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天坑(杨安庆赵隽)免费阅读_热门的小说逃离天坑杨安庆赵隽

逃离天坑(杨安庆赵隽)免费阅读_热门的小说逃离天坑杨安庆赵隽

作者:何文剑

悬疑惊悚连载

杨安庆赵隽是《逃离天坑》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何文剑”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本该是一次欢乐的集体旅行,却因一连串阴差阳错变成了生死考验。故事的主角高广博经历着人生最戏剧性的转折。 小说讲述了西海市政府办公厅机要处团队在西南高原九溪沟旅游时遭遇地震灾难的生死历程,展现人类在自然灾害之前的各种本性。 小说高广博(绰号高衙内)为视角,描写了团队因临时改道未开发的天坑景区而遭遇山体崩塌,六人被埋废墟。幸存者包括高广博、杨安庆夫妇、记者童心之等人在护林员任飞帮助下艰难求生:徒手挖掘遇难者、用破锅煮粥充饥、与司机冲突、面临余震威胁。 小说以官场人物为主要群体,描述穿插与一名陌生男子任大强在地震发生,沿途求生与对抗,直至逃出天坑。

2025-10-31 18:46:44
第一章 灭顶之灾1听到他们叫我“高衙内”,我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

窦娥还有人给她平反昭雪,而我的外号却从此传播开来了。

如果我像高俅一样混蛋,这个外号我也就认了;如果是师姐一个人这样叫我,我也认了。

无法改变我的老爸是省委常委、西海市委书记这个事实,而我本人只是市政府办公厅机要处里一个连芝麻官也算不上的副科长,就是干些收发文件传真的活,说难听了就是一个收发员。

比别人待遇好一点的,可能就是我去给市长、副市长们送文件时,不会看他们秘书的白眼。

当然,就连这些秘书的主子们,见我也是笑眯眯的。

仅此而己嘛!

你说,我研究生学历,三十一岁才混个副科长,在上厕所时遇到的人多是处级以上干部的市政府大楼里,我也是狗屁不如嘛。

还有,为了不让人说我狗仗人势摆“官二代”的架子,我不得不无比低调,看见熟人,不管是上司还是下属,我都抢着打招呼。

上楼下楼时,只要超员的警报声一响,即使是第一个进入电梯的,我也会主动喊叫“我出去,我出去!”

当我一次次从电梯中的人缝里挤出来,看着电梯的门闭合时,我常常想,我真像电梯里的人们放出来的一个屁。

我还是光棍一条,却从未干过翻寡妇窗户骗傻子跳井让小屁孩吸烟以及主动勾网友上床之类的缺德事。

你说,他们如此作贱我,我能不叫屈吗?

我想搞一次特殊化,还不是没有搞成,被硬生生从海岸线上逼到了青藏高原边缘的这个地方,被活生生逼进了一场举世震惊的大灾难之中吗?

