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汪……他不是意外……火……有个人……”“闭嘴!”我一巴掌拍在笼子上,
冲着那条满身伤疤的德国牧羊犬低吼。犬吠声戛然而止,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里面充满了惊愕、恐惧,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困惑。我的心跳得像擂鼓,
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疯了,我一定是疯了。我叫陆风,一个半死不活的宠物店老板。
三天前,我被一道雷劈中,醒来后,世界就变了。我能听见动物的心声。不是猜测,
不是通灵,是像听人说话一样,清晰地听见它们脑子里的每一个想法。猫在骂我丑,
仓鼠在盘算怎么越狱,门口的鹦鹉正在用世界上最肮脏的词汇问候我祖宗十八代。
而眼前这条狗,是三天前市消防队送来寄养的。它叫“追风”,功勋赫赫的搜救犬,
也是一个月前那场震惊全市的“12.7”特大仓库火灾中,唯一“幸存”的英雄。
它的搭档,特勤支队队长高燃,葬身火海,尸骨未全。官方通报说,
高燃是为了搜救被困人员,不幸遭遇二次爆炸,英勇牺牲。可自从追风来到我店里,
它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话。“汪!
不是意外……高燃……他推我出来……那个人……”碎片化的记忆,
伴随着剧烈的痛苦和恐惧,像潮水一样冲击着我的大脑。我不敢听,也不想听。
这是一个英雄,一个全市人民都在缅怀的英雄。他的牺牲已经盖棺定論,我一个开宠物店的,
凭什么去质疑?就凭我能听懂狗叫?说出去谁信?不被当成精神病送进医院才怪!“陆风!
发什么呆呢!高队长的妹妹来了!”朋友兼合伙人李胖子的声音从店外传来。我一个激灵,
猛地抬头。门口,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身形高挑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脸色苍白,眼眶泛红,
但眼神却异常坚毅。是高婧,高燃的亲妹妹,一个以犀利和执着著称的电视台记者。
我曾在新闻里无数次见过这张脸。“你好,我是高婧。”她走到我面前,声音有些沙哑,
“我来接追风。”我木然地点了点头,转身去开笼子。就在我的手碰到笼门锁的瞬间,
追风突然变得无比激动。“汪!汪汪!是小婧!高燃的味道!告诉她!快告诉她!
火里有别人!不是意外!”疯狂的意念像无数根钢针扎进我的太阳穴,我眼前一黑,
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扶住了货架。“你怎么了?”高婧察觉到我的异样,上前一步,
关切地问。我摆了摆手,脸色煞白,强笑道:“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汪!告诉她!
求你了!高燃不能白死!那个人的脸……我记得那个人的脸!
”追风的哀嚎在我的脑子里撕心裂肺。我看着高婧那双悲伤又坚定的眼睛,
又看了看笼子里伤痕累累、眼神充满祈求的追风。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心中滋生。
如果……如果追风说的是真的呢?如果英雄的牺牲,另有隐情呢?我深吸一口气,心脏狂跳,
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我迎上高婧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高小姐,
关于你哥哥的死……”“我有个问题。”高婧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什么问题?
”我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地开口。“官方通报说,
高队长是在仓库中心区域遭遇的二次爆炸。”“但是追风……它告诉我,你哥哥,
不是死于意外。”2空气瞬间凝固。高婧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那双原本还带着一丝礼貌和关切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压抑的怒火。“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像淬了冰。“我说……”我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一样,“你哥哥的死,
可能不是意外。追风,它记得一些东西。”“你是指这条狗?
”高婧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她指着笼子里的追风,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刮在我的脸上,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先生,我承认我哥哥的牺牲让我全家都很悲痛,
但我不认为这是你可以拿来消遣的理由!”“我没有消遣!”我急了,音量不自觉地拔高,
“我能听懂它说话!它说现场还有第三个人!你哥哥是为了把它推出来才……”“够了!
”高婧厉声打断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眶瞬间红了。“我哥哥是个英雄!
