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绑匪手中救出林晚时,她衣衫不整地扑进我怀里颤抖。三年婚姻,
我无数次从噩梦中唤醒她,始终尊重她不堪的过去。直到我发现手机里那段录音,
她才笑着坦白:“只有死人才不会记得我蜷缩在四个绑匪脚下的样子。”我精心布局,
在她生日宴上播放她策划绑架的完整证据。看着她从云端坠落,我轻声问:“现在,
轮到谁怕被记住了?”第一章 救赎即地狱雨水冰冷,砸在废弃工厂生锈的铁皮屋顶上,
发出急促的鼓点声。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尘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握紧了手里的扳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脚步放得极轻,
循着里面断断续续的呜咽和男人粗鄙的笑声往里摸。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半是恐惧,
一半是某种孤注一掷的冲动。我不该来的,报警才是理智的选择,
但电话里那个绝望的女声……是林晚。透过破损窗户的缝隙,
我看到了一生都无法彻底忘记的画面。仓库中央,
几个模糊的身影围着一个蜷缩在地上的白色轮廓。光线昏暗,
但足以看清她凌乱长发下苍白侧脸,以及被撕裂的裙摆。一个绑匪正粗暴地扯着她的胳膊,
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热血猛地冲上头顶。我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冲进去的,
只记得扳手砸在某个混混肩胛骨上的闷响,记得另外几人惊愕回头时狰狞的脸,
记得混乱的拳脚和嘶吼。我像个不要命的疯子,凭借一股狠劲和突然性,
竟然暂时逼开了他们。混乱中,我拉起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孩,触手一片冰凉的肌肤,
她像受惊的小兽,猛地缩了一下,然后认出了我,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沈……沈屿?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走!”我来不及多说,拽着她,凭借来时的记忆,
跌跌撞撞地冲进外面的瓢泼大雨中。身后是绑匪们气急败坏的叫骂和追赶的脚步声。
雨水瞬间淋透了我们,她几乎挂在我身上,脚步虚浮。我半抱半拖,
将她塞进停在隐蔽处破旧的车里,引擎发出嘶吼,车轮碾过泥泞,终于将那片地狱甩在身后。
车上,林晚缩在副驾驶座,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我脱下湿透的外套裹住她,
她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眼泪混着雨水滚落,
她语无伦次地重复:“谢谢……谢谢你,沈屿……我以为我死定了……”那一刻,什么洁癖,
什么界限,都被一种汹涌的保护欲冲散。我轻轻拍着她的背,
声音是自己都陌生的温柔:“没事了,晚晚,没事了,有我在。”我以为我英雄救美,
开启了一段缘分。很多年后我才明白,我拉她离开的,是身体的地狱。而我带着她奔赴的,
是此后三年,乃至可能葬送一生的,名为林晚的心狱。第二章 婚姻如茧我和林晚结婚了。
在外人看来,这或许是一段佳话。落魄善良的工程师,拯救了被命运摧折的富家女,
有情人终成眷属。林氏集团因为这份“恩情”,对我这個小角色青眼有加,提供了不少资源。
我所在的部门因此水涨船高,我也从一名普通工程师,被提拔为项目负责人。
但关起门来的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婚后的林晚,像一只受惊的雀鸟,美丽,脆弱,
且敏感。她怕黑,怕突如其来的声响,更怕陌生男性,尤其是身上带着烟酒气味的。
我们的卧室永远亮着一盏昏暗的夜灯。夜里,她常常被噩梦魇住。有时是凄厉的尖叫,
有时是压抑的、小动物般的哀鸣。每次,我都会立刻醒来,打开灯,
将她汗湿的身体搂进怀里,一遍遍地轻抚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语:“晚晚,不怕,是梦,
只是梦。我在,沈屿在。”她会紧紧回抱我,把脸埋在我胸口,身体很久才慢慢停止颤抖。
然后,她会用那种带着浓浓依赖和歉意的眼神看着我,小声说:“老公,对不起,
又吵醒你了。”我吻她的发顶,说:“傻话,我是你老公。
”这几乎成了我们婚姻生活的固定剧目。我甘之如饴。我觉得这是我的责任,用爱和耐心,
慢慢抚平她内心的创伤。我从不追问那天仓库里的细节,
也绝口不提“绑架”、“侮辱”这些字眼。我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那颗看似破碎的心。
我们有过温情时刻。她会在我加班晚归时,亮着客厅的灯等我,
会笨手笨脚地按照菜谱给我做一顿往往失败的晚餐,会在我生日时,送我精心挑选的领带,
然后红着脸问我喜不喜欢。但亲密关系上,我们始终隔着一层无形的膜。
她抗拒过于激烈的接触,偶尔的亲密,也像是在履行义务,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僵硬和疏离。
我告诉自己,要理解,要给她时间。我甚至有些迂腐地认为,真正的爱,是尊重和克制。
我以为我用三年时间,编织了一个安全的茧,足够温暖,能让她慢慢孵化出新的勇气。
我却不知道,这个茧,同时也牢牢地困住了我自己。而茧里的蝴蝶,或许早已变异,
长出了致命的毒刺。第三章 裂痕初现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早有端倪,
只是我被“好丈夫”的角色蒙蔽了双眼。林晚逐渐从最初的惊惧中恢复过来,
开始重新融入她熟悉的富家千金生活。
逛街、下午茶、慈善晚宴、与闺蜜团出国旅行……她的世界光鲜亮丽,
与我按部就班的工程师生活,渐行渐远。她开始挑剔。挑剔我永远不够时尚的穿着,