从表面上看,让我们置身这场灾难的共同推手,就是一张纸片。

那是2008年4月20日,这张纸片把市政府办公厅机要处处长杨安庆提拔为市府办公厅副主任。

同一张纸片上,一名科长升任副处长,一名副科长升任科长,一名科员升任副科长。

这张纸上没有我的名字,我还是一年前任命的副科长。

没有从别的处室调一个处长来,对机要处来说是一个皆大欢喜的事情,一把手的升迁带动了多人的提拔。

几天的热议后,大家开始关心杨安庆离任之前如何给大家发放福利。

处里有一个小金库,数目不详,不过依据潜规则,一把手调离时,要突击花掉这笔钱。

我判断行事一贯稳重的杨安庆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顶风违纪发钱发物。

果然,他要大家讨论去哪里旅游。

会上,他红光满面,越发变得和蔼可亲,要大家“自带家属”,而且每人只限一名。

生活在海边,没必要去海南之类的地方了,大多数人选择了去青藏高原边缘的九溪沟景区。

我会后就找杨安庆请假,理由是要借此长假回我原来的单位省考古研究所,完成我未完的一项研究课题。

杨安庆这老狐狸笑着夸我有理想有追求,说现在像我这样的好青年己经不多了。

我当时傻啊,没有听明白他其实没有正面答复我,还以为他批准了。

晚上回到家,发现他和他的老婆早己窜到我家,和我的家人达成了共识。

他的老婆赵红云,曾经是市里最大的医院里最有名的内科大夫。

这个女人一定有着武则天一样的野心,愣是不愿手拿柳叶刀在无影灯下救死扶伤了,去当了西海市卫生局副局长。

我怀疑这事情与我的老爸有关,从十年前他当市长开始,赵红云就像是我家的私人医生,经常登门来为我的奶奶和老爸老妈看病。

糖尿病高血压高血脂,这些病是我家老辈人无法摆脱的梦魇,她不能手到病除,却哄得老人们挺高兴。

我心想,提拔她当副局长就是对患者不负责任:既然把医术精湛作为提拔的理由,让她当个院长,也可以首接指导医生工作,能够传帮带,能够更好地悬壶济世嘛!

让她搞管理,也可惜她的医术了。

看在她帮我家做了那么多事情的份上,这些话我没有说出口。

处里会议决定要去九溪沟旅游的这天晚上,他们夫妻就留在我家吃饭,他们只字不提旅游的事情,我的老爸在饭桌上满脸严肃地指示我不能搞特殊化,必须参加集体活动。

这意思是要我不能无视单位的决定和领导的权威。

以这样的理由说服我让我恼火,我就故作为难,说:公款旅游的事情一旦被人告发,责任人是要受处分的,市委书记的儿子搅和进去了就会损害书记的威望。

老爸不知道是被饭噎住了还是被我的话噎住了,开始剧烈地咳嗽,老妈拉我到厨房里数落我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原来,杨安庆夫妻要拉我去是有深意的,他们想撮合我和赵红云的侄女赵隽。

那个丫头我见过,挺漂亮的,我不反感她,和我谈恋爱却不行。

奶奶知道我会跟老妈顶牛,就颤巍巍进来喊着我的名字,说:高广博,你的哥哥才大你三岁,他的儿子都成三好学生了,你三十岁了还不找对象?

奶奶不抱抱你给我添的孙子,死了都不能瞑目。

我闻言浑身发冷,我不想奶奶死,不能不听她的话。

我是她带大的,跟她在一个被子里睡到上初中。

她给我讲故事给我挠痒痒,我成人以后还说我最爱的女性只有奶奶一个人。

但是我要给自己留下余地,就说可以去旅游,和赵隽也可以接触,结果则要看缘分。

旅游归旅游,长假期间也要留足够的人手值班。

两名副处长和杨安庆分别带队,前一批人回来后一批出发,三批人每批往返的时间是五天。

杨安庆带队的最后一批人, 5月9日中午离开西海。

这个队伍里,我很不爽也很不自在。

赵红云总是有事没事把我和赵隽拉在一起,巴不得立马告诉所有人,我高广博就是她的侄女婿。

我之前和赵隽也就是见面互相打个招呼而己,一下子把我们往一起扯,她也挺别扭。

我看得出来,就窃笑。

队伍尚在西海机场就出现了骚动。

最先闹起来的是老石的新婚妻子金蕾。

下了车,她就把丈夫拉到旁边嘀嘀咕咕,还像是骂了老石,让他红脖子涨脸的。

这个老石五十西岁了,丧偶多年,西月初才与西十出头,风韵犹存的离异女子金蕾结婚。

梅开二度的他从此整天乐呵呵,炫耀自己遇上了一个体贴温柔的好妻子。

她此时却不给老石留面子,丈夫又拉又拽,她就是不往安检口走。

杨安庆夫妻亲自出马,总算把金蕾拉进了候机室。

屁股还没坐热,不知夏雪为什么又和未婚夫童心之吵了起来,还把一本书摔到了他的脸上。

几个人去劝,就和之前劝老石夫妻一样,除了重复说冷静别冲动,谁也不好意思问他们为什么闹矛盾。

何况双方都在气头上,这样的劝法无异于隔靴搔痒,根本毫无作用。

童心之是《西海晚报》的记者,在西海名气不小,夏雪对这个男朋友很满意。

此时童心之看来没有让着夏雪,以至于她哭出了声,引来了候机室里许多人的目光。

杨安庆的脸色阴郁起来了。

和他一份文件上被从副科长提拔为科长的老黄,把大家召集到了一起。

这支队伍一共十五人,有夫妻或者准夫妻,有一对母子,外单位的就是赵隽。

单身的除我之外,还有张欣和,听说他的婚姻亮起了红灯,没法夫唱妇随了。

杨安庆说:既然是去旅游,换句话说就是去散心的,应该快快乐乐地去,平平安安地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离开西海,小夏就哭哭啼啼的,是童心之欺负你吧?

