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上来了个表小姐。听闻她姿容昳丽,才貌双绝。我故作生气,朝裴原青瞪圆了眼睛。
“你说她才貌双绝,那比之我又如何?”“那自然是阿颜更胜一筹。
”裴原青笑眯眯地捏捏我的脸。直到那日中秋,裴原青抱起落水的白舒玉,
将我独留在这浮桥之上,头也不回地离开。我撕碎手中的纸笺,
望着水面上碎成一片的月亮喃喃,“若是阿颜,她怕是真会肝肠寸断。”“只可惜,
我不是阿颜。”1“阿颜姐姐,对不住,手滑了。”白舒玉垂着眸,似是十分委屈。
我眼睁睁看着那支珍珠蝴蝶簪直直坠入河中,心也跟着沉了下去。那是阿颜的簪子。
是她临死前攥在手里,说要戴着见裴原青的簪子。也是阿颜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忍不住朝白舒玉吼了一声。“不过一支簪子,丢了再打便是。
”裴原青上前将她挡在身后。“这不是普通的簪子!”我激动地说,
“这是阿颜……”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白舒玉突然往河里跳,嘴里喊着,
“阿颜姐姐别担心,我帮你把簪子捞上来!”我和裴原青都愣住了,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
白舒玉已经跳进了河里。“舒玉!”裴原青焦急大喊,立刻跳进河里,把白舒玉抱了上来。
白舒玉浑身湿透,嘴唇冻得发紫,不停地咳嗽着,“表哥,我没事,
就是……就是没帮阿颜姐姐把簪子捞上来。”裴原青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裹在白舒玉身上,
眼里满是心疼,“傻丫头,簪子丢了就丢了,你怎么这么傻,还去捞?”他抬头看向我,
眼神里满是失望和难过,“阿颜,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舒玉只是不小心把簪子掉下去,
又不是故意的,你至于这么凶吗?”“我没有……”我想解释,可话到嘴边,
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裴原青抱着白舒玉,脚步匆匆地往马车赶。自始至终,
没再回头看我一眼。我看着他的背影,四肢百骸泛起悲凉。阿颜,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少年?
我站在浮桥上,风卷着河水的凉意往衣领里钻。冷得让我想起去年冬天的那场雨。
2我叫阿言。言语的言,并非颜色的颜。而真正的阿颜,早在我们动身前往京城的那一天,
就永远留在了那场雨里。那日天色阴沉,雨丝不断,天地被灰蒙蒙的湿润包裹,
马车顶被雨点敲打得噼啪作响。
阿颜正第一千三百二十一次跟我提起她那远在京城的原青哥哥。
她从随身的妆匣里拿出一支珍珠蝴蝶簪,比在发间。“阿言你瞧,
这支簪子配上那件青绿色的袄裙,是不是刚好衬得出江南的春色?
”那是她攒了三个月的月钱订做的簪子,说要在见到裴原青那日戴上。每颗珍珠上蝴蝶翩飞,
似她一般灵动。看着阿颜熠熠生辉的眸子,我正要点头,马车猛地一震,车轮像是撞到什么,
车身一阵倾斜。手里的发簪“当啷”一声掉在脚边。马车倒塌的一瞬间,
阿颜一把将我往马车角落里推,“阿言,躲好!”话音未落,车帘被一刀划破,
三个劫匪拎着刀窜进车厢。“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为首的劫匪。阿颜紧紧抱着妆匣,
声音忍不住发颤却又坚定。“东西可以给你们,别伤人!”蒙面人狞笑着挥刀而来,
阿颜没躲开,刀尖划破她的胸口,月白色的衣裙瞬间被鲜血染红。“阿颜!”我捂住嘴,
努力屏住呼吸,不漏出半点声音。等到蒙面人翻找完车厢离开,我赶忙爬过去抱住阿颜。
她的身体越来越冷,胸口的血还在汩汩往外流。我死死按住她的伤口,手却抖得厉害。
“阿言……”她握紧我的手。“信……在车厢下……”我往车厢下摸去,果然摸到一个木盒。
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三十六封信,每一封上都写着“原青哥哥”。
字迹是阿颜最拿手的簪花小楷,柔美又清丽。“从今日起,你就是林晚颜。
”她的呼吸越来越弱,眼睛却还在发亮。“阿言,替我陪着他。”她最后一句话很轻,
快要被风吹散。“告诉他……我很想他……”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再也没了动静。
