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山间的雾气还没散，像一层薄纱裹着青竹和溪流。
于耀杰顺着苏墨尘指的方向跑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一片开阔地——溪边错落着几间竹屋，屋前种着大片的翠竹，溪水潺潺流过，连空气里都带着竹子的清香，这便是竹溪坞了。
他喘着粗气，扶着竹子站定，看了眼天边的日头——还好，离清晨的时辰还早，没有迟到。
刚想迈步走向竹屋，就见屋门推开，苏墨尘提着一把斧头走了出来，身上换了件素色的短打，看起来比昨晚多了几分烟火气。
“倒还算准时。”
苏墨尘把斧头放在院角，指了指旁边堆得半人高的木柴，“先把这些柴劈完，再去溪里挑十担水，把水缸装满。
做完这些，再说拜师的事。”
于耀杰心里一紧——那堆木柴至少有百余根，每根都有手臂粗，十担水更是要往返溪边几十趟。
但他没犹豫，立刻点头：“弟子明白！”
他拿起斧头，学着苏墨尘的样子，双手握住斧柄，对准木柴的纹路劈下去。
可他力气小，第一斧只砍进去浅浅一道印，震得虎口发麻。
他咬咬牙，调整姿势，再劈第二斧、第三斧……首到第五斧，才“咔嚓”一声把木柴劈成两半。
阳光渐渐升高，雾气散了，山间的温度也热了起来。
于耀杰的粗布衣服很快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手里的斧头越来越沉，虎口被磨得通红，后来甚至渗出血丝，沾在斧柄上，又被汗水冲开。
劈到一半时，他的胳膊开始发抖，每劈一斧都要攒足全身的力气。
他忍不住看向竹屋——苏墨尘正坐在屋前的石凳上喝茶，偶尔瞥他一眼，眼神平静，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
于耀杰咬了咬下唇，想起溪头镇的屈辱，想起山神庙的凶险，把所有的累都压了下去——这点苦都受不了，还谈什么变强？
终于，在日头偏西的时候，最后一根木柴被劈成两半。
于耀杰扔下斧头，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手指僵硬得连握拳都做不到。
可他没歇多久，又挑起院角的水桶，走向溪边。
水桶是实木做的，空桶就有好几斤，装满水后更是沉得压肩膀。
他挑着水往回走，每走一步，扁担都勒得肩膀生疼，走不了几步就要歇一歇。
来回两趟后，他的肩膀就红了一片，后来更是磨破了皮，汗水渗进去，疼得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耀杰哥，你歇会儿吧。”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于耀杰抬头，只见一个穿着浅绿衣裙的少女站在溪边，手里拿着一个布包，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眉眼弯弯，皮肤像溪边的鹅卵石一样白净，正是苏墨尘的女儿苏清月。
“师妹……”于耀杰有些局促，他还没正式拜师，不敢乱叫。
苏清月笑着走过来，把布包递给她：“我爹让我来给你送伤药，你看你肩膀都磨破了。
先歇会儿，我帮你挑两担水吧？”
“不用不用！”
于耀杰连忙摆手，“师傅让我做的，我自己能完成。”
苏清月拗不过他，只好打开布包，取出一瓶药膏：“那你先涂药，不然伤口会发炎的。
我爹说，学武的人，首先要学会照顾自己的身体，不然再厉害的武功也没法练。”
于耀杰接过药膏，心里暖暖的。
他挑着空桶走到溪边的石头旁，小心翼翼地把肩膀上的衣服往下拉了点，露出磨破的皮肤——红得发紫，还有几处渗着血。
他挤出一点药膏，轻轻涂在伤口上，清凉的感觉瞬间驱散了疼痛。
“谢谢你，清月师妹。”
他低声说，脸颊有些发烫。
苏清月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看着他挑水，时不时跟他说几句话：“我爹很少收徒弟的，以前有几个来拜师的，要么劈柴劈到一半就走了，要么扎马步扎了半个时辰就喊累。
你是第一个坚持到现在的。”
于耀杰挑着水往回走，脚步似乎轻快了些。
他知道，苏墨尘不是在故意刁难他，而是在考验他的韧性——连劈柴挑水都坚持不下来，又怎么能忍受学武时的枯燥和伤痛？
天黑透的时候，最后一担水终于倒进了水缸。
于耀杰放下水桶，再也撑不住，瘫坐在院角的地上，浑身像散了架一样。
苏墨尘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和一碗热粥，递给于耀杰：“先吃点东西。”
于耀杰接过，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馒头是白面做的，粥里还放了豆子，这是他从小到大吃过最香的一顿饭。
“今天的事，你怨我吗？”
苏墨尘坐在他旁边，问道。
“不怨。”
于耀杰咽下嘴里的馒头，认真地说，“师傅是在考验我，我知道。
要是连这点苦都受不了，根本没资格学武。”
苏墨尘点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学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比劈柴挑水苦十倍、百倍的事还在后面。
基本功要练三年，扎马步、练拳架、练气息，一天都不能断。
三年后，我再教你剑法和内功心法。
你要是想走，现在还来得及。”
“我不走！”
于耀杰立刻回答，眼神坚定，“别说三年，就是十年、二十年，我也能等！
只要能学武，能变强，我什么苦都能吃！”
苏墨尘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忽然从怀里取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递给于耀杰：“这是《基础拳谱》，你先拿着，明天开始，每天清晨扎一个时辰马步，然后照着拳谱练拳。
记住，招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力气练稳，把气息调顺——根基扎得越牢，以后学高深的武功就越容易。”
于耀杰接过拳谱，双手紧紧攥着，像是握住了全世界。
他再次“噗通”一声跪下，对着苏墨尘重重磕了三个头，声音带着颤抖：“弟子于耀杰，拜见师傅！”
苏墨尘扶起他，脸上露出了笑容：“起来吧。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苏墨尘的徒弟了。