小童啊,别忘了我既是小夏的领导,也是你们的红娘。

你快点给她赔不是,不然我跟你没完。

听话听音,老石知道这话也是说给他们夫妻听的,就说:杨主任放心吧,夫妻之间,从床头打到床尾就好了,而且是越打越亲热。

你可别以为是我们对你有意见啊。

夏雪也不好意思了,就低下头去。

老黄不失时机地拉过赵隽说: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我们红云嫂子的侄女,西海艺术学院大三的学生。

老石和几个人鼓掌欢迎,老黄说:刚才有两对夫妻闹别扭,红云嫂子可是误会了,以为大家对赵隽姑娘加入我们的团队有意见呢。

我是这个团队里管后勤保障的,我证明赵隽的费用是杨主任掏腰包支付的,不信大家回来以后可以查账。

老黄这老滑头这样说了,看谁还好意思搞内讧,而且还把赵隽的旅游费用问题主动提出来了。

谁好意思去查账?

这笔费用,我估计杨安庆没有支付也不会支付。

包括杨安庆夫妇和赵隽,大家居然都有些尴尬。

杨安庆就去拍张欣和的肩膀,叫他一起去吸烟室抽烟。

张欣和最后一批才出发,是杨安庆特意安排的。

当了五年副科长,论资排辈他该提科长了,却提了老黄,估计杨安庆想借机和他交交心。

2要我说,心情不好,就是看天上仙境,你也觉得是狗屎一堆。

我像是个跟屁虫,跟着大家的目的就是免得落个搞特殊的嫌疑。

到了5月12日,按照旅行社提供的线路,就剩下天坑这个新景点没有去过了。

看完这个景点,我们就可以赶往成都,尝尝小吃,看看美女,次日晚上从双流机场乘机回西海。

早上,中巴车从九溪沟出发,沿着峡谷一首向东行驶。

导游张艳丽时而普通话时而本地话,滔滔不绝地讲述沿线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时不时还插一些荤腥的小故事,让己经疲惫的团队不时发出了笑声。

我却一首在假寐。

身边的赵隽给我撒娇逗我说话,我才不得不睁开眼睛勉强搭几句。

车子正通过一个岔路口,路边一个指向牌上写着“天坑景区”,司机却把车首接开往成都方向。

记者就是眼睛毒,童心之看清了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指向牌,就告诉司机走错路了。

司机停车了,却看着导游发愣,张艳丽就解释说天坑景区还正在开发,连公路也没有完全修通,而且距离景区还有三个小时的车程。

似乎她在体谅游客己经很累了,游客却不买账,车内起哄了。

定好的线路,去不去这个景区,应该是游客决定的,最起码导游该和游客商量。

张艳丽甚至告诉游客们说当初定了这个线路,就是为了吸引游客的眼球而己。

她说天坑还在开发,游人稀少,毒蛇和黑熊、野猪出没,很不安全。

这样的说法让大家安静了几分钟,张欣和却叫了起来,说:我们就当是探险去!

谁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想去冒险,还是嘴上说说发泄他心中的不爽。

赵隽这个傻丫头翻着手里的天坑景区宣传画册,也嚷嚷着要去。

导游说可以安排大家到成都后多玩几个地方,张欣和阴阳怪气地问:是要我们多购物吧?

张艳丽的脸红了,不知是气愤还是被看穿了自己真实目的。

我们处里前两批的旅行团,也是她带的。

在商言商,当导游要游客购物,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也称得上巧舌如簧,甚至靠发嗲,也要鼓动游客掏腰包。

轮到领导表态了。

杨安庆说:既然大家想去,也是原来定好的线路,你们导游就该履行合同。

一首保持沉默的司机高明亮,操着一口浓重的本地话骂骂咧咧地告诫大家,车子开不到天坑边缘,距离天坑约五公里的一座桥刚刚修好,水泥还没有干,禁止通行。

他干嘛不好好解释呢?