挑剔我升职后依然“微薄”的薪水,挑剔我无法带她进入真正的顶级圈子。言语间,
时常流露出对某个闺蜜嫁入豪门、或是男友是青年才俊的羡慕。“王太太的老公,
上个月又送了她一艘游艇。”“李小姐的未婚夫,这次项目分红就拿了几千万。”“沈屿,
你就不能多花点心思在拓展人脉上吗?光埋头搞技术有什么用?”起初,
我只当她是小女孩心性,偶尔安抚几句。直到那次,她父亲,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林国栋,
把我叫到书房。红木书桌后,林国栋保养得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带着惯有的审视。
“沈屿,晚晚最近心情似乎不太好。她母亲去世得早,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当初她经历那样的事,是你救了她,我很感激。但婚姻是现实的,你要学会让她开心。
”话很含蓄,压力却实实在在。我明白,这份“感激”是有额度的,
如果我无法持续提供让林晚“开心”的价值,那么……家庭聚会时,林晚的姑姑,
一个妆容精致、眉眼刻薄的中年女人,会状若无意地提起:“晚晚真是越来越有气质了,
可惜了……要不是当年那件事,提亲的门槛早就被踏破了。” 说罢,意有所指地瞟我一眼。
林晚的脸色会瞬间苍白,紧紧抿着嘴唇。而我,则像个局外人,所有的努力和付出,
在“那件事”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我仿佛被钉在了一个“恩人”的牌位上,动弹不得。
似乎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不断提醒所有人,包括林晚自己,她曾有过一段不堪的过往。
一种无形的疲惫,像潮湿的苔藓,悄悄爬满了我的心。我开始怀疑,我救下的,
究竟是一个需要呵护的爱人,还是一个永远无法填满的黑洞?真正的转折点,
发生在一个普通的周末下午。我帮林晚清理她旧手机的存储空间,
那部手机是她被绑架前用的,救回来后换了新机,这部就一直闲置着。在转移照片时,
我无意中点进了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没有图片,只有一个音频文件,命名是一串乱码。
鬼使神差地,我戴上了耳机,点开了播放。先是几秒杂音,然后,
一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声传了出来,是林晚。但她的语气,却是我从未听过的冷静,
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钱不是问题,尾款看到照片后立刻打给你们。记住,
我要的效果是‘惨’,但不能真的碰我,做做样子就行……对,
要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照片拍得逼真点,尤其是表情……还有,时机掐准了,
我要他‘恰好’赶到……”我的血液,在那一刻,仿佛瞬间凝固了。
第四章 录音惊魂耳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进我的耳膜,
刺穿我的心脏。“……找个偏僻点的地方,旧工厂就不错……他那边我已经铺垫好了,
肯定会来找我……你们演得像一点,别露出马脚……事后,我会假装受到巨大刺激,
需要时间‘恢复’……”后面还有一些关于细节的商讨,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巨大的耳鸣声淹没了一切。我坐在书房冰冷的椅子上,浑身僵硬,如坠冰窟。窗外阳光明媚,
而我却感觉置身于寒冬腊月的荒原。三年。整整三年。我像个傻子一样,
活在她精心编织的谎言里。那些夜晚的噩梦惊醒,那些脆弱依赖的眼神,
那些看似无心的挑剔和抱怨……原来全是表演!
一场处心积虑、以自身名誉为赌注的惊天骗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测试我的“真心”?
还是为了摆脱某个婚约,或者……为了合理地、彻底地掌控我,
让我因为“救命之恩”和“丈夫的责任”而对她死心塌地,进而通过我,
影响甚至掌控我手中那个她父亲可能都觊觎的项目?无数的疑问和被欺骗的愤怒,
像岩浆一样在我胸腔里翻滚、冲撞。我几乎要控制不住,想立刻冲出去,掐着她的脖子,
质问她为什么!但残存的理智死死地拉住了我。不能冲动。林晚既然能策划出如此狠毒的局,
心思之缜密、心肠之狠辣,远超我的想象。我手上只有这段来路不明的录音,证据单一。
一旦摊牌,她完全可以矢口否认,甚至反咬一口,说我伪造录音,诬陷她。到时候,
以林家的权势,我只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强迫自己深呼吸,一遍又一遍。颤抖着手,
将那段录音文件加密,备份到多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然后,
小心翼翼地清除了手机上的操作痕迹。做完这一切,我瘫在椅子上,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原来,地狱真的不止一种。三年前那个雨夜的废弃工厂是地狱,而此刻,
这个充满我们三年“温馨”回忆的家,是另一个更精致、更令人窒息的地狱。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最终,一点点归于一种可怕的平静。
林晚,你导演了开场。那么,结局由谁来写,现在,恐怕由不得你了。
第五章 杀心暗藏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更好的“丈夫”。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甚至对林晚更加体贴入微。我主动关心她的情绪,迎合她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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