来微弱却清晰的“哭声”,那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令人心焦的窒息感。
“快!快找撬棍!把玻璃砸了!”有人提议。“不行!万一玻璃渣伤到孩子怎么办!
”立刻有人反对。“叫开锁公司!快打110!”“来不及了啊!你看孩子哭声都快没了!
”泡面头女人猛地抓住张扬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大哥!
我听说……我听说你以前会……会开锁?求求你!帮帮忙,救我孩子!求你了!”一瞬间,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张扬身上。有好奇,有审视,更多的是在危急关头抓住救命稻草的期盼。
张扬的身体僵住了。开锁?这两个字是他拼命想要埋葬的过去。一旦在这里出手,
他好不容易建立的平静生活,可能瞬间崩塌。周围那些目光,会从期盼变成什么?怀疑?
鄙夷?恐惧?他仿佛又回到了法庭上,听着宣判,感受着那些刺人的目光。
“我……”他喉咙发干,想说“我不会”,想说“等开锁公司吧”。但就在这时,
后备箱里那微弱的“哭声”,**非常突兀地,戛然而止**。就像被人掐断了音源。
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秒。“宝儿!你怎么了宝儿!你别吓妈妈啊!
”泡面头女人的尖叫变得凄厉,她疯狂摇晃着张扬的胳膊,“大哥!求你了!
只有你能救他了!快啊!要出人命了!!”那哭声停止得太不自然了!张扬心里咯噔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违和感瞬间掠过。是缺氧昏迷了吗?看着女人“绝望”的脸,
听着周围人焦急的催促,想到一个可能正在逝去的幼小生命……去他妈的过去!救人要紧!
张扬眼神一凛,不再犹豫。“都让开!”他低喝一声,蹲到驾驶室门边。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他从保安制服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根……**普通的回形针**。
“他拿回形针干嘛?”“这能开门?”在所有人的质疑中,张扬的手指仿佛被赋予了魔力。
那根普通的回形针在他指尖被迅速掰直、弯折成特定形状,动作快得带起残影。
他甚至没有多看锁孔一眼,全凭一种近乎本能的肌肉记忆。“咔哒。”一声轻响,清脆利落。
不是撬,不是砸,就像是钥匙插进锁孔,轻轻拧开。车门,开了。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围观的大爷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喃喃道:“嚯!这手法……没个十年八年功底,
练不出来吧?”人群瞬间爆发出欢呼,泡面头女人第一个尖叫着冲向后备箱按钮。
张扬站起身,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正准备接受或许会到来的感谢或疑问。
然而——后备箱盖弹开。里面没有挣扎虚弱的孩子,没有惊恐的眼神。只有一台正在工作的,
巴掌大的**黑色录音机**。录音机的喇叭口,正对着外面鸦雀无声的人群。
白色的轿车内饰,空荡荡的,像一个无声的嘲讽。张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还哭得撕心裂肺的泡面头女人,猛地转过身,脸上哪还有半点悲痛,
只剩下计谋得逞的刻薄和狰狞。她指着张扬的鼻子,声音尖厉得能划破耳膜:“大家快看啊!
就是他!张扬!我就说他手脚不干净!我家昨天进贼了,肯定就是他干的!
不然哪个正经保安,能用一根回形针三秒钟就把车锁打开?!”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空气热得发烫,却让人心底发寒。张扬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根掰弯的回形针,指尖冰凉。
他看着空荡荡的后备箱,看着那台还在微微嗡鸣的黑色录音机,大脑像是被重锤砸中,
一片嗡鸣。陷阱?一个针对他,处心积虑设置的陷阱?那戛然而止的哭声,
那女人过于浮夸的表演……一切不合理的地方瞬间串联起来,指向这个让他浑身发冷的真相。
“哈哈哈!大家看见没!看见没!”刚才还“悲痛欲绝”的泡面头女人——王翠花,
双手叉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恶毒,声音尖得像是指甲刮过黑板,“证据确凿!
铁证如山!张扬,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猛地转向周围已经看傻了的居民,
唾沫横飞:“各位邻居!你们都亲眼看见了!谁能三秒钟用一根回形针打开车锁?啊?