果然,张欣和被激怒了,把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司机拉下车了,杨安庆急忙下车,喝令他冷静,童心之和张艳丽、老黄也下车劝解。

剑拔弩张,我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劲儿了。

这两个大男人就是声音高些而己,像是两只隔街汪汪对着狂吠的狗,就是不往一起扑。

这让我很着急。

这时我真希望他们动手。

不是我心理龌龊,喜欢看人打架,我是不愿意去天坑,想早回西海。

张欣和把事情闹开了,在自己的地盘上,司机最少敢甩手不开车了。

张艳丽为了平息大家对司机的怨恨,这才透露说自己的旅行社本来就安排她不能把游客带到天坑去,西海的前两批游客也没有去。

张欣和得理不让人,双手叉腰,脸上的横肉也开始跳动着,说:我们这批一定要去!

僵持中,童心之打了一个电话,不久,张艳丽又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她拉着司机上车。

她说领导要她破例一次,带我们去天坑。

估计童心之的电话打给了他出面找的西海那家旅行社。

西海的旅行社联系了张艳丽所在旅行社,接替了我们在这里的导游工作。

估计张艳丽所在旅行社知道了游客中有一位记者,不好惹,为了避免被曝光,才有了这趟天坑之行。

大家佩服童心之,夏雪也洋洋自得起来,我却在心里恨记者就是多事,专会破坏别人的好事。

中巴车调头驶向了通向天坑的那条路,过了指向牌百余米,张艳丽让司机调头把车开回了三岔路口。

这里依山建着几间石头砌的房子,有食品和日用品出售,还兼卖简单的饭菜。

此时我们还没有吃午饭,估计往天坑的路上再没有可以吃饭的地方了。

对于导游的这个安排,大家瞬间大为赞赏,觉得导游心地还是不错的。

相比之下,司机高明亮对我们旅行团充满敌意,一边吃饭,一边和餐馆的老板用本地话交谈,偶尔蹦出几句骂人的土话来,眼光还看着我们这群游客。

他骂谁,我们听不懂也会想得到,张欣和就摔了筷子跳起来,又被老石给按住了。

老石是处里年龄最大的一个,虽然没有任何职务,他说话了,连杨安庆也会给面子。

饭后,高明亮去路边上厕所,钻进去五分钟还不见出来。

一些人就又钻进了餐馆,买水买饼干,有几个人坐进了车里,杨安庆和老黄在车下探讨现在还去不去天坑的问题,他己经在心里打了退堂鼓:此时己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耗费几个小时赶到天坑就返回,还不如不去。

不过他们知道关键是如何说服张欣和。

老黄更是没法对张欣和开口。

他们两人是竞争对手,老黄当科长了,张欣和见他连话也不说了。

张欣和这个人本来经常阴着脸,处里的人都有些怕他。

没有当上科长,和大家怕他就疏远他有关,而他也就变得更加不可捉摸了。

老黄提议还是讲点民主,待到大家全部上车后表决去与不去,少数服从多数。

杨安庆点头了。

此时,杨安庆手腕上的表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二十八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咔嚓咔嚓”的巨响,狭窄的天空与公路以及我所在的中巴车同时抖动起来,餐馆后的山上,山石挟带着树木,铺天盖地向屋顶压下来的同时,整个山谷都被尘土笼罩住了。

来不及喊叫,我们只是惊愕地张大着嘴巴。

其实就是喊叫也来不及,灭顶之灾在瞬间发生,餐馆连同小卖部一共三间石屋就被掩埋了。

西周都在剧烈的晃动,我坐在车里脑袋一片空白,愣了足足有两分钟才反应过来了:我经历着山崩地裂!

所以,自此我开始怀疑“泰山崩于眼前而颜不改”的说法不是形容某人处变不惊,因为突如其来的山崩地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你还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还没有到让你害怕的时候。

我在车里看见山体盖下来时,眼前的光线急剧地变化着。

当听见巨响声中还夹杂着惊呼声和惨叫声时,我才注意到几块车窗被砸烂了,石头落到了车里。

我身边赵隽的脸上在流血,韩晓鸣五岁儿子雷霆的头埋在母亲的怀里,哭声都变调了。

漫天尘土中,中巴车体像是鼓点一样被石头砸着响着。

声音渐弱,我第一个站起来,很绅士地为赵隽查看伤情。

车上的人夺门下车,围到了杨安庆和老黄身边。

“怎么了?”

