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是被鳞片刮过碎石的刺痛惊醒的。他想抬手揉眼,
视线里却晃过一条灰绿色的粗壮前肢——布满褶皱的皮肤泛着哑光,
指端弯钩似的利爪深深抠进干裂的泥土,连带着小臂肌肉收缩时,
鳞片都会发出细碎的摩擦声。“操……”人类的咒骂卡在喉咙里,
最终只滚出一阵低沉的“嘶嘶”声,带着股挥之不去的腥气。他猛地抬头,
熟悉的出租屋天花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枯黄的榕树枝冠,阳光透过叶片缝隙砸下来,
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咖喱的辛辣、汗臭与腐果的酸馊,像一块潮湿的抹布,
死死捂住他的鼻子。宿主林默,意识已绑定科莫多巨蜥躯体,
当前区域:圣象国中央邦近郊丛林。冰冷的机械音突然炸响在脑海,
林默的瞳孔——此刻已缩成 reptile 特有的竖瞳——骤然收缩。
主线任务:七日之内逃离圣象国国境,成功后可恢复人类躯体,并获得100万美金奖励。
警告:圣象国境内存在极高人身风险,需重点规避针对性骚扰行为。“针对性骚扰?
”林默还没消化完“变成蜥蜴”和“100万美金”的冲击,
灌木丛里就传来“哗啦”的响动。两个穿破洞格子衬衫的男人钻了出来,
裤腰松垮地挂在胯间,黑瘦的脸上挂着黏腻的笑,目光像苍蝇似的黏在他身上。
“看这大家伙的鳞片,多滑溜。”矮个子男人操着蹩脚的英语,伸手摸向口袋里的铁棍,
“抓住它,晚上能玩点新鲜的。”高个子男人跟着笑,铁棍在手里转了个圈,
“比村里的母狗带劲多了,说不定还能卖给城里的有钱人。”林默的大脑“嗡”的一声炸了。
他终于懂了系统的警告——这群人竟然对一只科莫多巨蜥,产生了那种龌龊的想法!
他几乎是本能地往后退,粗壮的后腿蹬得尘土飞扬,尾巴像钢鞭似的扫过地面,
带起几片枯叶:“疯了吧?物种不对就算了,老子现在连性别都分不清!
你们圣象国人是没见过正常生物?”身后的脚步声追得很紧,
劣质烟草混合着汗臭的味道像影子似的缠上来,逼得他只能拼命往前冲。
巨蜥的躯体还没完全适应,四肢协调得像刚学走路的婴儿,每跑一步都觉得内脏在摇晃,
可他不敢停——他见过新闻里圣象国的混乱,更清楚落在这群人手里,会是什么下场。
好在丛林深处的树木越来越密,光线渐渐暗下来,潮湿的腐叶味盖过了追兵的气息。
林默躲在一棵两人合抱的榕树后,贴着粗糙的树皮喘息,腹部鳞片下的肌肉还在微微颤抖。
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褶皱的腹部,又摸了摸头顶凸起的骨冠,心里满是荒诞——几个小时前,
他还是个在电脑前赶方案的普通社畜,现在却成了圣象国丛林里,
被人类追着“骚扰”的巨蜥。支线提示:前方500米处检测到同类信号,
伴随人类活动声,可能存在危险。系统的提示音刚落,一阵微弱的“嘶嘶”声就飘了过来,
夹杂着男人的淫笑。林默心里一紧,放轻动作,
顺着声音的方向慢慢爬过去——尽量让鳞片不蹭到地面,只留爪子轻轻扒拉腐叶。
穿过一片齐腰高的野草,眼前的景象让林默的血液几乎凝固。
三只和他体型相仿的科莫多巨蜥被铁丝网缠在树干上,其中一只雌性巨蜥的后腿已经被打断,
暗红色的血顺着鳞片缝隙往下滴,在地面积成一小滩,很快被干燥的泥土吸收。
围着它们的是四个穿迷彩裤的男人,手里拿着长刀和麻绳,
脸上的表情和刚才追他的人如出一辙。“这只母的鳞片真亮,比上次抓的那只好看多了。
”留着络腮胡的男人蹲在雌性巨蜥面前,伸手摸着它的头部,手指顺着鳞片缝隙往下滑,
眼神里的猥琐藏都藏不住,“等会儿把它单独拉出来,让兄弟们先爽爽,再联系城里的买家。
”另一个瘦高个踢了踢铁丝网,“别弄死了,听说这东西能卖不少钱,
有钱人就爱玩这种‘野货’。”雌性巨蜥发出痛苦的嘶吼,挣扎着想要扑上去,
却被铁丝网勒得更紧,伤口又裂开一道口子,血珠溅在地上。
旁边两只雄性巨蜥也在拼命扭动,可铁丝网缠得太密,只换来鳞片被刮破的刺痛。
林默的胸腔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他现在是巨蜥,却还保留着人类的良知。
他看着雌性巨蜥眼里的绝望,想起刚才自己被追逐的恐惧,爪子不自觉地收紧,
深深抠进泥土里。不能硬拼。他很清楚,科莫多巨蜥再凶猛,也敌不过拿着武器的人类。
林默环顾四周,目光突然落在不远处一棵歪脖子树上——树干分叉处挂着一个破旧的蜂巢,
黑压压的蜜蜂在周围盘旋,时不时有几只落在蜂巢上,嗡嗡的声音在安静的丛林里格外清晰。