马车外的雨还在下,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马车顶上。破损的车窗涌进冰冷的空气,
灌进我的肺里。我抱着她冰冷的身体,手里攥着那叠整整齐齐的信。
断断续续的哭声混进雨里,什么也听不清。那天我烧掉了阿颜的衣物,
换上她心心念念的那件青绿色袄裙,把那只珍珠蝴蝶簪插在发间。
镜子里的人眉眼只有三分像阿颜。我闭上眼,学着阿颜往日的样子,
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眉眼弯弯的笑容。有七分了。十年未见,加上这身装扮,足够以假乱真了。
只是我知道,我不是林晚颜。我只是个孤女,一个披着林晚颜的名字,替她活下去的孤女。
3裴原青来接我的时候,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他站在马车旁,眉眼温和,
就和阿颜和我无数次说的那样。“阿颜。”他向我走来,朝我伸出手,
面上是久别重逢的喜悦。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我的手停在半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阿颜,怎么了?”“没什么。”我赶紧调整好表情,学着阿颜平常那样,
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只是好久没见,有点紧张。”他笑了,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都十年了,你还跟我紧张什么?”他的指尖温热,触到我脸颊时,我像被烫到一样,
身体僵硬了一瞬。他没察觉我的异常,非常自然地接过我的包袱。“走,带你回府,
母亲准备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糕。”裴原青朝我伸出手,我握住,稳稳上了马车。他的手很大,
掌心有常年练字磨出来的薄茧。我突然想起阿颜曾说过的话,“原青哥哥的手很温暖,
握着他的手,会让我觉得安心。”可此刻,我只觉得心慌。我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就暴露了身份。只得谨慎再谨慎。裴府很大,比阿颜说过的更气派。
裴夫人是一个和蔼的妇人,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给我送了很多衣物首饰。我一一收下,
学着阿颜的样子道谢。见过裴夫人后,裴原青送我回房。房间里的陈设按照江南的风格布置,
窗台上摆着阿颜最爱的新梅,书桌上是她惯用的狼毫笔。“怕你住不惯,
特意让下人按林府旧时的风格布置的。”他拿起那只狼豪,递给我,朝我笑笑,“试试看,
应当不比你常用的差。”我接过笔,指尖触碰到微凉的笔杆,突然想起阿颜教我写字的场景。
“阿言,字如其人,你要是练的不好看,可白瞎这张美人脸了。”她拿起笔戳了戳我的额头,
又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地教我写下“原青”。“这是什么字?”我问。“原青。
”阿颜又念了一遍,神情更加温柔,“这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两个字。”我深吸一口气,
蘸了点墨,提笔在纸上写下她无数次教我的“原青”。字迹有八分像,
却少了阿颜笔下的温柔与情意。裴原青站在我身后,看着纸上的字,轻声说,
“还是你的字最好,比京城这里大家闺秀的字都要有温度。我喜欢。”我心里一酸,
差点落下泪来。他说他喜欢。喜欢那个眉眼弯弯,会说俏皮话的林晚颜。
可他却认不出你真正的字。那天晚上,我重又将阿颜的三十六封信重读了一遍。
信里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对裴原青的喜欢与思念,还有对即将见面的期待。
而那个从来只存在于阿颜口中的裴原青,也逐渐与今日我见到的裴原青重合。
可我的内心却是满满的悲哀。为何命运从不眷顾赤诚之人?偏要将阿颜这般美好的人,
拦在她满心期待的那一天。我想,我一定要替阿颜好好活着,替她守住这份感情。
只是我没料到,这份坚持,会在白舒玉出现后,变得摇摇欲坠。3白舒玉是裴夫人的侄女,