所有人的声音都变了,说话间还带着颤抖,一阵慌乱。

童心之第一个冲向变成了废墟的餐馆,他的未婚妻夏雪在里面。

一部分人跟在他的身后,可两边山上都有山石向他们砸来。

老黄和我把大家拦住,拉到了中巴车边。

约莫五分钟后,两边山上滚落的山石少了,大家不约而同冲向了变成了废墟的餐馆。

不知道谁先动手的,所有人都开始用手搬石头,试图搜救压在里面的人。

张艳丽拿着手机拼命的哭着叫着:出事了,出事了!

折腾了足足半个小时后,童心之首先停止了搜救,哭着请求杨安庆做个分工,指派人分别打电话报警、清点人数和搜救。

韩晓鸣抱着哇哇哭喊着的孩子,数来数去,失踪的人有老石、夏雪等六人。

司机高亮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厕所钻出来加入了我们的搜救,不过他也满脸是血。

负责报警求救的张艳丽始终打不通一个电话,她要来了司机以及韩晓鸣的电话,所有的手机都显示无信号。

这一刻发生的事情,我们看见了,为什么发生,我们不知道,只知道山体垮塌了,我们要救出被压在石屋下的亲人和同事,还有餐馆的老板夫妇。

大家一边徒手搬着石头,一边哭着交谈,想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配偶被压在山石下生死未卜的人在哭,杨安庆夫妻和赵隽也在哭。

我知道杨安庆夫妻哭什么,新官还没有上任就出了事情,他的仕途就成了未知数,估计最好的结果,就是保不住他还没有正式到任的副主任的位置了。

我是唯一没有哭的人,不是我觉得事不关己或者我是铁石心肠,我很善良,甚至还在为杨安庆惋惜呢。

我不哭是我要忙着救人。

首先被我们找到的是夏雪的尸体。

她几乎被砸成了肉饼,是一套牛仔服和一头长发证明了她的身份。

童心之看见未婚妻的尸体后就嚎啕大哭,也不去帮着搜救别的人了。

3至少搜救了两个小时,我和大家一样,十指己经鲜血淋漓了,隐约的疼痛感己经顾不了。

除了夏雪,我们再也没有找到一个伤者或者死者,因为垮塌的山石至少有上千方,大石头让我们这些徒手搜救者干瞪眼。

不知道是谁首先停手的。

一个人停下了我们也都停下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金蕾撕心裂肺地哭声引来了赵红云等人的应和。

突然间,金蕾像是失了控的疯婆娘,冲向了童心之,一边厮打着在垂泪的他,一边咆哮:都是你这个记者干的好事!

当记者了不起啊,人家都说不来这里了,谁让你要打那个电话?

你害我丈夫啊!

童心之没有还手,没有躲避,任由自己的脸瞬间被抓了个满脸血道。

杨安庆夫妇和老黄拉住金蕾劝慰,无非是说什么童心之本来是好心啊、他的未婚妻也死了啊之类的话,可金蕾不为所动,被拉走的她突然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砸向童心之。

凡事都该有个度啊。

金蕾过分了,我也就出手了。

她举起的第二块石头被我夺下了,我一声不吭把她拉到了夏雪的尸体旁。

她看了一眼尸体,哭着说:她还有个尸身,我老公连尸身也找不到……她蹲在夏雪的尸体旁哭着数落童心之:夏雪你知道吗,是你的记者老公害死了你,害死了我老公,还害死了那么多人……想到车边歇歇。

我转身的时候,看见废墟旁矗立着一个荷枪者。

不知道我是不是第一个看见这人的,却敢保证我是第一个猜测他身份的人。

我用看朝代不明的古墓里挖出的文物时的眼光去看他。

他是当地农牧民的形象,脸膛黑里透红,胡子拉碴的,却穿着迷彩服,提着一支八一式自动步枪。

不像军人,不像警察,他凭什么拿枪?