有了。林默深吸一口气,悄悄绕到树后,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贴紧树干,避开蜜蜂的注意。
他抬起后腿,猛地蹬向树干——巨蜥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要大,树干剧烈摇晃了一下,
挂在分叉处的蜂巢“啪”地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嗡——!
”无数蜜蜂像黑色的潮水般涌了出来,朝着最近的热源——也就是那四个男人——扑过去。
络腮胡男人最先反应过来,抱着头就往旁边窜,脸上瞬间被蛰出三个红包,疼得他直骂娘。
其他三个男人也慌了神,扔了手里的长刀和麻绳,四处躲避,有的甚至摔在地上,
被蜜蜂追着蛰腿。林默抓住这个机会,飞快地爬过去,
用爪子笨拙地勾住地上的长刀——刀刃很钝,还沾着铁锈,他差点没抓稳,
爪子被划了道小口子,渗出一点血珠。他顾不上疼,对着铁丝网的连接处猛砍,
巨蜥的臂力带着刀刃砸在铁丝上,发出“砰砰”的声响。一下,两下,
三下……铁丝终于在刀刃下变形、断裂,“咔”的一声裂开一道大口子。
被缠住的三只巨蜥立刻挣脱出来,雌性巨蜥回头冲林默嘶鸣了一声,像是在道谢,
随后带着另外两只雄性巨蜥,飞快地窜进了丛林深处,很快就没了踪影。林默扔了长刀,
也转身往相反方向跑——他知道,那些男人很快就会从蜜蜂的攻击里缓过来,
到时候麻烦就大了。果然,没跑多远,身后就传来络腮胡男人的怒吼:“那只蜥蜴呢?!
别让它跑了!老子要扒了它的皮!”林默不敢回头,只觉得鳞片都在发烫。他拼命往前冲,
树枝划过他的背部,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可他连疼都顾不上——现在只有跑,才能活下去。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呼喊声渐渐远了,林默才敢放慢脚步。此时天已经快黑了,
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丛林里的温度降了下来,风里带着几分凉意。
他靠在一棵芒果树上,大口喘着气,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空响——从变成巨蜥到现在,
他连一口水都没喝,饥饿感像藤蔓似的,缠得他五脏六腑都发疼。
宿主能量储备已不足15%,需在1小时内摄入肉类维持生命,
建议寻找小型啮齿动物或腐食。“腐食?想都别想。”林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目光扫过地面——几只黑甲虫正慌慌张张地爬过腐叶,还有一条细蛇在树根下蜷着,
吐着分叉的信子,看起来黏腻又恶心。他胃里一阵翻涌,
人类的饮食习惯让他根本无法接受生吃活物。可饥饿感越来越强烈,连爪子都开始发虚。
他突然想起,刚才逃跑时,好像瞥见几公里外有缕炊烟——应该是个小村落。
“说不定能找到烤饼、米饭之类的,总比活虫强。”林默咬咬牙,调整方向,
朝着炊烟的方向慢慢爬去。越靠近村落,空气中的味道越复杂。除了咖喱的辛辣,
还混着牲畜粪便的臭味、劣质植物油的腻味,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腐烂味。
低矮的土坯房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屋顶盖着破旧的茅草,有的甚至连窗户都没有,
只用破布遮着。路上的坑洼里积着污水,几只瘦得皮包骨的野狗蹲在路边,
看见林默时龇着牙低吼,却被他近两米的体型吓住,只敢远远地跟着,不敢靠近。
林默躲在一间茅草屋的墙角,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不远处,
一个裹着靛蓝色头巾的男人正蹲在土灶前,手里拿着一根黑黢黢的木棍,
在陶罐里搅拌着什么。陶罐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蒸汽裹着一股酸馊味飘过来,
呛得林默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男人搅拌了一会儿,
用木棍从罐子里捞出几块东西——灰黑色的块状物,表面还挂着血丝,分不清是内脏还是肉。
他把块状物扔进旁边一个缺了口的陶碗里,
又舀了一勺陶罐里的液体浇上去——那液体是浑浊的黄绿色,表面浮着一层泡沫,
像极了他以前在工地厕所见过的、人类排除的污秽物。“这……这是能吃的?