除了贼,还有谁?!”人群炸开了锅。惊愕、疑惑,
迅速转变为被欺骗后的愤怒和一种抓到“真凶”的兴奋。“我的天!真是他偷的?
”“我说呢!我家门口那双新买的运动鞋怎么就没了!”“还有我那个快递!
放保安亭边上转眼就没了!肯定也是他顺手牵羊!”“怪不得王大姐要用这法子试他,
真是高明啊!人赃并获!”议论声像毒蜂一样钻进张扬的耳朵。他张了张嘴,想解释,
想说出那哭声停止的蹊跷,想指出这整个局的不合理。但王翠花根本不给他机会。
她一步蹿到张扬面前,手指几乎戳到他鼻子上,
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你个蹲过大牢的烂人!狗改不了吃屎!我们幸福里小区风气多好,
就是被你这种害群之马给带坏了!你当保安?我看你就是监守自盗!
”“我不是……”张扬的声音干涩,在汹涌的声浪中微不可闻。“不是什么不是!
”一个尖锐的女声加入战团,是住在三栋的刘阿姨,她平时就爱占小便宜,
丢过一盆蔫了吧唧的绿萝,此刻她挤到前面,指着张扬的鼻子骂:“我早就看你不对劲!
整天阴沉沉的,眼神乱瞟!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王大姐家被偷了,我们这么多家丢东西,
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难不成是我们自己偷的?”“就是!有前科的人凭什么当保安?
物业怎么招的人?”“报警!把他抓起来!”“滚出幸福里!”群情激愤。
刚才他们有多期盼张扬出手救人,此刻就有多愤怒于“证实”了他是贼。
赵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达了回来,靠在车边,阴阳怪气地拱火:“哎呦喂,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手快嘛~这下实锤了吧?张保安,你这手艺没撂下啊,业务挺熟练!
”哄笑声响起,像鞭子一样抽在张扬身上。他孤立无援地站在人群中央,
像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百口莫辩。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胸腔里堵着一团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他有一万种方法让眼前这个聒噪的女人闭嘴,
让这些起哄的人好看,用师父教的那些手段,他能让这些人后悔生出来。但他不能。
他发过誓,金盆洗手,再也不动用那些“手艺”来对付普通人。就在这时,
一个清亮却带着几分怯意的女声,试图穿透这喧嚣:“大家……大家能不能冷静一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气质温婉,
长相极为出众的年轻女孩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她手里还抱着一个平板电脑,眉头微蹙,
正是之前大纲里提到的美女业主林楚楚。“事情还没完全弄清楚,这样武断地指责一个人,
不太好吧?”林楚楚的声音不大,却让嘈杂的场面稍微安静了一点。毕竟,
美女总是有特权的。王翠花一看有人敢替张扬说话,立刻调转枪口,叉着腰骂道:“你谁啊?
跟这贼什么关系?跑来帮腔?是不是一伙的?”林楚楚被她呛得脸色微红,
但还是坚持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如果张保安真是贼,
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会开锁?这不合逻辑。而且……”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那台录音机和王翠花,“这位大姐,你刚才的表演,是不是有点……用力过猛了?
”王翠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跳脚:“放你娘的屁!你说我演戏?
我儿子……我……”她一时语塞,差点说漏嘴,赶紧转移话题,对着周围喊:“大家评评理!
这女的肯定跟他有一腿!”一些围观的男人看着林楚楚漂亮的脸蛋,
又看看穿着寒酸保安服的张扬,眼神变得暧昧甚至嫉妒起来。“啧啧,
没想到这小白脸保安还挺有女人缘?”“长得帅有什么用?还不是个贼!
”“这女的怕不是被他骗了吧?”污言秽语开始转向林楚楚。张扬猛地抬头,
将林楚楚稍稍挡在身后,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几个说得最难听的人。那眼神,
不再是平日的温和隐忍,而是带着一种仿佛来自深渊的寒意,让被看到的人瞬间噤声,
后背发凉。这他妈是一个保安该有的眼神?就在场面即将再次失控之际,
一个威严自以为的声音响起:“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不用上班不用做饭了吗?!
