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离婚协议**“沈听雨,你存心的是不是?”裴寂川的声音穿透嘈杂的宴会厅,
直直钉入我的耳膜。他怀里护着瑟瑟发抖的柳依依,她雪白的礼服裙上,
泼洒着刺目的红色汤汁,正狼狈地往下滴落。柳依依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怯生生地抓住裴寂川的胳膊,声音又软又委屈:“寂川哥哥,你别怪听雨姐,
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上去的……这件礼服是全球限量款,肯定很贵吧?都怪我,
害听雨姐要赔一大笔钱了……”好一朵盛世白莲。我看着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裴寂川看我的眼神愈发冰冷,像在看一件垃圾。“道歉。”“凭什么?”我扯了扯嘴角,
觉得荒唐又可笑,“裴总的眼睛是用来当装饰品的吗?看不见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沈听雨!”他怒吼,震得周围宾客纷纷侧目,“我让你道歉!依依的皮肤对海鲜过敏,
这汤里有虾,她要是毁容了你担待得起吗?”又是这样。永远是这样。无论柳依依做什么,
他都无条件地相信。而我,连呼吸都是错的。柳依依依偎在他怀里,
朝我投来一个胜利又轻蔑的眼神,嘴里却还在善解人意:“哥哥,你别生气,
听雨姐也不是故意的。我没事的,就是有点疼……”她说着,身子一软,
就那么“恰到好处”地晕了过去。“依依!”裴寂川脸色大变,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看都没再看我一眼,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整个宴会厅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鄙夷、嘲讽、看好戏。我成了那个恶毒、善妒、上不了台面的裴太太。
胸口那股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一阵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只有苦涩的胆汁涌上喉咙。我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眼底满是屈辱和疲惫的自己,
忽然就笑了。够了。真的够了。我掏出手机,平静地给裴寂川发了条短信。“我们离婚吧。
”然后,我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备注为“魔鬼上司”的号码,拨了出去。电话很快接通,
传来一道清冽的男声:“喂?”我靠在冰凉的墙壁上,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晏明堂,
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你说,只要我离婚,你就娶我。
”**第2章 滚出去**我回到那栋被称作“家”的冰冷别墅时,已经是深夜。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根烟,
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明灭。是裴寂川。他听到动静,转过身,
一双墨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骇人。“去哪了?”我没有回答,径直走到玄关,
弯腰从鞋柜里拿出我的平底鞋换上。“沈听雨,我问你话!”他几步上前,扣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酒气和烟草味混合着他身上惯有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
“去了一个能让我呼吸的地方。”我挣了挣,没挣开,索性放弃了,“裴总,你弄疼我了。
”“疼?”他冷笑一声,将我甩在沙发上,“依依躺在医院里,全身红肿,差点休克,
你现在跟我说疼?沈听雨,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蜷在沙发里,
看着他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英俊面孔,只觉得无比陌生。三年前,也是这样一张脸,
在我父亲的公司濒临破产时,向我许诺:“嫁给我,我会护你一辈子。”我信了。
我满心欢喜地嫁给他,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婚后不久,柳依依就出现了。
她是裴寂川青梅竹马的邻家妹妹,是他心口的朱砂痣。他对我所有的温情,在她出现后,
都变成了施舍。我生日那天,他答应陪我看电影,却因为柳依依说自己怕打雷,
而将我一个人丢在电影院门口。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他订好了餐厅,却因为柳依依发烧,
而让我独自面对一桌冷掉的菜。他总说:“听雨,依依她身体不好,性子又软,
你多让着她一点。”“听雨,你不要这么霸道,拿出你往日的温柔体贴,
不要作这幅怨妇模样。”我让了,让到最后,连我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裴寂川,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平静地看着他,“书房的桌上有份文件,我已经签好字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什么,怒极反笑:“离婚?沈听雨,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用这个来威胁我,好让我把依依送走?”“不是威胁。”我站起身,
与他对视,“是通知。你的依依需要人照顾,我成全你们。”“你!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决绝,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将我吞噬。他大步走进书房,
很快又拿着那份离婚协议出来,狠狠摔在我面前的茶几上。“沈听雨,你别后悔!