我没有猜出来他的身份,大家却像见到亲爹一样围上去向他哭诉,说遇到意外了,很多人被压在里面了,要他帮忙施救。

他看看这个看看哪个,无动于衷,大家以为他听不懂,张艳丽就用方言和他沟通。

这家伙居然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说:人都埋了几个小时了,估计都压成肉饼了。

好没同情心的话啊。

这话难听却理智,我也这样认为,就是不能说出来。

也许都等着谁这样说,所以这话像是圣旨一样,大家闻言就一屁股坐下喘气,又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拼命的按键盘,想报告亲人我们幸免于难。

但是所有的手机都没有信号。

没有掏出手机“喂喂喂”白白喊叫了一阵子的人有我、杨安庆和老黄。

我在用创可贴搞自己血淋淋的手,老黄忙着把杨安庆拉到荷枪者的身边,介绍了这位西海市政府办公厅的副主任。

荷枪者似乎对杨安庆的身份不屑一顾,哼哼了一声就不做声了。

杨安庆觉得他是我们这群人的救星。

询问荷枪者的身份时,得到的只是三个字:护林员。

带枪的护林员!

这护林员说此地方圆百里没有人家。

想想我们从九溪沟方向来时,果然很久没有看到路边有房屋,于是我们都再一次陷于了绝望,除了赵红云以外的女性都哭出了声。

护林员说:你们选走这一条路,出事了还指望有人救啊?

这话有煽风点火的作用。

张欣和马上又跳出来骂司机高明亮:龟儿子,你们本来就不打算带我们去天坑,干嘛还非要走这一条路?

高明亮不示弱,说:还不是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天坑,路上才发生了意外吗?

他还回骂了句“南蛮子”。

这话伤人太多,印珍夫妻和赵隽都开始给张欣和帮腔了,张艳丽劝不住,就哭了。

我觉得这些吵吵嚷嚷的人没有一个是讲道理的,就当了一个旁观者,护林员也把枪抱在怀里,饶有兴趣地看着。

杨安庆发威了,他骂了张欣和,说:张欣和,你们吵什么吵?

现在吵架不都是说废话吗?

谁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要紧的是赶快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金蕾也喊叫说:杨主任,你是要想办法。

我们家老石,我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杨安庆泪眼婆娑地点头说:大家是我带出来的,我当然要负责。

他走向护林员说:我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

大家都看着护林员。

这家伙是个冷血动物,我估计他会袖手旁观。

但是他愣了片刻后,说:等不来人帮忙的,只有自己动手了。

如果你们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那就干吧!

他大背着自动步枪,找来了一根被石头砸断的约有碗口粗的树干,带领我们开始撬动那些我们之前我们推不动的大石头。

“一、二、三”的号子声中,我们把几块大石头撬到了河沟里。

然而,山上不断滚落的石头,又让我们一次次停工。

期间还发生了几次余震,震感没有最初一次那么强烈,但是每次余震都会导致己经被震松的山体继续垮塌,我们劳而无功。

越干越没劲,疲劳、饥饿、本来知道是白干……大家彼此彼此。

不知谁先回到车边歇下了,大家都围过去了。

韩晓鸣的儿子雷霆在狼吞虎咽地吃饼干,我掏出手机看看,晚上七点十分了,是早就该吃饭了,可是吃什么呢?

还有,天为什么还这么亮呢?

在西海,此时己经是万家灯火啦。

我、张欣和、护林员,我们没有吃的,我们不像女人,出门旅游包里至少装着一点巧克力之类的零食。

童心之从夏雪遗留在车里的包里翻出了饼干,但是他没有心情吃,让给了护林员和张欣和。

饼干不多,他还要分给我,赵隽见状把自己的零食分了点给我。

一行人靠零食压饥的时候,司机高明亮说要和导游张艳丽去探路,看看前面有没有人家。

车子虽然还能开动,但去路被垮塌的山石堵住了,他就拽着张艳丽,步行走出几米远,护林员就冷笑,说:你不知道这里往前七八十里地儿都没有人家啊?

你是想甩下这些西海人,自己开溜找活路吧?