他为了救人牺牲,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荣耀!请你不要用这种荒诞不经的鬼话来侮辱他!
”“汪!不是的!小婧!他说的都是真的!你听我说啊!”追风在笼子里急得团团转,
疯狂地用头撞击着铁栏杆。“你看!它很激动!”我指着追风,试图让高婧相信。
但我的行为在她看来,无异于一个跳梁小丑。“它激动是因为它见到了我!
”高婧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它是我哥唯一的念想!我今天是来接它回家的,
不是来听你讲疯话的!”她不再看我,径直走到笼子前,拿出钥匙想要打开。然而,
她的手抖得厉害,钥匙几次都插不进锁孔。“高小姐,你冷静一点!”我上前一步,
想要帮忙。“别碰我!”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猛地挥开我的手,“你这个骗子!
疯子!滚开!”李胖子听到动静也跑了进来,看到这剑拔弩张的一幕,
赶紧上来打圆场:“哎哎哎,高小姐,您别生气,陆风他……他最近可能压力太大了,
有点胡言乱语,您别往心里去。”“压力大就可以胡说八道吗?
就可以拿逝去的英雄开这种恶劣的玩笑吗?”高婧的情绪彻底失控,眼泪夺眶而出,
“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胡说一个字,我立刻报警!”说完,她终于打开了笼ons,
一把抱住扑出来的追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宠物店。李胖子追了出去,连声道歉。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店里的猫猫狗狗们此刻都安静了下来,
它们的心声在我脑中交织成一片。“喵~这人类好凶哦,吓死宝宝了。”“吱吱!
他是不是傻,说自己能听懂我们说话?”“嘎!傻X!活该!”门口的鹦鹉总结道。
我苦笑一声,瘫坐在椅子上。是我太冲动了。是啊,谁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譚呢?
一个能听懂动物心声的人,去推翻一桩已经板上钉钉的英雄牺牲案。我看着空荡荡的笼子,
追风那充满祈求和绝望的眼神仿佛还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汪!高燃不能白死!
那个人的脸……我记得那个人的脸!”它的哀嚎还在耳边回响。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难道就这么算了?让一个英雄的真相,永远埋葬在灰烬之下?不。我做不到。
就算全世界都把我当疯子,我也要试一次。我猛地站起身,冲李胖子喊道:“胖子,
店里交给你了!”说完,我抓起外套,直接冲出了门。我不知道高婧的家在哪,
但我知道她一定会去一个地方。城西的陵园,高燃的墓碑前。果然,
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陵园时,远远就看见那个孤单的黑色身影。高婧蹲在高燃的墓碑前,
肩膀一抽一抽的,追风安静地趴在她的脚边,用头轻轻蹭着她的手臂。我没有立刻上前,
而是躲在一棵 cypress 树后,调整着呼吸。我需要一个证据。
一个能让高婧无法反驳的,只有我和追风才知道的证据。我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这三天来,
追风在我脑海中闪过的那些混乱、破碎的画面。
火光、浓烟、坍塌的钢架、高燃焦急的脸庞……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对了!
有一个画面反复出现过!是一个金属的东西,在火光中闪了一下,然后掉进了什么地方。
那是什么?我集中全部精神,试图与远处的追风建立“连接”。“追风,追风!你还记得吗?
火灾那天,高燃身上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一个金属的,会反光的东西!”“汪?
金属……反光……”远处的追风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它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对!就是那个!掉在了哪里?你仔细想想!”我焦急地催促。
……墙角的缝隙里……高燃的外套口袋……滑出去了……”一个清晰的画面在我脑中形成。
那是一个老式的黄铜打火机,上面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燃”字。高燃在推开追风的瞬间,
身体倾斜,打火机从他烧焦的外套口袋里滑落,掉进了墙角一块松动的砖头后面!就是这个!