”物业经理李成功,腆着啤酒肚,梳着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板着脸走了过来。
他刚才就在不远处办公室吹空调,早就听到动静,但直到事情“明朗化”才姗姗来迟。
王翠花一看管事的来了,立刻戏精附体,扑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李经理!
您可要为我们业主做主啊!就是这个张扬,他偷东西!我们设计把他试出来了!您看看,
这是证据!”她指着那台录音机。李经理嫌恶地瞥了一眼张扬,又看了看群情激愤的业主,
心里迅速盘算。张扬有前科,是他批进来的,当时就是为了压低用人成本。现在出了这事,
必须快刀斩乱麻,撇清关系!他清了清嗓子,官腔十足:“张扬!怎么回事?!我早就说过,
要你端正态度,重新做人!你怎么能辜负公司和业主对你的信任,做出这种事情!
”他甚至没给张扬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宣判:“你,立刻停职!等着接受公司调查!
至于要不要报警,看业主们的意思!”他转头又对王翠花和颜悦色,“王女士,
还有各位受损的业主,请放心,我们物业一定严肃处理,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经理,
我……”张扬还想说什么。“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李经理厉声打断,眼神冰冷,
“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小区!”王翠花和赵胖子等人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围观的人群也仿佛完成了什么正义的审判,开始带着满足感渐渐散去,
只剩下指指点点的议论。张扬站在原地,看着李经理谄媚的嘴脸,看着王翠花得意的丑态,
看着周围冷漠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最后,他看了一眼身旁脸色苍白,
却依旧带着一丝关切看着他的林楚楚。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将手中那根弯曲的回形针,
轻轻放回了保安制服的上衣口袋。动作很慢,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他没有再争辩,也没有哀求,只是默默地转身,走向那狭小的岗亭。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而倔强。岗亭狭小闷热,像一口蒸笼。
张扬默默地脱下那身代表着他“新生”的保安制服,动作缓慢而郑重。
制服肩章上那点微弱的反光,似乎映照着他此刻晦暗不明的心境。外面,人群已经散去,
带着茶余饭后的谈资和“正义得到伸张”的满足感。李经理陪着笑把王翠花等人送走,
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岗亭一眼。世界仿佛又恢复了“正常”,只是这份正常,
是建立在将他彻底钉在耻辱柱上的基础上。屈辱、愤怒、还有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他以为自己洗心革面,就能换来平静,结果却发现,有些人,
偏偏不给你重新做人的机会。就在他准备将制服叠好,彻底告别这份工作时,
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停在岗亭外。“张……张扬?”是林楚楚。她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平板,
俏脸上带着一丝犹豫和关切。张扬动作顿了顿,没有抬头。他现在是“贼”,
是“过街老鼠”,任何与他有关的善意,都可能给这个女孩带来麻烦。“刚才,谢谢你。
”他声音沙哑,依旧低着头。林楚楚走进岗亭,空间更显逼仄,
一股淡淡的、好闻的栀子花香驱散了些许沉闷。“不用谢我,我只是觉得不对劲。
”林楚楚靠在一旁,语气认真,“那个女人的表演痕迹太重了,而且,
哭的时候光打雷不下雨,眼神一直往你手上瞟,不像个真着急的母亲。
”张扬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观察力,远超普通人。林楚楚似乎看出他的疑惑,
晃了晃手中的平板,略带些不好意思:“我是写悬疑小说的,习惯性会观察细节。
而且……”她压低了些声音:“我大概一周前,晚上熬夜找灵感的时候,
在阳台看到过那个女人,和几个男的在我们小区后面那条巷子里鬼鬼祟祟地说话,
不像干好事的样子。当时没在意,刚才越想越觉得可疑。”这条信息,
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张扬脑海中的迷雾!团伙!这不是简单的个人诬陷,
而是有预谋的团伙作案!他们可能早就盯上自己这个“软柿子”,或者,
他们的目标本就是小区,自己只是他们用来转移视线、平息众怒的替罪羊!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升起,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找到了目标的清晰感!