”他抓起桌上的笔,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力道之大,几乎要划破纸张。“滚。
”他将签好字的协议扔到我脸上,纸张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微的刺痛,
“现在就滚。离了我,我看你怎么活!”我没有说话,只是弯腰,
捡起那份承载了我三年笑话的离婚协议。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在我拉开门的一瞬间,他嘶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我脚步未停,
轻轻带上了门。再见了,裴寂川。也再见了,我这可悲的、一文不值的爱情。
我将手轻轻放在还未隆起的小腹上,那里,有一个连我自己都刚刚才知道的秘密。
**第3章 宝宝,只有我们了**离开裴家,我住进了一间早就租好的小公寓。房子不大,
但阳光很好。我把那份离婚协议锁进抽屉最深处,仿佛要将过去三年的一切都封存起来。
第二天,我去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医生看着检查报告,笑着对我说:“恭喜你,沈小姐,
你怀孕六周了,宝宝很健康。”怀孕。我看着B超单上那个小小的孕囊,
像一个不起眼的小豆点,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孩子的到来,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在我决定放弃一切的时候,他却悄悄来了。我摩挲着那张单子,眼眶发热,
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
是裴寂川和柳依依在医院的照片。照片里,裴寂川正低头给躺在病床上的柳依依削苹果,
侧脸温柔,神情专注。柳依依笑得一脸幸福甜蜜,还对着镜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紧接着,
又一条短信进来。“沈听雨,看到了吗?寂川哥哥现在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你这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黄脸婆,总算滚蛋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寂川哥哥已经答应我,等我出院,就搬进别墅,到时候,你的那些东西,
我都会帮你‘处理’掉的。你就等着净身出户吧,哈哈哈!”我面无表情地删掉短信,
将手机关机。这些,已经无法再伤害我了。另一边,裴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裴寂川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心绪不宁,
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脱离了掌控。“裴总,柳小姐的电话。”助理敲门进来。
他拿起手机,柳依依娇滴滴的声音立刻传来:“寂川哥哥,
我看到新闻了……你们真的离婚了?是不是因为我?沈姐姐肯定恨死我了,
我该怎么办啊……”“不关你的事。”裴寂川揉了揉眉心,声音不自觉地放缓,
“是她无理取闹,你别多想,好好养身体。”挂了电话,他心中的烦躁却有增无减。
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车水马龙,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沈听雨离开时那个决绝的背影。她真的……就这么走了?没有哭,
没有闹,甚至没有一丝留恋。这不像她。我坐在公寓的阳台上,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
我将那张B超单贴在小腹上,低声呢喃:“宝宝,对不起,妈妈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但是你放心,从今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妈妈会用尽全力保护你,爱你。”我说完,
轻轻笑了起来。这是我这几天来,发自内心的第一个笑容。而就在我笑出声的那一刻,
千里之外的裴氏集团顶楼,裴寂川正准备点燃第二根烟。他忽然动作一滞,猛地捂住了头。
一个细细的,带着回音的,分不清男女的稚嫩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呜呜呜……妈咪好可怜,那个叫裴寂川的大坏蛋不要我们了。裴寂川手一抖,
烟掉在了昂贵的地毯上,烫出一个小小的洞。他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
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幻听?**第4章 妈咪,好多血**从那天起,
裴寂川就觉得自己疯了。那个奇怪的声音,会时不时地在他脑子里冒出来。
妈咪今天又吐了,好难受。宝宝不想让妈咪难受。裴寂川正在开会,听到这句,
手里的钢笔“啪”地一声掉在桌上。他猛地站起来,脸色发白。一众高管吓得噤若寒蝉,
以为是自己的报告出了问题。“散会。”他扔下两个字,匆匆离开了会议室。妈咪?吐了?
是哪个女人?他的第一反应是柳依依,可她已经出院了,身体好得很。那会是谁?
一个荒唐的念头闪过脑海——沈听雨。但他立刻掐灭了这个想法。不可能。他们结婚三年,
她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可能一离婚就有了?
那个叫柳依依的坏女人又给大坏蛋打电话了,烦人!就知道装可怜博同情!