我深吸一口气,从 cypress 树后走了出去。高婧听见脚步声,猛地回头,
看到是我,眼神瞬间又冷了下来。“你还来干什么?”我不理会她的敌意,径直走到她面前,
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说道:“高小姐,我知道你不信我。
我也不指望你现在就信我。”“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在你哥哥牺牲的那个仓库,
西侧承重墙,从地面往上数第三排,从左往右数第七块砖头是松的。”“砖头后面,
有一个黄铜打-fire机,上面刻着一个‘燃’字。”“那是你哥哥十六岁生日时,
你们一起在地摊上刻的。”说完,我站起身,转身就走,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
我听到身后传来追风急切的吠叫,但我没有回头。我已经把我唯一的筹码,押了上去。
接下来,就看高婧自己的选择了。3我没回家,也没回店里,而是找了个公园的长椅坐下,
从兜里掏出一包被压扁的烟。点上一根,烟雾缭绕中,我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平靜下来。
我赌上了自己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的平静生活。如果高婧觉得我是在调查她,
从而得知了打火机的秘密,那我就徹底完了。她一个知名记者,想让我身败名裂,
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但如果她信了……那我将踏入一个无法回头的旋涡。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手机铃声把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是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喂?”“……是我,高婧。”电话那头的声音沙哑、疲惫,
还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我在‘12.7’火灾仓库遗址门口,你现在过来一趟。”没等我回答,她就挂断了电话。
我掐灭烟头,立刻打了辆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西郊的废弃工业区。
那片被大火焚烧过的仓库,像一头匍匐在夜色中的巨兽骸骨,狰狞而寂静。警戒线还没撤去,
高婧就站在警戒线外,她的风衣上沾满了灰尘,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追风蹲在她脚边,
看到我来,它站起身,尾巴小幅度地摇了摇。“汪。你来了。”它的心声平静了许多。
我走到高婧面前,目光落在了她手里的东西上。那是一个被熏得漆黑的黄铜打火机,
但借着路灯昏暗的光,依然能看清上面那个歪歪扭扭的“燃”字。我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你怎么知道的?”高婧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这个打火机的存在,
除了我,只有我哥知道。我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过。”“我说了,是追风告诉我的。
”我看着她,坦然地回答。高婧沉默了,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打火机,又抬头看看我,
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混乱。一个她坚信了三十年的科学世界观,正在我面前分崩离析。
“我……我还是不敢相信。”她喃喃道,“太荒谬了。”“信不信不重要。
”我 calmly 说道,“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知道真相。”真相。
这两个字像一记重锤,敲在高婧的心上。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
眼中的迷茫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好。”她看着我,“你说,
我该怎么做?”“带我去见追风,我需要和它‘聊聊’。”我说,“我需要一个安静的,
不被打扰的环境。”高婧点了点头,带着我上了她的车。她的公寓在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
很宽敞,也很冷清。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合影,是她和高燃的。照片上,
高燃穿着一身橙色的消防服,笑得阳光灿烂,高婧则亲密地挽着他的胳膊,一脸骄傲。
英雄的音容笑貌,如今只剩下冰冷的相框。“就在这里吧。”高婧指了指客厅的沙发。
我点了点头,坐了下来。追风很自然地走到我脚边趴下,把头搁在了我的膝盖上。
我闭上眼睛,将手轻轻放在追风的头上。“追风,放松,我们再回忆一次。那天,火灾现场,
除了你和你哥哥,到底还有谁?
”“汪……好黑……好呛……到处都是火……”追風的記憶依然是混亂的,
充滿了恐懼的本能。“别怕,有我在。”我轻声安抚着它,“想想高燃,
想想他最后对你说了什么。”“汪……高燃……他让我快跑……他说,
要活下去……”“跑之前呢?你看到了什么?那个人的脸,你看清了吗?
”“汪……太黑了……烟太大了……看不清脸……但是……我闻到了味道……”味道?
我精神一振:“什么味道?”“汪……不是烟的味道……是一种……很刺鼻的,
的味道……那个人身上……还有……他的胳aco……胳膊上……”追风的思绪突然卡住,
它开始烦躁地呜咽起来。“胳膊上有什么?”我追问道。
“汪呜……有东西……黑色的……会动……像蛇……”黑色的,会动的东西,像蛇?