上个月来京城省亲,正好被接进裴府。裴夫人拉着白舒玉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白舒玉身着一身鹅黄袄裙,怯生生躲在裴夫人后,只露出一双圆圆的鹿眼,
含情脉脉地望着裴原青。那样的眼神我知道,阿颜每次说起裴原青都是那样的神情。
那是爱慕。白舒玉轻轻软软的开口,带着些江南口音,有些像阿颜,却又更多了几分柔弱,
“表哥,好久不见。舒玉有礼了。”裴原青唇角温温。“舒玉表妹,确实许久未见了。
”我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相谈甚欢。阿颜从未说起白舒玉,我也对她全无了解。
只是每每对上她含笑的眼神,我却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寒意。也许只是错觉,
我一遍一遍安慰自己。可我错了。自从白舒玉住进裴府,她与裴原青便日日形影不离。
裴原青在书房练字,她就端着茶进去,为他铺案,为他磨墨。裴原青在花园散步,
她会蹦跳着追上他,像一只纷飞的蝴蝶围着他叽叽喳喳,说些俏皮话。裴原青出门作画,
她会提前备好纸墨,撒娇央求裴原青画些她从未见过的山川湖景。
裴原青从来没有拒绝她的要求。就像阿颜信中所写“原青哥哥是个极好的人,
他从来不会就拒绝我的要求”一样。裴原青说,“舒玉初来京城,一个人也不熟悉,
多照拂些是应该的。”他陪着白舒玉去逛庙会,给她买各种各样的小食,还与她放河灯。
阿颜也曾与我说,若是能到京城,定要与原青哥哥一起看京城的庙会。
“若是能与原青哥哥一起,两个人吃着一串糖葫芦就好了。”阿颜捧着脸,闭上眼,
似乎这样就真的能和裴原青一起逛庙会。可这个愿望终究没能实现。
白舒玉说喜欢裴原青书房里那副他的绣像。我看他无半点犹豫,便将那副绣像送给了她。
可这是阿颜当年耗费无数日夜绣给他的生辰礼,他一直视若珍宝,从不与人碰触,
而如今却轻易就转手他人。我尝试与他说,“原青哥哥,那幅绣像需绣三个月,
是阿颜……”“舒玉喜欢,就送她了。”他漫不经心打断我,“你要是喜欢,
我让绣娘再给你绣十幅。”原来,他连这幅绣像的来处都忘了。没来由的恐慌侵袭了我。
我开始忍不住拿白舒玉和阿颜比较。我怕裴原青会喜欢上白舒玉,我更怕他忘记曾经的阿颜,
4那日,裴原青带着白舒玉出门,回来时,给我带了一只花色的小狸奴。“阿颜,
你瞧这只小狸奴,你喜欢吗?”他怀中的小狸奴蜷成一团毛球,吐着舌头,
慢条斯理梳着身上的毛发。裴原青声音里裹着笑意。“这段时间总是见你闷着,
想着它能陪你解解闷。”我的指尖刚向前伸,却像被什么烫到似的迅速缩了回来。
他逗弄着怀中的小毛球,未曾察觉我望向他指尖的眼神发紧。那里有一道细疤,
是小时候为了帮阿颜赶走野狸时被爪子划伤的。“从那时起,我最怕的就是狸奴了。
”阿颜嘟着嘴和我撒着娇。“每每遇上野狸或是狸奴,原青哥哥总是会护着我。
”“他就是这样好,记得我所有的讨厌和喜欢。”可你钟爱的少年现在却忘了。
我自是不怕狸奴,可此刻的我是阿颜。裴原青还在说着这一路上的趣事。我装作不敢离太近,
只远远扯了扯他的衣袖。“原青哥哥,我怕这个,想起你从前为我挡的那只,
就再也不敢碰了。”裴原青愣了一下,语气里多了些歉然。“倒是我糊涂了,
竟忘了你怕这个了。”他虽然这么说,可我能感觉到,他的语气里少了几分往日的热情。
他不再多说,只朝我道了声安便离开了。不一会儿,我听到隔壁的院子传来白舒玉的笑声。
那笑声像细小的针,扎的我心口细细密密地疼。我趴在窗棂,
看见裴原青站在白舒玉的院门前,手里还抱着那只狸奴。白舒玉笑盈盈地伸出手,
他便将狸奴放进了她的怀里。“原是给你的,瞧你喜欢便好。
”裴原青的声音隔着一堵墙传来,依旧温和,只是与方才不同了。我攥紧了窗沿的木棱,
只听见那狸奴在白舒玉的怀中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我慢慢蹲下身,把脸埋进膝间,
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是石头落进了深潭。等暮色漫进院子,我才缓缓起身,
却在廊下撞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是去而复返的裴原青。他手中拿着一包东西,
发出诱人的甜香。见了我,他停住了脚步,“阿颜,方才……”“原青哥哥无需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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