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出差回来,我平静地告诉他。“楼下刚刚出了一场车祸。”他愣住,随即脸色惨白,
疯了一样冲下楼。他甚至没来得及换掉脚上的拖鞋。我看着他消失在楼梯拐角,垂下眼,
给他的白月光发去消息。“你赢了。”“他果然爱你胜过爱我。”手机屏幕亮起,对方秒回。
“你输了,财产和人,我都要。”我笑了,回复她:“是吗?那你看看楼下,除了你的车,
还有没有别人。”那辆失控的卡车,是我送你们这对狗男女的,第一份大礼。
01.陈然像一阵风,夹杂着玄关的冷气,从我身边刮了过去。那股子不顾一切的冲劲,
让他撞到了我的肩膀。我没有动,任由他撞上来,再从我身边冲开。
他的拖鞋在楼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仓皇声响,一声比一声远,一声比一声急。
我慢慢走到窗边,推开那扇厚重的玻璃窗。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拂在我的脸上,
也吹散了楼下那片混乱的声响,让它们更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一辆深蓝色的保时捷718,
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态,被挤压在路边的梧桐树干上。车头已经完全变形,冒着丝丝白烟,
像一头濒死的野兽。而一辆巨大的工程卡车,如同一个沉默的庞然巨物,停在它的旁边。
卡车的车头只是擦破了点皮,与保时捷的惨状形成了荒诞的对比。我看见陈然了。
他真的连拖鞋都没换,家居服的衣角在风里凌乱地翻飞。他疯了一样冲到那辆变形的跑车前,
用手去拉那扇已经卡死的车门。他的手很快被划破了,鲜血顺着车门流下来,
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许曼被人从副驾驶座上拖了出来,她毫发无伤。我让司机算得很准,
卡车只是精准地擦着驾驶室那一侧的车身碾了过去,制造了最大程度的恐慌,
而不是致命的伤害。许曼的腿软得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陈然冲过去,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头里。他脱下自己的外套,
严严实实地裹在许曼身上,尽管她穿着昂贵的香奈儿套装,而他自己只穿着单薄的家居服。
他低头,在她耳边不断地亲吻,不断地安抚。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慌失措的陈然。
许曼在他怀里抖了一会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她的目光越过陈然的肩膀,
越过喧闹的人群,精准地找到了站在十二楼窗边的我。她的眼神里,
сначала是劫后余生的后怕,接着,是赤裸裸的挑衅。她的嘴唇动了动,
无声地对我说着什么。我看懂了。她说:你输了。然后,陈然也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剑,直直地刺向我。那眼神里没有关心,没有询问,
只有铺天盖地的愤怒和毫不掩饰的质问。仿佛我才是那个手握方向盘,撞向他们的罪魁祸首。
多可笑啊。我的丈夫,抱着别的女人,用一种看仇人的眼光看着我。
回忆的碎片像是被这股冷风吹起,不受控制地涌进我的脑海。半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
我因为急性肠胃炎痛得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我独自开车去了医院,
在冰冷的急诊室里挂上了点滴。冰凉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一点点流进我的血管,我冷得发抖,
给他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我在开会,很重要,
怎么了?”我刚想说我有点难受,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娇媚入骨的笑。是许曼的声音。
她说:“阿然,别接了嘛,快来帮我看看这幅画。”电话立刻被挂断了。我握着冰凉的手机,
看着药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一滴一滴地冷了下去。
还有我们的五周年结婚纪念日。他提前一周就告诉我,那天公司有个重要的项目要上线,
他必须通宵加班。我信了。我还特意煲了汤,准备深夜去公司给他一个惊喜。可我的惊喜,
变成了惊吓。我的朋友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在城中顶级画廊看预展的照片,照片的角落里,
我看见了陈然的侧脸。他正侧着头,温柔地看着身边的女人。那个女人,是许曼。
他手里拿着的,是我送他的那块百达翡丽。他说那块表太贵重,只有在最重要的场合才会戴。
原来,陪他的白月光看一场画展,就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场合。而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只是他口中一个可以随意牺牲的“工作日”。我曾以为那些不堪入耳的调情,
是我从他行车记录仪恢复数据后听到的极限。他醉酒后呢喃的那个名字,是我痛苦的顶点。
可原来,不是的。真正的地狱,是此时此刻。是我亲眼看着他抱着别的女人,
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慢慢地,关上了窗帘。仿佛一出精彩的戏剧落下了帷幕,