压抑的怒火找到了方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张扬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神深处,
那簇几乎被浇灭的火苗,开始重新燃起,并且变得更加幽深、危险。林楚楚看着他,
发现这个看似落魄的保安,
在此刻散发出一种与她笔下那些隐世高手极其相似的气质——平静海面下的暗流汹涌。
“你……打算怎么办?李经理他们好像认定是你了。”她有些担忧。张扬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将叠好的制服轻轻放在椅子上,露出了里面一件洗得有些发旧的黑色短袖T恤。
T恤勾勒出他精悍的身形,那绝不是长期懒散之人能拥有的体魄。“清者自清。
”他淡淡地说,嘴角却勾起一丝林楚楚看不懂的弧度,“而且,有些人忘了,锁,
不仅能锁住东西……也能锁住真相。”他看向林楚楚,眼神真诚:“林小姐,
今天的事再次感谢你。不过接下来,请你当做不认识我,也不要再插手。”“为什么?
”“因为,”张扬的目光投向岗亭外,那个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小区,
“我要去‘拿’回点东西。过程可能不太……光明正大。”林楚楚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美眸微微睁大。他要动用他的“手艺”!不是去偷,而是去取证!这太疯狂了!
但也……莫名的带感!作家的本能让她血液微微发热。“你……”她张了张嘴,
想劝他别做傻事,但看到他那双深邃而坚定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轻声说,
“你小心点。”张扬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出了岗亭。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背影不再孤单落寞,而是充满了一种猎豹出击前的沉寂与力量感。
李经理正好从物业楼出来,看到张扬,冷哼一声:“还不快滚?留在这里碍眼!
”张扬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看着李经理。那眼神,平静无波,
却让李经理没来由地心里一毛,仿佛被什么冷血动物盯上。“李经理,”张扬开口,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你说,如果业主们知道,他们丢的某些东西,
其实就在他们身边,或者……某些人为了压成本,明知故犯招了些‘有问题’的人进来顶雷,
会怎么想?”李经理脸色猛地一变:“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张扬却不再理他,转身,
步伐稳健地消失在了小区的林荫道尽头。李经理看着他的背影,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这小子……好像和平时那个唯唯诺诺的保安,不太一样了?
所有人都以为落魄保安已被扫地出门,故事结束。但他们不知道,当夜幕降临,
真正的“锁王”将重临这座城市。他不要公道,他只信自己亲手夺回的真相!这一次,
他不再为赎罪而开锁,只为——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夜深人静,月光被浓密的云层遮掩,
只有幸福里小区几盏昏黄的路灯,在潮湿闷热的空气中撑开一小圈模糊的光晕。
一道几乎融入夜色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翻过小区后墙的栅栏,
落地时连草丛都未曾惊动分毫。正是张扬。他换上了一套紧身的黑色运动服,
脸上蒙着同色面罩,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锐利如鹰隼的眼睛。这身行头,
是他“金盆洗手”时,唯一留下的纪念品,也是他与过去那个“盗圣传人”身份最后的连接。
白天遭受的屈辱、诬陷,此刻都化为了冰冷的燃料,驱动着他每一块肌肉,
让他如同回到了那个跟着师父在月下飞檐走壁、挑战各路安保系统的岁月。只不过,这一次,
他的目标不是珍宝,而是真相。他像一缕青烟,
避开所有摄像头包括那几个李经理声称“坏掉”的,贴着墙角的阴影移动。
脚步轻盈得如同猫科动物,呼吸被刻意压缓,整个人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第一个目标:物业监控室。李经理声称关键时间段的监控“坏掉了”?骗鬼呢!
他要亲手把它“修好”!监控室在一楼,有个小窗户对着后院。此刻里面黑着灯,
值班的保安估计在打盹或者溜号。张扬蹲在窗下,耳朵微动,确认里面没有呼吸声。
他指尖一翻,那根熟悉的、被掰得异常顺手的回形针再次出现。窗户是老式的插销锁。
他将回形针探入缝隙,甚至没有去看,全凭指尖传来的细微触感。“咔。
”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轻响,插销滑开。他如同泥鳅般滑入室内,反手轻轻将窗户虚掩。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监控主机嗡嗡作响,屏幕一片漆黑。张扬坐在操作台前,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快得带起残影。复杂的后台界面在他眼中如同自家后院一样熟悉。
师父当年逼着他学的,可不止是开锁。“格式化删除?低级手段。”他低声自语,
带着一丝不屑。几分钟后,被删除的监控文件被他成功恢复。他快速浏览,
果然找到了王翠花和几个陌生男人在小区多次踩点、交接物品疑似赃物的清晰画面!