是纹身!我猛地睁开眼睛,和高婧对视了一眼。“追风说,它没看清那个人的脸,
但它闻到了那个人身上有一种刺鼻的甜腻味,而且,那个人的胳膊上,有一个黑色的,
像蛇一样的纹身!”高婧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甜腻的味道……蛇形纹身……”她迅速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上面搜索着什么。
几秒钟后,她抬起头,脸色无比凝重。“我哥出事前,一直在跟进一个案子。
一个利用化学品仓库走私新型违禁藥品的团伙。那种违禁藥品在燃烧时,
就会产生类似甜杏仁的甜腻气味。”我的心一沉。“而那个团伙的頭目,外号‘黑蛇’,
据说他的整个右臂上,纹着一条巨大的黑蛇。”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了起来!
高燃根本不是什么意外牺牲!他是在火灾现场,撞破了“黑蛇”团伙的罪行,
为了保护唯一的“目击证人”追风,被他们杀人灭口!而那场所谓的意外火灾,
根本就是他们为了销毁证据而故意纵火!“我哥他……”高婧的声音哽咽了,“他不是牺牲,
他是被谋杀的!”巨大的悲痛和愤怒让她浑身颤抖。我站起身,
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必须找到证据,为你哥哥报仇。
”高婧抹掉眼泪,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你说得对。”她站起身,
“官方的调查报告里提到,火灾是由线路老化引起的。如果是有预谋的纵火,
那么起火点和助燃剂一定有问题!我有个朋友在消防局的火灾调查科,我去找他!”“等等!
”我叫住了她,“这件事不能声张。对方既然敢谋杀一名消防队长,就说明他们势力很大,
甚至在内部可能有他们的人。我们不能打草惊蛇。”高婧冷静下来,
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怎么办?”我想了想,
说:“我们得找到那个叫‘黑蛇’的人。追风虽然没看清他的脸,但它记得他的气味和纹身。
只要我们能找到他,让追风当面指认,我们就有突破口了。”“可滨海市这么大,
去哪里找一个只有外号和纹身的罪犯?”高婧皱起了眉。我看向趴在地上的追风,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心中形成。“我们不用去找他。”“我们可以,让他来找我们。
”4RESET4“让他来找我们?怎么做?”高婧不解地看着我。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个费尽心机,不惜杀人放火也要掩盖的秘密,
如果突然有泄露的风险,你觉得他会怎么做?”高婧眼睛一亮:“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清除掉这个风险!”“没错。”我点了点头,“而现在,唯一的‘风险’,就是追风。
”我的计划很简单,也很冒险。我要利用高婧记者的身份,
对外放出消息——“12.7”火灾中幸存的英雄搜救犬追风,由于应激创伤,
将由专业的宠物行为专家进行治疗,而我,就是那个“专家”。这个消息本身没什么问题,
但我要在其中,
ly 地加入一个关键信息:追风对火灾现场的某些“特殊气味”和“特定图像”反应剧烈。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只是一句无关痛癢的描述。但对于做贼心虚的“黑蛇”来说,
这就是一枚定时炸弹。他不知道追风到底“记得”多少,
也不知道我这个所谓的“专家”能从追风身上“解读”出多少信息。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
他一定会坐不住,一定会派人来试探,甚至……下杀手。“这太危险了!”高婧立刻反對,
“他们敢杀我哥,就敢杀你!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我看着她,
眼神坚定,“这是最快,也是唯一能把他们引出来的办法。你哥是为了保护‘证人’而死,
我不能让他白白牺牲。”高婧沉默了,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她还是妥协了。第二天,
滨海市电视台的午间新闻,插播了一条社会新闻。“本台记者高婧报道,
‘12.7’火灾幸存英雄搜救犬‘追风’,近日出现严重PTSD症状,
市消防支队特聘请知名宠物行为学专家陆风先生,对其进行心理干预治疗。据陆先生介绍,
‘追風’目前状态稳定,
但对某些特殊化学气味及蛇形图案表现出极强的应激反应……”新闻不长,
只有短短一分多钟。高婧动用了她所有的资源,让这条新闻在网络上迅速发酵。
#英雄搜救犬PTSD#、#烈火忠魂的延续#之類的詞條很快登上了同城熱搜。
我的宠物店,一夜之间成了网红打卡地。无数市民送来鲜花和狗粮,
媒体记者像苍蝇一样围在门口,长枪短炮地对着我。我按照计划,
扮演着一个专业的“宠物专家”,对着镜头侃侃而谈,言辞中不时透露出一些模棱两可,
引人遐想的信息。“追风的记忆是碎片化的,但动物的直觉远比人类敏锐,