我这个唯一的观众,也该退场了。楼下的喧嚣被隔绝在外,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我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勃艮第的红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猩红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摇晃,
映出我冰冷的面容。我举起杯,对着空气,
轻轻说了一声:“Cheers.”庆祝我的复仇乐章,奏响了第一个音符。
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消息。“林小姐,效果满分,尾款已收到,合作愉快。
”是卡车司机的。我拿起手机,慢慢地打字回复。“辛苦了,赵大哥。你女儿的手术费,
后续还会有一笔。”手机再次震动,是陈然的来电。屏幕上“老公”两个字,
此刻看起来无比讽刺。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挂断键。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
我可以想象他此刻的暴怒。没关系,他很快就会知道,这通挂断的电话,
和他即将面对的一切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我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
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林纾,别哭。你的眼泪,在发现他背叛你的那个晚上,就已经流干了。
从现在起,你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笑着看他们,如何在我精心准备的礼物中,
一点点化为灰烬。好戏,才刚刚开始。02.门是被一脚踹开的。
巨大的撞击声让整栋楼都仿佛震动了一下。陈然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带着一身的寒气和怒火冲了进来。他的眼睛是红的,布满了血丝,头发凌乱,
那身被他宝贝得不行的家居服也沾上了灰尘和血迹。他死死地瞪着我,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林纾!你是不是疯了!你想杀了她吗?!”他的声音嘶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暴怒和不敢置信。我坐在沙发上,
慢悠悠地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甚至没有抬头看他。猩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挂下一道道痕迹,
像眼泪,也像血。“她?”我轻笑一声,终于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上他的。“她是谁?
我只知道,我丈夫刚刚抛下我,冲下楼去抱了一个差点出车祸的女人。
”“林纾你别给我装傻!”他几步冲到我面前,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砰!水晶杯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昂贵的红酒泼洒在米白色的羊毛地毯上,迅速晕开一团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像一滩干涸的血。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那辆卡车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这么恶毒!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指着我的鼻子,手都在发抖。我看着地毯上那片狼藉,
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澜。这块地毯,是我当初跑遍了整个城市的家居店,才淘来的心爱之物。
陈然曾经说,他最喜欢看我光着脚踩在上面的样子。可现在,他亲手毁了它。
就像他亲手毁了我们的婚姻,我们的家。我缓缓地站起身,视线越过他愤怒的脸,
落在他身后那扇被踹坏的门上。门锁已经变形,无力地挂在那里,像一个巨大的伤口。
“比起一辆卡马,我更好奇,是谁给了你踹坏这扇门的勇气?”我的声音很轻,很冷静,
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精准地刺入了他狂怒的核心。
“你陪着你的‘好朋友’在楼下卿卿我我,处理她那辆破车,然后冲回家,质问你的妻子?
”我从茶几下面,拿出那个早已准备好的牛皮纸袋。然后,当着他的面,将里面的东西,
一张一张,尽数倒在了那张光洁的红木茶几上。哗啦——几十张照片散落开来。每一张,
都是他和许曼。有在画廊里,他为她拂去发丝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有在西餐厅里,他们共饮一杯红酒,嘴角是同款的暧昧笑容。有在地下车库里,
他们旁若无人地拥吻,吻得难舍难分。甚至,还有他们一前一后,
走进那家我再熟悉不过的五星级酒店的门口。那家酒店,是我们结婚时举办答谢宴的地方。
陈然的愤怒,在一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他像是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都僵住了。
他的目光从那些照片上一一扫过,脸色从涨红,到煞白,最后变成一片死灰。
“你……你调查我?”他的声音干涩,充满了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调查?