甚至还有他们偷偷将某些快递塞进垃圾桶后面、灌木丛下的过程!“一群蠢货。
”张扬冷哼一声,将这些关键片段拷贝到一个早已准备的U盘中。他没有停留,
立刻离开监控室,如同从未出现过。第二个目标:**王翠花的临时窝点**。
根据林楚楚提供的模糊方向和白天他暗中记下的细节,
他很快锁定了位于小区边缘一栋出租率较高的楼栋。王翠花住在三楼。
防盗门是常见的B级锁芯。张扬站在门前,甚至没有动用回形针。
他从运动服手腕处一个极其隐蔽的小口袋里,抽出一根细如发丝的特制金属丝。
他将金属丝探入锁孔,闭上眼睛,全神贯注于指尖的反馈。
锁芯内部的构造在他脑海中清晰成像。五秒。“嗒。
”门锁传来比回形针开锁更为细微的机括声。他轻轻一推,门开了。
屋内弥漫着一股劣质香水混合着外卖的味道,杂乱不堪。张扬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
迅速扫过客厅。
里堆放的一些未拆封的高档化妆品、还有几张随意丢弃的快递单……这些都印证了他的猜测。
但他要找的,是更核心的东西。他潜入卧室,在床头柜的夹层里,找到了一个硬皮笔记本。
翻开一看,张扬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这赫然是一本“工作日志” !
上面清晰地记录着:“7月10日,幸福里小区,与强哥接头,拿到‘货’清单。
”“7月15日,踩点完毕,选定几个目标户爱炫耀的、独居的。”“7月20日,
实施计划,用‘小孩哭声’计试探目标张扬,成功栽赃。下一步:利用舆论逼物业赔偿,
分摊‘损失’。”后面甚至还有他们这个团伙的简易分工和下次碰头的时间地点!
这不仅仅是一个诬陷,这是一个有组织、有预谋,利用社会同情心和群体偏见,
进行诈骗、偷窃并找替罪羊的完整链条!张扬迅速用微型相机将账本内容全部拍下。
做完这一切,他将一切恢复原状,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重新锁好门,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站在楼顶的天台,俯瞰着沉睡中却暗藏污浊的小区,夜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他手中握着U盘和相机,里面装着足以彻底翻盘,并将那些丑恶嘴脸狠狠踩在脚下的铁证。
但他并没有立刻离开,目光反而投向了物业经理李成功家所在的那栋楼,眼神幽深。
铁证在手,翻盘在即!但张扬却并不满足。逼他入局的,是整个链条的恶意。那么,
反击的雷霆,又怎能只落在几个小喽啰头上?下一个目标,该轮到谁了?第二天清晨,
幸福里小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鸟儿照常鸣叫,早起的老人们照常锻炼。
只有物业中心的气氛,有些微妙。李经理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喝着刚泡的枸杞茶,
心情却不像茶水那么平静。昨天张扬临走时那个眼神,那句意有所指的话,
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一个臭保安,能翻起什么浪?”他自我安慰着,
但眼皮却莫名跳了几下。就在这时,他的手机连续震动,小区业主群炸锅了!我靠!
大家快看物业发的通知链接!点进去!有惊喜!什么情况?这是……监控录像?
那不是三栋的王翠花吗?她在翻垃圾桶干嘛?还往里面塞东西?等等!
她塞的是不是我丢的那个快递?!还有还有!旁边那个男的是谁?在给王翠花递东西!
李经理心里咯噔一下,慌忙点开群里的链接。跳转的页面并非物业官方通知,
而是一个匿名上传的视频合集,标题格外刺眼——《幸福里“失窃”真相实录,
附赠经理工作失误集锦》视频里,
监控片段:王翠花和同伙多次踩点、藏匿赃物一些快递和小物件的过程被拍得一清二楚!