它能记住一些被我们忽略的关键细节……”“我相信,通过专业的引导,
我们或许能拼凑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我知道,我的每一句话,都可能通过屏幕,
传到“黑蛇”的耳朵里。我在赌,赌他会来。李胖子这几天吓得脸都白了,
他不止一次地劝我收手。“陆风,你疯了!你这是在玩火!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测,
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值得吗?”“胖子,你相信我吗?”我看着他。他愣住了,半晌,
才颓然地叹了口气:“我信你个鬼!但咱俩是兄弟,你非要往火坑里跳,
我他妈只能陪你一起了!”他嘴上骂骂咧咧,却默默地给店里装上了最高级的监控系统,
晚上也抱着根棒球棍睡在店里。我心里一暖。鱼饵已经撒下,接下来就是等待。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整整三天,风平浪静。除了络绎不绝的市民和记者,
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难道我猜错了?
“黑蛇”的谨慎超出了我的想象?或者,他根本没把一个宠物店老板放在眼里?
高婧比我更焦急,她每天都会给我打好几个电话,询问情况。“陆风,
是不是我们的计划失败了?”电话里,她的声音充满了失望。“再等等。
”我只能这么安慰她,也安慰我自己。直到第四天晚上。那天雨下得很大,
宠物店提前关了门。李胖子回家看老婆孩子去了,店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正在给追风梳毛,
它安静地趴在我脚边,享受着我的服务。突然,追風的身體猛地一僵,
喉嚨裡發出低沉的警告聲。“汪!来了!那个味道!”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我立刻关掉店里的灯,悄悄走到窗边,撩起百叶窗的一角朝外看去。雨幕中,
一个穿着黑色雨衣,戴着兜帽的男人,正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街对面,
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宠物店。他离得太远,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他就像一尊雕塑,
任凭雨水冲刷,始终没有离开。那是一种毒蛇般的凝视,阴冷,黏膩,让人不寒而栗。
我没有轻举妄 động,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我们就这样隔着一条街,一条雨幕,
无声地对峙着。我知道,他就是鱼。而我,是那个持竿的渔夫。大概过了十几分钟,
那个男人终于动了。他收起伞,转身走进了一条没有路灯的漆黑小巷。我立刻拿出手机,
拨通了高婧的电话。“他来了。”我压低声音,“就在我对面的巷子里。
”“我马上带人过去!”高婧的声音紧张又兴奋。“不!”我立刻阻止了她,“他很警惕,
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我们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那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他跑了?
”“他跑不了。”我冷笑一声,“他今晚只是来踩点的。他还会再来的。”我走到追风身边,
蹲下来,看着它的眼睛。“追风,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声,明白吗?”“汪。
明白。”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宠物店的后门。后门连接着一条同样漆黑的 alley。
我打开门,一股夹杂着雨水和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我没有带伞,
就这么走进了瓢泼大雨之中。我要去确认一件事。那个男人,是不是我要找的“黑蛇”。
5雨水冰冷刺骨,瞬间就湿透了我的衣服。我贴着墙根,
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男人消失的小巷摸去。小巷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脚下是坑坑洼洼的积水。我放慢呼吸,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突然,我停住了脚步。
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的气味,顺着风飘进了我的鼻腔。就是这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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