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脚踹开新婚夫君的房门,打算约法三章,却看见他正把一个人的脑袋死死按在水盆里。
圣上赐婚,命我堂堂镇国女将军,嫁给那个三步一喘、五步一咳,
据说活不过半年的安王世子。我本以为进来会看到一个面色惨白的药罐子,
可眼前这个单手制住壮汉,眼神比腊月寒冰还冷的人是谁?他闻声抬眼,松开手,
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水珠,恢复了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对我温和一笑:夫人,
夜里风大,仔心着凉。1.铜盆里的水还在晃荡,那个被按着头的壮汉软软地滑倒在地,
没了声息。两个不起眼的家丁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动作麻利地拖起壮汉,像拖一条死狗,
转眼就消失在门外。血腥味混着水汽,在这间喜气洋洋的新房里弥漫开来,诡异又刺鼻。
我的夫君,安王世子燕绥,此刻正拿着一方雪白的帕子,细致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侧脸苍白得近乎透明,
仿佛刚才那个单手制住壮汉,眼神狠戾如孤狼的人只是我的幻觉。我握着剑柄的手指收紧,
心底的烦躁被惊疑取代。这桩婚事,是圣上为了安抚我手握的三十万兵权,强塞给我的枷锁。
燕绥,京城里人人皆知的病秧子,说是一阵风都能吹倒,太医断言他活不过二十五。
我本打算今夜与他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他做他的世子,我回我的北境。可现在,
计划被打乱了。你是谁?我冷声问,目光如刀,紧紧锁住他。他擦手的动作一顿,
抬起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盛满了无辜和柔弱,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他对着我,
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夫人,你说什么?我是你的夫君,燕绥啊。他一边说,
一边走向我,脚步虚浮,仿佛随时会倒下,走了两步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夫人,他扶着桌角,喘息着说,夜里风大,你踹门进来,
小心着凉。他将那方擦过手的、还带着湿气的帕子,仔細地叠好,放进自己的袖袋,
仿佛那是什么珍宝。我看着他演戏,只觉得荒谬。刚才那个人,是谁?人?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即恍然大悟般轻笑,哦,夫人说的是福安吧。那奴才笨手笨脚,
自己滑进盆里,呛了水,我拉他都来不及。他说话的语气那样真诚,
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可我分明看见,那壮汉的后颈上,
有一个清晰的、被手指死死掐出来的红痕。他见我不语,又是一阵咳嗽,
瘦削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一个清秀的丫鬟端着药碗急匆匆地进来,满脸焦急:世子,
您怎么又起来了?该喝药了。燕绥接过药碗,黑褐色的药汁散发着浓重的苦味。他看着我,
眉眼弯弯:让夫人见笑了,我这身子不争气,以后还要劳烦夫人多担待。说完,
他将那碗药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我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他喝完药后愈发苍白的脸,看着他被丫鬟扶着躺回床上,一副随时都会咽气的模样。
我本想说的约法三章,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这个男人,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一万倍。
我转身离开,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听见里头传来他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笑意。
把门修好,别再让夫人受风了。2.第二天一早,我派亲卫去查昨晚那个叫福安
的家丁。得到的回报是,福安昨夜失足落水,淹死了,尸体已经送去了城外的乱葬岗。
一切都天衣无缝,仿佛昨夜那血腥的一幕真的只是我的错觉。
安王府的下人对我这个新来的女主人毕恭毕敬,却又透着一种疏离的防备。我走到哪里,
都能感觉到暗处有眼睛在盯着我。这种感觉,就像在战场上被顶尖的斥候盯上,芒刺在背。
我没再去找燕绥,他继续扮演着他病弱的世子,每日汤药不断,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躺着。
直到三日后,宫中设宴,我们需一同出席。马车里,他裹着厚厚的狐裘,手中捧着个暖炉,
脸色比前几日更差,嘴唇毫无血色。夫人,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
听说你在查福安的事?我眼皮都未抬一下:一个下人,不值得我费心。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随即又被呛到,咳得惊天动地。那就好,他顺过气,轻声说,
毕竟,有些好奇心,会害死人的。他的声音温柔,语气关切,
可我却听出了一丝冰冷的警告。我猛地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眸依旧温润,