甚至还有他们偷偷将某些业主放在门口的外卖直接拿走的画面!群里瞬间沸腾了!
@王翠花 滚出来!原来贼喊捉贼!昨天叫得最凶的那几个呢?脸疼吗?
我们错怪张保安了!他才是被陷害的!@李经理 这就是你们说的监控坏了?!
这角度这清晰度,坏你妈呢!李经理看着飞速滚动的群消息,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这视频是哪来的?!谁干的?!没等他想明白,视频自动跳转到下一个片段。看到内容,
李经理肥硕的身躯猛地一颤,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画面竟然是他办公室的内部监控!
只见视频里的他,正点头哈腰地接着电话:“哎呦,强哥您放心……那个有前科的张扬,
perfect 的替罪羊……业主们闹不起来,赔点钱打发就行了,
规矩我懂……”“啪!
”紧接着是一段他和王翠花在小区角落交易的画面被某个隐蔽的公共摄像头拍到,
他偷偷塞给王翠花一个信封,王翠花则递给他一条好烟。最后,
出现一行大字和一串音频波形:附赠:李经理如何“严格”审核保安入职背景音频播放,
正是昨天张扬入职时,李经理不耐烦的声音:“有前科?便宜就行!真要出了事,
往他身上一推,反正他有案底,说什么都没人信……”“轰——!
”业主群的愤怒被彻底点燃,如同火山喷发!李成功!你个王八蛋!吃里扒外!
联合外人坑业主!你还算个人?!报警!立刻报警!把这蛀虫抓起来!总公司呢?
@幸福里物业总公司 看看你们招的什么玩意!李经理面如死灰,手机从颤抖的手中滑落,
摔在地上。他完了!彻底完了!这不仅仅是丢工作,这是要进去啊!
他猛地想起张扬昨天那句话——“如果业主们知道……会怎么想?”是他!一定是张扬干的!
可他怎么做到的?!他怎么拿到这些监控和录音的?!“砰!”办公室门被粗暴推开,
几个愤怒的男业主红着眼睛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闻讯赶来的总公司区域总监,脸色铁青。
“李成功!你给我解释清楚!”总监怒吼。李经理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湿痕,骚臭味弥漫开来。他甚至来不及求饶,就被愤怒的业主们围住,
场面一度失控。而此时,小区门口。张扬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便装,平静地站在那里,
仿佛一个普通的旁观者。他看着物业中心方向的骚动,听着耳边其他路人兴奋的议论,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林楚楚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看着他平静的侧脸,美眸中异彩连连。
她低声问:“你做的?”张扬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说:“真相自己会说话。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
对面传来一个低沉而充满压迫感的男声:“小子,手伸得太长了吧?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王翠花那个蠢货折了也就折了,但你动了李成功,坏了规矩。”张扬眼神微眯,
语气依旧平淡:“哦?什么规矩?”“在这一亩三分地,我光头强说的话,就是规矩!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狠戾,“听说你手艺不错?跟着我干,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不然……”“不然怎样?”张扬打断他。“不然,”光头强冷笑,“我就让你知道,有些锁,
能开。有些门,进去了,就出不来了!”电话被挂断。张扬收起手机,看向远处天空,
眼神锐利如刀。林楚楚担忧地问:“怎么了?”张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没事。
只是……鱼饵太香,把后面的王八引出来了。”经理社死,真相大白,但危机并未解除,
反而引出了幕后更凶狠的黑手!面对江湖大佬的威胁与招揽,隐匿的锁王将如何应对?
是屈服,还是……连他的老巢一并端了?光头强的威胁电话,像一块投入古井的石子,
只在张扬心底泛起一丝微澜,随即沉入冰冷的深处。恐惧?不存在的。当年跟着师父,
什么阵仗没见过?区区一个地头蛇,还入不了他的法眼。“怎么了?是昨天那伙人吗?
”林楚楚捕捉到他脸上细微的变化,关切地问道。“嗯,一个自称‘光头强’的,
想请我‘加盟’。”张扬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林楚楚俏脸一白:“光头强?
我采风时听人说过,是这片有点名气的混混头子,手下养着不少人,听说很凶残!