”我笑了,笑声里充满了讥讽。“陈然,你太高看你自己了。这些东西,需要我‘调查’吗?
你把出轨的证据,弄得人尽皆知,是生怕我这个做妻子的,眼瞎看不见吗?”他张了张嘴,
似乎想狡辩些什么。“我们……我们只是朋友,我怕你多想,所以才……”“朋友?
”我打断了他那套可笑的说辞。我拿起手机,按下了播放键。一段清晰的录音,
从手机里流淌出来,回荡在死寂的客厅里。是陈然的声音,带着一丝醉意和算计。
“……曼曼你放心,公司这边的资产,我已经让老刘在做了。等时机成熟,
我会找个理由跟林纾提离婚。她那个性格,心一软,估计也分不到什么。到时候,
这家公司就是我们俩的了。”紧接着,是许曼娇滴滴的声音。“阿然你真好。
可是林纾姐会不会发现啊?她那么聪明。”“她聪明?她要是真聪明,
就不会傻乎乎地把她爸的遗产投给我创业了。她所有的聪明,
都用在怎么做一个完美妻子上了。她爱我爱得要死,离了我她活不了。”录音戛然而止。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我看着陈然。他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那张我曾经深爱过的,英俊的脸,此刻因为震惊和恐惧而扭曲,显得丑陋不堪。他看着我,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所有的伪装,所有的自信,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
被我亲手撕得粉碎,连一片遮羞布都没给他留下。“朋友?”我轻声重复着这个词,
一步步向他走近。“会商量着怎么把我算计得净身出户的朋友吗?陈然,你管这个叫,朋友?
”我的高跟鞋踩在破碎的玻璃渣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在怕我。这个发现,
让我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快感。“你……你……”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但那声音里不再有愤怒,只剩下恼羞成怒和色厉内荏。“林纾!你竟然在我身边安插眼线?
你太可怕了!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他试图抢占道德的高地,
把我塑造成一个心机深沉、不择手段的恶毒女人。可惜,
我不再是那个会被他三言两语就pua得自我怀疑的林纾了。我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
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我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瞳孔里的惊恐。我抬起手,不是为了打他,
而是轻轻地,帮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就像过去无数个清晨,他出门上班前,
我为他做的那样。他的身体猛地一僵。我的指尖隔着布料,能感受到他心脏疯狂的跳动。
“我可怕?”我仰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他。“当你背叛我们的婚姻,
和别的女人在床上讨论如何算计我财产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林纾了。
”“陈然,我们之间,从你选择背叛开始,就只剩下‘清算’,没有‘算了’。”我收回手,
转身走向卧室,留下他一个人,站在那一片狼藉和铁证如山的背叛里。背后,是长久的,
令人窒息的沉默。我知道,今晚,他注定无眠。而我,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03.第二天我醒来时,陈然已经不在了。客厅被收拾得很干净,
碎掉的酒杯和地毯上的酒渍都消失了,仿佛昨晚那场激烈的对峙只是一场梦。我知道,
这是他心虚的表现。他以为毁尸灭迹,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天真。我煮了一杯咖啡,
刚喝了两口,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打了进来。我接起,没有说话。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一个刻意压低,带着哭腔的女声。“姐姐……是,是林纾姐吗?”是许曼。
我差点笑出声。这场戏,终于轮到女主角登场了。“我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姐姐,
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恨我……但是,车祸的事情真的不怪阿然,你有什么火,
都冲我来好不好?你不能这么对他,他很爱你的……”她的声音抖得恰到好处,
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委屈和善良,仿佛她才是那个被无辜牵连的受害者。
好一朵楚楚可怜的白莲花。如果我还是以前的林纾,或许真的会被她这番话骗过去,
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分。可惜。“省点力气吧,许小姐。”我呷了一口咖啡,
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的灼痛。“陈然不在这里,你的表演,没有观众。
”电话那头的哭腔瞬间卡了壳。几秒钟后,许曼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已经完全换了一副腔调。
那是一种被戳穿了伪装后的,尖酸刻骨的怨毒。“林纾,你装什么清高?你真可悲!