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世子是在威胁我?不敢。他摇摇头,
又咳了两声,我只是在关心夫人。毕竟,我们现在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马车恰在此时停下,宫门到了。他对我伸出手,掌心向上,姿态优雅,
像是在邀请我跳一支舞。夫人,请吧。我看着那只骨节分明、苍白修长的手,
就是这只手,三天前,曾毫不留情地将一个人的生命终结。我没有去扶他,径自下了马车。
他也不恼,自己扶着车门,颤颤巍巍地下来,一阵冷风吹过,他便摇摇欲坠。
立刻有眼尖的太监高声唱喏,引来无数同情又鄙夷的目光。而我,
那个将他置之不理的悍妻,自然成了众矢之的。宴会上,燕绥的存在感极低,
他安静地坐在角落,时不时咳嗽两声,引来圣上几句不咸不淡的关怀。兵部尚书的儿子,
一个纨绔子弟,借着酒意走到我面前,言语轻佻:早就听闻霍将军巾帼不让须眉,
不知这洞房花烛夜,世子那身子骨,可能受得住将军的威风?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哄笑。
我面无表情,正要发作,手腕却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按住。是燕绥。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潮红,气息不稳地对那纨绔子弟说:王兄说笑了。我与夫人情投意合,
琴瑟和鸣。倒是王兄,这般关心我夫妻二人的私事,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话说得极轻,眼神却意味深长地往那人下三路瞟了一眼。
那纨绔子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京中谁人不知,这位王公子流连花丛,早已把身子掏空,
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燕绥这一句,精准地戳在了他的痛处。你!
王公子恼羞成怒,举起拳头就要打过来。燕绥却像是被吓到了,猛地后退一步,脚下一软,
直直地朝我怀里倒来,同时一口血雾喷了出来,溅在明黄的桌布上,触目惊心。世子!
我下意识地扶住他。他倒在我怀里,身子轻得像一片羽毛,却烫得惊人。
夫人……我怕……他抓着我的衣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睛里蓄满了水汽,
看起来可怜极了。全场死寂。圣上的脸黑得能滴出水。当着他的面,一个皇亲国戚,
竟被欺负到吐血。那王公子吓得酒都醒了,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我抱着怀里这个烫手的山芋,第一次觉得,这世上还有比千军万马更难对付的东西。
3.回府的路上,燕绥一直闭着眼,靠在我的肩头,呼吸微弱,仿佛真的去了半条命。
直到马车驶入王府,他才缓缓睁开眼。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哪里还有半分病气和惊恐。
夫人,今日多谢了。他坐直身子,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襟。
我看着他恢复如常的脸色,冷笑一声:世子好演技,不去戏班子唱戏,真是屈才了。
夫人过奖。他坦然接受了我的讽刺,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目的是为了自保,
也顺便……帮夫人解决一点小麻烦。他口中的小麻烦,指的是那个兵部尚书的儿子。
经此一闹,兵部尚书为了赔罪,定然不敢再在朝堂上与我作对。他用一出口血,
就兵不血刃地为我解决了一个政敌。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盯着他,
试图从他那张完美的面具下,看出一丝破绽。我不想做什么。他拿起暖炉,
重新捧在手里,又变回了那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我只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夫人手握重兵,树大招风,嫁给了我,便等于多了一个靶子。我护着夫人,也是在护着自己。
他说得合情合理,滴水不漏。可我一个字都不信。一个能随手溺杀壮汉,
能将人心算计到如此地步的人,会只想安稳度日?回到王府,我刚走进自己的院子,
亲卫统领林七就迎了上来,神色凝重。将军,出事了。他递给我一封加密的军报。
我拆开一看,脸色骤变。北境急报,我留在军中镇守的副将陈劲,勾结外敌,
试图策反三万将士。幸好我离京前早有布置,另一位副将及时察觉,才没有酿成大祸。
我捏着军报,指尖泛白,心中怒火滔天。陈劲跟了我十年,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
我待他如兄弟。他竟然背叛我!将军,我们怎么办?林七急切地问。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备马,我要立刻回北境!恐怕不行。
一个悠闲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猛地回头,看见燕绥披着一件大氅,站在月光下,
身后跟着两个提着灯笼的侍女,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我刚收到消息,圣上已经下令,
命我与夫人在府中静养,无诏不得外出。他轻咳两声,缓缓说道,理由是,
我的身体需要静养,而夫人你需要……贴身照顾。这是软禁。圣上一方面忌惮我的兵权,
一方面又需要我镇守北境。如今北境刚出乱子,他却将我困在京城,这是何意?