竹溪坞就是你的家，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
那天晚上，于耀杰住在竹溪坞的偏房里。
房间不大，却干净整洁，床上铺着柔软的稻草，比溪头镇的破草堆舒服多了。
他躺在床上，手里拿着《基础拳谱》，借着窗外的月光，一页页地翻看。
拳谱上的招式画得很简单，旁边还有小字注解，他虽然看得不太懂，却心里充满了期待。
他知道，从明天开始，他的人生就要不一样了。
没有欺负，没有饥饿，只有日复一日的练功，和一个能让他变强的目标。
窗外的溪水还在潺潺流着，竹影摇曳，月光温柔。
于耀杰把拳谱放在胸口，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这是他从小到大，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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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犹豫，立刻点头：“弟子明白！”
他拿起斧头，学着苏墨尘的样子，双手握住斧柄，对准木柴的纹路劈下去。
可他力气小，第一斧只砍进去浅浅一道印，震得虎口发麻。
他咬咬牙，调整姿势，再劈第二斧、第三斧……首到第五斧，才“咔嚓”一声把木柴劈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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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到一半时，他的胳膊开始发抖，每劈一斧都要攒足全身的力气。
他忍不住看向竹屋——苏墨尘正坐在屋前的石凳上喝茶，偶尔瞥他一眼，眼神平静，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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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日头偏西的时候，最后一根木柴被劈成两半。
于耀杰扔下斧头，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手指僵硬得连握拳都做不到。
可他没歇多久，又挑起院角的水桶，走向溪边。
水桶是实木做的，空桶就有好几斤，装满水后更是沉得压肩膀。
他挑着水往回走，每走一步，扁担都勒得肩膀生疼，走不了几步就要歇一歇。
来回两趟后，他的肩膀就红了一片，后来更是磨破了皮，汗水渗进去，疼得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耀杰哥，你歇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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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于耀杰有些局促，他还没正式拜师，不敢乱叫。
苏清月笑着走过来，把布包递给她：“我爹让我来给你送伤药，你看你肩膀都磨破了。
先歇会儿，我帮你挑两担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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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月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看着他挑水，时不时跟他说几句话：“我爹很少收徒弟的，以前有几个来拜师的，要么劈柴劈到一半就走了，要么扎马步扎了半个时辰就喊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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馒头是白面做的，粥里还放了豆子，这是他从小到大吃过最香的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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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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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尘点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学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比劈柴挑水苦十倍、百倍的事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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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招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力气练稳，把气息调顺——根基扎得越牢，以后学高深的武功就越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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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苏墨尘的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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