你以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制造一场车祸,就能留住他的人吗?你留不住的!
他爱的人是我!”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起来。“你知道吗?
昨天他冲下楼抱住我的时候,他说他快吓死了!他说如果我出了事,他也不活了!林纾,
你听到了吗?他爱我,爱到可以为我去死!”“他还会给我买最新款的Birkin包,
带我去阿尔卑斯山滑雪,给我办最盛大的画展!这些,他给过你吗?”“哦,对了,
还有我脖子上这条‘挚爱流星’,全球限量五十条的项链,
是上个月他专门飞去巴黎给我拍下来的。他说这条项链的设计太浮夸了,
根本不适合你这种沉闷无趣的家庭主妇!”她的话,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
密集地扎进我的心脏。‘挚爱流星’。我当然记得。那条项链发布的时候,
我曾经指着杂志对陈然说,真美。他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他说:“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不适合你。老婆,我们的钱要花在刀刃上,公司刚起步,要省着点。”我信了。
我还为他的“勤俭持家”而感动。现在想来,真是天大的笑话。他的钱不是要省着花,
只是不舍得为我花。他所有的浪漫和慷慨,都给了另一个女人。而我,只是他口中那个,
沉闷无趣,不配拥有美好的“搭伙伙伴”。心口的位置,传来一阵熟悉的,被撕裂的剧痛。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那股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不能被她激怒。愤怒,
是弱者的武器。我的武器,比那尖锐得多。“说完了吗?”我静静地听她炫耀完,
然后轻笑一声,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许小姐,你的战利品,听起来确实很丰厚。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口中这个爱你爱到可以为你去死的男人,
他用来讨好你的这一切,是从哪里来的?”“他爱你?他爱你的年轻漂亮,爱你的新鲜刺激,
更爱你的,是你表现出来的‘不图钱’。”“可你真的不图钱吗?”我的问题,
让电话那头的许曼瞬间噎住。不等她反驳,我打开电脑,找到那张早已准备好的截图,
直接给她发了过去。那是一张银行的电子回单。时间是六年前。转出账户是“林建国”,
我的父亲。转入账户是“陈然”。金额,是触目惊心的,五百万。我对着话筒,
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缓缓说道:“忘了告诉你,许小姐。陈然那家引以为傲的科技公司,
他用来给你买包、买项链、带你环游世界的资本,它的天使轮投资,是我爸的遗产。
”“五百万。六年前的五百万。”“按照我们婚前协议的规定,这笔钱属于我的个人财产。
如果离婚,这笔钱,连本带利,他都得还给我。”“你说,
一个连启动资金都是靠老婆娘家遗产的男人,他拿什么来爱你?”“用嘴吗?”电话那头,
是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我甚至能想象出许曼此刻的表情。
那张因为嫉妒和炫耀而扭曲的脸,现在一定写满了震惊和恐慌。她所以为的,
坚不可摧的爱情靠山,她引以为傲的,战胜我的资本,在这一刻,被我轻而易举地釜底抽薪。
她所以为的豪门,不过是一个需要靠我父亲遗产才能启动的空壳子。“啪”的一声。
电话被气急败坏地挂断了。我放下手机,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卧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陈然冲了进来,他的脸色比昨晚还要难看。他一把抢过我的手机,
死死地盯着通话记录上那个陌生的号码。“你跟她说什么了?!林纾,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他冲我咆哮,像一头困兽。我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管好你的女人,
别让她来烦我。”“还有,陈然,别再用你的脏手,碰我的东西。”他握着我的手机,
手抖得厉害,最终,还是无力地松开了。手机掉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像我们之间那点所剩无几的情分,悄无声息地,彻底摔碎了。04.陈然和许曼大概以为,
我最大的威胁,不过是离婚时多分一点财产。他们以为,只要陈然低头认错,许曼暂时隐身,
这场风波就能像以前无数次争吵一样,被轻易地平息。他们太天真了。也太小看我了。
第二天一早,陈然是被他公司COO的一通夺命连环call给吵醒的。我躺在床上,
听着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声音从一开始的烦躁,到震惊,再到难以置信的恐慌。“什么?!