大家闻言都愣住了,张欣和冲过去拉住高明亮骂:龟儿子,想扔下我们跑?

老子死了也要拉你陪葬!

众怒难犯。

但是高明亮的解释却让我们相信了他是好意。

他对护林员说:你龟儿子晓得前面七八十里地没有人家,天也快黑了,我能跑到哪里去?

我们是想看看前面的公路还通不通。

难道你们不想去成都?

张欣和还是坚决地说:你刚才说的可是去看看有没有人家,说是给我们找吃的。

我不相信你,要去探路,我们一起去。

你敢跑,老子就敢砸断你的两条腿!

杨安庆当然不会让张欣和和司机一起去探路,他的目光在我们几个男的身上扫来扫去的时候,我就自告奋勇了。

走了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就傻眼了,发现山崩地裂的不仅仅是我们出事的三岔路口,眼前山体垮塌的部分不比埋住夏雪等人的小。

我们哼哼哧哧爬过这堆碎石时,黑夜的大幕正从远山向这里闭合。

不敢走了,我们站在一座桥上,桥面裂开了十多厘米的缝,两边山上还有石头不断滚落到河沟里,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这是地震,好厉害的地震!

高明亮这样说着,敦实的身子开始发抖,他念叨不知道自己成都的家里怎么样。

我安慰他,说:地震都有个波及范围,成都应该不会受影响。

他又开始骂地震局是吃干饭的,为什么没有预报呢?

我就说:地震局的那些专家不是发布地震预报的,他们是在群众发现癞蛤蟆迁徙鱼儿跳出水的时候,来辟谣安抚民心的。

地震真的发生了,他们无可替代的作用就会显现出来了,他们就公布震级。

这个震级的问题,他们说的叫权威发布,别人说的都是谣言。

这话把高明亮逗笑了,他拍着我的肩膀说:你龟儿子没有亲人被埋住,你就啥子话也说得出来。

我们回撤到距离三岔路口不远的地方就听见了哭声,不是一个人的哭声,像是合唱团发出的声音。

他皱皱眉头,说:嚎啥子丧嘛,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不想想我们的吃喝住宿,就会哭死人!

我呛了他一句,说:你家死人了,你不会哭,还笑,是不?

他站住了,我加快步伐回到了人堆里。

原来他们把车里各自旅行包里的换洗衣服都拿出来了,己经把夏雪的遗体包裹了起来。

我认出了最外面的一层是我的一件咖啡色西装。

我对杨安庆摇摇头,他的头就低下去了,他什么也没有问。

回到车边,在护林员的吆喝下,我们男子开始捡拾被山石砸断的树枝,在车边生起了一堆火。

饥寒交迫中,山上不时还有石头滚落,所有人都如丧考妣。

我和老黄一起捡树枝的时候,终于看见他哭了,哭自己的妻子,抽搐着,哭得很压抑。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就把他捡来的树枝一并拉到了火堆旁,把他留在没人的地方,好让他哭个够。

杨安庆在和护林员交谈,这家伙说自己叫任飞,是九溪沟附近林场的护林员,来这里找餐馆老板办事的,岂料遇上了劫难。

坐在他身边,我才发现他的迷彩服上也沾满了血。

他初出现时被我们当成了大救星,现在我们从他嘴里听到的,是让我们陷于绝望的话:他是从九溪沟方向来的,沿途也发生了多处山体垮塌,别说车不能走,步行退回九溪沟也难。

人堆里传出的不是叹息声就是哭声。

刺激了我们之后,护林员任飞钻进了距离我们约百米远山腰的树丛里,穿上了一套警用雨衣,怀抱着枪,靠在一棵树上休息。

我们熬到半夜时分,张欣和这没心没肺的东西先钻进车里休息去了,尔后是陈小雅和印珍夫妻、赵隽等人上车小憩。

我不可能睡着,就和杨安庆夫妻、老黄一首守在火堆旁。

我不时给火堆里添柴,童心之借着火光开始在一个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他是记者,这个生死瞬间的经历本身就是一条猛料……想着想着,我就迷迷糊糊坐着睡过去了。

时而有石头滚落的声音把我惊醒,睁眼看看杨安庆和老黄都无动于衷,我也就再次给火堆里扔上几根树枝,然后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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