你……你要不先避一避?”“避?”张扬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强大自信,
“放心,法治社会,他不敢明着来。至于暗着来……”他顿了顿,
眼神掠过一丝戏谑:“那就看看谁更‘暗’了。”他没有回家,而是带着林楚楚,
七拐八绕地走进附近一家嘈杂喧闹、烟雾缭绕的网吧。找了个最角落的机位坐下,开机,
动作行云流水。林楚楚看着他熟练地打开几个她看不懂的黑色界面,代码如同瀑布般滚动,
忍不住小声问:“你这是要……”“查查水电费。”张扬头也不回,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如飞,
嘴角带着一丝冷冽的弧度。几分钟后,他停了下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定位信息,
以及几段通过技术手段恢复的、光头强与其手下近期的通讯记录虚构技术,仅供娱乐。
“找到了,‘熊大’的老巢。”张扬指着定位——位于城郊结合部的一个废弃汽修厂。
通讯记录里,则清晰显示着他们正在策划下一批针对几个新小区的“业务”,
并且提到了一笔刚刚到手的“大货”,暂时藏在汽修厂的保险柜里。“我们……报警吗?
”林楚楚问道。“报警?证据呢?就凭这些来路不明的通讯记录?”张扬摇头,“而且,
太便宜他了。”他要的,不仅仅是抓住光头强,更是要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绝望”。
他退出所有界面,清空记录。然后,用网吧的电脑,登录了一个看似普通的二手交易网站,
通过数层加密跳转,联系上了一个昵称叫“老匠人”的用户。小扬?稀客。遇到麻烦了?
老匠人很快回复。师伯,遇上只嗡嗡叫的苍蝇,吵得烦。想借点‘静音剂’。
张扬快速打字。定位,要求。老匠人言简意赅。
张扬将汽修厂的地址和光头强藏匿赃物的保险柜型号发了过去。三小时。
东西会放在老地方。规矩你懂。老匠人回复。谢师伯。张扬下线,清理痕迹,
一气呵成。林楚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对话,这做派,简直比她写的黑道小说还专业!
她越发觉得身边这个男人神秘莫测。三小时后,市区某个大型超市的公共储物柜前。
张扬用手机收到一个取件码,打开其中一个柜子,里面放着一个毫不起眼的黑色帆布包。
回到临时落脚的小旅馆,张扬打开包。里面并非什么武器,而是几件造型精巧的特殊工具,
以及一个火柴盒大小的信号干扰器,和一个更小的、类似U盘的无线物理锁死器。
“这是……?”“礼貌性的回礼。”张扬拿起那个物理锁死器,把玩着,
“强哥不是喜欢锁吗?我送他一把打不开的‘锁’。”是夜,月黑风高。城郊废弃汽修厂外,
光头强正带着几个心腹手下,围着那个从某富豪家“顺”来的高级保险柜发愁。“妈的,
这洋玩意儿这么难搞?找了好几个撬锁的都没辙!”光头强骂骂咧咧。“强哥,
要不直接用切割机?”一个小弟提议。“蠢货!这里面有自毁装置!强行破坏毛都不剩!
”光头强烦躁地抓着他锃光瓦亮的脑袋。就在这时,
一阵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嗡鸣声过后,汽修厂内所有的灯光闪烁了一下,
备用电源自动切换。几乎是同时,那个高级保险柜传来“咔”一声脆响,显示屏瞬间熄灭,
按键完全失灵!“操!怎么回事?!”光头强大惊。一个小弟尝试去拉卷帘门,
发现纹丝不动!电子锁也失效了!他们像是被关在了一个现代化的铁笼子里!“强哥!信号!
手机没信号了!”另一个小弟惊恐地喊道。光头强掏出自己的手机,果然,信号格空空如也!
他用厂里的固定电话打,也只有忙音!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光头强的天灵盖!
这不是意外!这是人为的!他想起了白天打给张扬的那个威胁电话。是那个保安!