风神集团单方面终止合作了?为什么?!李总怎么说?”“不接电话?怎么可能!你再打!
用我的名义给他助理打!”“项目停摆?这怎么行!这个项目是我们下一轮融资的命脉!
停了公司就完了!”风神集团。陈然公司目前最大的甲方,
也是他舔着脸巴结了整整一年才搭上的线。他们合作的那个智慧城市项目,
被陈然视作公司转型升级,迈入行业头部的关键一跃。我听着他焦头烂额地对着电话咆哮,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这就是我送给他的,第二份大礼。我慢悠悠地起床,洗漱,
换上一条剪裁得体的连衣裙。当我端着咖啡走到客厅时,陈然正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双手插在头发里,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绝望的气息。我的手机,恰在此时响了起来。
我看了他一眼,按下了免提键。一个浑厚而沉稳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小纾啊,
我是李叔叔。”是风神集团的董事长,李建国。也是我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之一。
陈然猛地抬起头,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可思议。我冲他微微一笑,
对着电话柔声说道:“李叔叔,这么早。事情……办妥了吗?”“办妥了。
”李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长辈的关爱和不容置喙的果决。“我已经让下面的人把合作停了。
这种忘恩负义、人品败坏的小子,我们风神集团绝不与之为伍!当初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他连我们公司的门都进不来!”“小纾你放心,叔叔知道你受了委屈。以后有什么事,
直接跟叔叔说,别自己一个人扛着。”我微笑着,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感激。“谢谢李叔叔,
给您添麻烦了。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访,请您和阿姨吃饭。”“好,好,随时欢迎。
”我挂断电话,客厅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陈然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他脸上的血色已经完全褪去,嘴唇哆嗦着,眼神里第一次,
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恐惧。他一直以为,我只是一个依附他而生的,温柔贤惠的妻子。
他以为我的人脉,我的世界,都只围绕着他一个人转。他从来不知道,我父亲留给我的,
除了那五百万的遗产,还有一个由他生前挚友们组成的,坚不可摧的保护圈。这些人,
是真正看着我长大的叔叔伯伯。他们手里的资源和权力,
是陈然这种靠投机取巧起家的“青年才俊”,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他终于意识到,
他惹上的,不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弃妇。而是一个,他根本惹不起的,复仇者。
“这是第二份礼物。”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喜欢吗?”“噗通”一声。
他从沙发上滑了下来,跪在了我的面前。“小纾……小纾,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他抓着我的裙摆,声音里带着哭腔,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跟许曼马上断干净!求求你,
别毁了公司……那也是我们的心血啊……”“我们的?”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轻轻地笑了起来。我弯下腰,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着我。“陈然,你搞错了。
”“那是你的心血,和你的摇钱树。”“而对我来说,它曾经是我的投资,现在,
是我的提款机。”“而我今天,就是来取款的。”我甩开他的下巴,站直了身体,
用纸巾仔细地擦了擦刚刚碰过他的手指,然后将纸巾扔进了垃圾桶。
就像扔掉什么令人作呕的垃圾。他的眼中,最后一点希望的光,也彻底熄灭了。
05.公司的危机,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陈然和许曼之间,激起了剧烈的涟漪。
他们脆弱的“爱情联盟”,在利益的巨石面前,不堪一击。陈然回到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身上的酒气也越来越重。我知道,他是在为了风神集团的合作焦头烂额。而许曼,
显然也失去了往日的耐心和体贴。他们的通话,成了我每天最期待的娱乐节目。
那支伪装成钢笔的微型窃听器,是我的大学学长,
也是我现在的“最佳拍档”——顶尖商业律师周毅,友情赞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