裴寂川刚拿起手机,准备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去查查沈听雨的近况,
柳依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第一次生出了厌烦的情绪。
“寂川哥哥,”柳依依的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我今天去逛街,看到一条领带好适合你哦。
还有,我听朋友说,你家里的装修风格太沉闷了,好多都是沈姐姐以前布置的,
看着就让人伤心。不如我帮你重新布置一下好不好?就当是……新的开始?”新的开始。
裴寂川的脑子里回响着这四个字,鬼使神差地,他答应了。“好。”也许,换个环境,
他就不会再出现这种奇怪的幻听了。我必须回裴家一趟。我的首饰、衣服、包包都可以不要,
但梳妆台的抽屉里,有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一条珍珠项链。我算好时间,
挑了裴寂川应该在公司的时候回去。可我没想到,一进门,
看到的却是柳依依指挥着搬家公司的人,将我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扔的场景。
我的衣服、我珍藏的书、我亲手做的陶艺……像垃圾一样被堆在院子里。“住手!
”我冲过去,眼睛都红了,“谁让你们动我东西的!”柳依依看到我,一点也不意外,
反而笑靥如花地走过来。“哎呀,听雨姐,你回来啦?”她挽住我的胳膊,
亲热得仿佛我们是最好的闺蜜,“寂川哥哥说,让我把家里不重要的东西都清理掉。
我看这些东西你也没带走,就以为你不要了呢。”她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沈听雨,你现在就是一条被赶出家门的丧家之犬。
这些垃圾,配不上这栋房子了。”“柳依依!”我气得浑身发抖,一把甩开她,
“我的项链呢?我妈留给我的项链!”“哦,你说那个啊,”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
“好像……不小心被我当垃圾一起扔掉了吧?哎,真是不好意思啊。”“你!
”我再也忍不住,扬手就要打过去。柳依依却像是早有预料,往后一退,
脚下“不小心”一绊,撞到了旁边一个半人高的纸箱。那纸箱摇晃了一下,
直直地朝着我的方向倒了下来!我躲闪不及,被沉重的箱子砸中,整个人向后倒去,
后腰重重地磕在了门槛上。一股剧痛从小腹处传来,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我低下头,
看到有温热的液体,从我的腿间缓缓流出,染红了我的裙摆。是血。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
我仿佛看到柳依依那张惊慌失措,却又带着一丝得逞笑意的脸。同一时间,
裴氏集团的顶层会议室里,裴寂川正在听取一个重要的跨国并购案报告。他心不在焉,
脑子里乱糟糟的。突然,一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清晰、都尖锐的,
带着无尽恐惧和绝望的哭喊声,在他脑中炸开!妈咪!血!好多血!宝宝好怕!
妈咪不要死!裴寂川浑身一僵,血液瞬间凝固。他猛地站起身,
巨大的力道带翻了身后的椅子。那声音凄厉得不似幻觉,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
狠狠扎进他的心脏最深处!他瞳孔紧缩,手中的钢笔“咔嚓”一声,被他生生捏断。
他疯了一般冲出会议室,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惊骇不已的高管。
**第5章 是你推的她**裴寂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飙车到医院的。他只知道,
脑子里那个惊恐的哭声一直在回响,像一个催命的魔咒。
妈咪……好痛……宝宝好难受……大坏蛋……快来救救妈咪……他冲进急诊大厅,
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最后,在抢救室门口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沈听雨躺在移动病床上,正被护士推向手术室,她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双眼紧闭,
了无生气。他冲过去,被一个医生拦住。“你是病人家属吗?”医生神情严肃,
“病患有先兆流产迹象,情况很危险!你这个丈夫怎么当的!怀孕初期都不知道要小心吗?
”丈夫?流产?怀孕?这几个词像一颗颗炸弹,在裴寂川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他整个人都懵了,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沈听雨被推进了亮着红灯的手术室。
所以……那不是幻听。那个声音……是他的孩子?沈听雨……怀了他的孩子?
一股巨大的、无法言喻的恐慌和悔恨,瞬间将他淹没。他想起了她离开时决绝的背影,
想起她平静地说“我们离婚吧”,想起自己将签好字的协议扔在她脸上的混账行径。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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