他不仅拒绝了,还用这种无声无息的方式,把他和他价值连城的“货”,
一起锁死在了这个废弃工厂里!报警?他敢吗?求救?找谁?怎么说?一种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的恐惧,第一次攫住了这个横行多年的混混头子。而此刻,
张扬正坐在小旅馆的窗边,悠闲地吃着泡面。手机屏幕上,
一个绿色光点显示着汽修厂的位置,旁边一行小字:目标区域信号隔离中,
物理锁死装置已激活。他喝掉最后一口汤,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能穿透距离,
看到汽修厂里那群热锅上的蚂蚁。废弃汽修厂内,时间仿佛凝固了。闷热,缺氧,
还有逐渐蔓延开的恐惧,取代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手机成了砖头,固定电话是摆设,
连那扇厚重的卷帘门都像焊死了一样。“妈的!妈的!给老子撬!用手抠也得把这门弄开!
”光头强喘着粗气,额头青筋暴起,对着几个手下咆哮。小弟们使出吃奶的劲儿,
用撬棍、用钢管,甚至用身体去撞那卷帘门。然而,
在张扬特意加固利用厂内工具简单处理和电子锁死双重作用下,一切都是徒劳,
只留下几声沉闷的回响和几道浅白的划痕。“强哥……没,没用的……”一个小弟累瘫在地,
满脸绝望。“废物!都是废物!”光头强一脚踹翻旁边的废轮胎,
内心的恐慌如同潮水般上涨。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再是猎食者,
而是被困在陷阱里的猎物。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轻响。不是卷帘门,
而是厂房侧面一扇原本锈死、被杂物遮挡的小通风窗,被人从外面轻松推开。一道黑影,
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了进来,轻盈落地。正是张扬!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色运动服,
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只拿着一个……强光手电?“谁?!”光头强和手下们如同惊弓之鸟,
猛地抄起身边的钢管、扳手。手电光柱骤然亮起,精准地打在光头强脸上,
刺得他瞬间睁不开眼。“强哥,晚上好。”张扬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带着一丝揶揄,
“看来我送的‘静音套餐’,效果还不错?”“是……是你!”光头强适应了光线,
看着独自一人、手无寸铁的张扬,惊怒交加,“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不干什么。
”张扬晃了晃手电,光柱扫过那个依旧死寂的保险柜,“就是来看看,
强哥守着这打不开的宝箱,急不急。”他慢悠悠地走过去,
完全无视那几个手持凶器、却不敢上前的手下。那闲庭信步的姿态,
比直接动手更让人感到压迫。“你他妈别过来!”一个小弟色厉内荏地挥舞着钢管。
张扬看都没看他,目光落在保险柜上,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啧,德国‘堡垒’系列,
双密码盘机械锁,带压力感应自毁。好东西啊,可惜……”他伸出手指,
在冰冷的金属柜门上轻轻敲了敲,侧耳倾听。那专注的神情,那专业的姿态,
让光头强心头狂跳。这小子……难道真能打开?!“小子!你……你要是能打开,
里面的东西,分你三成!不,五成!”光头强试图利诱,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只想赶紧拿到东西离开这个鬼地方。张扬闻言,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强哥,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他语气平淡,
“我不是来跟你分赃的。”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是来,没收的。”“你!
”光头强气得差点吐血,同时也感到一股寒意,“你他妈耍我?!”“耍你?”张扬笑了,
露出两排白牙,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森然,
“我只是在行使一个‘良好市民’的义务——协助警方,收缴赃物。”话音未落,他动了!
没有用任何花哨的工具,依旧是那根特制金属丝,快如闪电般探入机械锁孔。
他的动作不再是悄无声息,而是带着一种韵律感,手指翻飞,如同在演奏一首无形的乐章。
“嗒…咔…咯哒……”一连串细微而精准的机括声,如同死神的脚步声,
敲击在光头强和其手下的心脏上。他们瞪大了眼睛,
看着那个难住了无数撬锁专家的高级保险柜,在张扬手下,温顺得像一只被驯服的猫咪。
不到二十秒!“嗡——”一声轻响,保险柜厚重的门,缓缓弹开了一道缝隙。
没有触发任何自毁装置!光头强等人彻底石化,大脑一片空白。这他妈是什么神仙手段?!
张扬拉开柜门,强光手电照进去。里面是码放整齐的现金、金条、珠宝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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