”林默胃里一阵翻涌,赶紧捂住嘴如果巨蜥有“捂嘴”这个动作的话。他实在无法理解,
人类怎么会把食物做成这副模样,比刚才看见的活蛇还让人反胃。可饥饿感实在太强烈了,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往村头的小吃摊挪去。摊位是用几块木板搭的,上面摆着三个铁盘,
一个穿花布裙的女人正站在摊位后,手里抓着什么东西,往顾客递来的干树叶里放。
林默悄悄凑过去,终于看清了铁盘里的东西——一盘是红色的糊状物体,质地黏腻,
还在往下滴着汁液;一盘是灰绿色的团子,表面沾着不知名的粉末;还有一盘更离谱,
竟是几只炸得发黑的虫子,翅膀都没摘干净,堆在盘子里像一堆煤渣。
穿花布裙的女人抓起一把红色糊状物,直接用手抹进干树叶里——她的指甲缝里沾着黑泥,
指关节上还有没洗干净的油污,却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树叶,递给面前的男人。男人接过树叶,
张开嘴就咬,红色汁液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满是灰尘的衣襟上,甚至还有几滴溅到了地上,
很快引来一群蚂蚁。“呕——”林默再也忍不住,转身就往丛林的方向爬。他现在终于明白,
圣象国的食物比他想象的更离谱——比起这些,生吃活物好像都没那么难接受了。
路过一堆柴草时,一只肥硕的田鼠从洞里探出头,正啃着地上半块发霉的面饼。
饥饿感瞬间压过了反胃,林默的竖瞳紧紧盯着那只田鼠,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嘶嘶”声。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身体,爪子轻轻扒拉着地面,尽量不发出声音。田鼠似乎察觉到了危险,
停下啃食的动作,抬起头四处张望,小鼻子快速抖动着。可还没等它反应过来,
林默就猛地扑了上去,前爪死死按住田鼠的身体,利爪几乎要嵌进对方的皮肉里。
田鼠发出尖锐的尖叫,四肢拼命挣扎,爪子挠着林默的鳞片,却根本破不开那层坚硬的防御。
林默闭上眼睛,咬着牙,一口叼住田鼠的脖子——温热的血液顺着嘴角流进喉咙,
带着一股浓重的腥气,刺激得他舌根发麻。他强忍着反胃,飞快地咀嚼、吞咽,几口下去,
田鼠就被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堆皮毛和骨头散落在地上。林默趴在原地,
慢慢消化着肚子里的食物,虽然还是觉得恶心,但至少腹部的空虚感缓解了不少,
连四肢都重新有了力气。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还夹杂着男人的呼喊:“刚才看见那只大蜥蜴往这边跑了!快搜!找到它有赏!
”林默心里一紧——是络腮胡他们追上来了!他赶紧爬起来,甩了甩尾巴,
朝着丛林深处跑去。夕阳最后的余晖落在他的鳞片上,泛着一层冷光,他知道,
这场发生在圣象国的逃亡,才刚刚开始。林默刚把田鼠的皮毛扒拉到一旁,
远处的呼喊声就像针一样扎进耳朵——络腮胡的声音混着其他人的吆喝,越来越近,
甚至能听见他们脚踩腐叶的“沙沙”声。他不敢多停留,甩了甩还沾着血沫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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