除非……这场背叛,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甚至是他默许的!他想借此机会,
收回我手中的兵权!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我看着眼前这个笑意温和的男人,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是你做的?
我一字一顿地问。北境的消息,京中不可能这么快知道,除非有人提前通风报信。
而这个时机,卡得太巧了。燕绥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夫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一个行将就木的病人,哪有这么大的本事?你到底是谁的人?圣上?还是太子?
他摇了摇头,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我谁的人都不是。
我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可怜人。他说着,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形晃了晃,
像是要倒下。我冷眼看着,不为所动。可下一秒,一枚淬了毒的袖箭,
悄无声息地从墙角的阴影里射出,目标直指燕绥的后心!4.电光石火间,我来不及多想,
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我飞身而起,拔出腰间的软剑,精准地格挡开那枚毒箭。
叮的一声脆响,袖箭被打落在地,黑色的箭尖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几乎是同时,
数道黑影从四面八方涌出,刀光剑影,杀气凛然,直扑我们而来。保护世子!
林七大吼一声,带着我的亲卫迎了上去。我将燕绥护在身后,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
冷声道:待在我身后,别乱动。他很听话,乖乖地缩在我身后,甚至还抓住了我的衣角,
身体微微发抖,一副吓坏了的样子。夫人……小心……
若不是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我差点就信了。这些刺客身手不凡,
招招致命,目标明确,就是燕绥。我的亲卫虽然精锐,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落了下风。
一名刺客寻到破绽,绕过我的防守,一刀劈向燕绥。眼看刀锋就要砍中,
燕绥却像是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惊呼一声,狼狈地朝旁边一扑。看似惊险万分,
却恰好躲过了那致命一刀。而他扑倒的方向,正好有一座装饰用的假山。他慌不择路
地伸手在假山上一按——咔嚓。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在刀剑碰撞声中几不可闻。
我心中警铃大作。下一刻,异变陡生。我们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我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都掉了下去。失重感传来,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抓,
却抓住了一只温热的手。是燕绥。他也被我一起拽了下来。我们在黑暗中翻滚,
最后重重地摔在一片柔软的干草上。上面传来打斗声和惊呼声,很快,洞口又被合上了,
我们陷入了彻底的黑暗和死寂。咳咳……黑暗中,传来燕绥压抑的咳嗽声。
我松开他的手,翻身坐起,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这里似乎是一条密道,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潮湿的气息。你没事吧?我冷声问。还好……死不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多谢夫人刚才出手相救。如果不是你,
我根本不会遇到这些刺客。我毫不客气地戳穿他。他沉默了片刻,轻轻地笑了。
夫人说的是。作为补偿,我便告诉夫人一个秘密吧。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
像情人间的呢喃,内容却让我浑身一震。你的副将陈劲,不是在勾结外敌。
他是在替你清除军中的蛀虫,那些……太子安插在你身边的人。我猛地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你胡说!我有没有胡说,夫人心里自有判断。
燕绥的声音依旧平稳,你以为,太子为何急着让你嫁给我这个病秧子?
因为他需要一个理由,将你调离北境,好方便他对你的军队下手。陈劲的『背叛』,
不过是他演给太子看的一出戏,为的就是引蛇出洞。我的心乱了。陈劲跟了我十年,
忠心耿耿,我确实不信他会背叛。可军报上的内容……至于今晚这些刺客,
燕绥继续说道,他们不是来杀我的,是来杀你的。杀我?没错。
太子已经拿到了陈劲『勾结外敌』的证据,下一步,就是让你这个『失察』的主帅,
死于一场意外。届时,北境群龙无首,他便可名正言顺地派自己的人去接管一切。
燕绥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晰地回响,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在我的心上。而我,
他轻笑一声,不过是他计划中,那个用来绊住你,并且与你一同『意外身亡』的,
完美的棋子罢了。我脑中一片混乱,无数线索在飞速串联。圣上的赐婚,陈劲的背叛,
今晚的刺杀……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巨大的阴谋。而我,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猎物。
我凭什么信你?我哑声问。信不信由你。燕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密道的出口就在前面,通往城外。夫人可以自行离开,回你的北境查明真相。
至于我……咳咳……他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次,听起来不像是装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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