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裂缝里的家2024 年，临江小区临江小区的出租屋只有六十平米，
客厅的沙发上堆着没洗的衣服，茶几上散落着外卖盒，
唯一整洁的角落是阳台 —— 那里摆着个粉色的小书桌，
上面摊着蜡笔和一张没画完的画：歪歪扭扭的太阳下，一个穿裙子的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
旁边留着块空白，本该是爸爸的位置。苏晚用围裙擦了擦手，
把刚热好的牛奶倒进印着 “Hello Kitty” 的杯子里，轻声喊：“喵喵，
过来喝牛奶啦。”三岁的王苗雪小名喵喵从房间里跑出来，扎着的羊角辫晃悠着，
小手里攥着个布偶兔子。“妈妈！” 她扑进苏晚怀里，仰起小脸，眼睛亮得像星星，
“今天老师夸我画得好，说我可以当小画家！”“我们喵喵最棒了。” 苏晚蹲下来，
帮女儿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指尖触到女儿耳后一块淡淡的淤青 —— 昨天王彪说喵喵 “自己摔的”，
苏晚心里揪了一下，却没敢多问。卧室的门 “砰” 地被推开，
王彪穿着皱巴巴的睡衣走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手指飞快地滑动。
“苏晚，给我拿瓶可乐，渴死了。”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连看都没看女儿一眼。
苏晚皱了皱眉：“家里没可乐了，喝牛奶吧，对身体好。”“喝什么牛奶，跟个娘们似的。
” 王彪不耐烦地把手机扔在茶几上，屏幕还亮着，是个短视频 APP 的界面，
标题写着 “如何快速涨粉，月入过万”。他瞥见喵喵手里的布偶，
一脚踢开：“整天抱着这破兔子，吵死了，影响我拍视频。”喵喵吓得往后缩了缩，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声说：“爸爸，这是妈妈给我买的……”“哭什么哭！
” 王彪猛地提高声音，伸手就要推喵喵，苏晚赶紧把女儿护在身后。“王彪，你干什么！
她才三岁！”“我干什么？” 王彪冷笑一声，指着手机，“你看看人家网红，
随便拍个孩子的视频就几十万粉，我呢？拍了三个月，粉丝还没破千！
要不是你非要生这个丫头片子，我早出去当网红了！”苏晚的心沉了下去。结婚三年，
王彪换了十几份工作，每份都干不过一个月，后来干脆在家待着，整天研究短视频，
总幻想 “一夜爆红”。女儿出生后，他更是把所有不顺都怪在女儿身上，
嫌女儿哭闹影响他 “创作”，嫌奶粉钱 “浪费”，连女儿的生日蛋糕都舍不得买。
“爸爸……” 喵喵拉了拉苏晚的衣角，小声说，“我不吵了，我乖乖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王彪没理女儿，抓起手机又刷了起来，突然眼睛一亮：“哎，你看这个！
有人拍‘孩子走失’的视频，一天涨了十万粉！还有人捐款呢！” 他转头看向苏晚，
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要是…… 要是咱们家也有这种‘话题’，说不定我就能火了。
”苏晚心里一紧，莫名的恐惧爬上来：“王彪，你别瞎想！喵喵好好的，什么走失不走失的！
”“我就是说说嘛，激动什么。” 王彪耸耸肩，又低头刷手机，
嘴角却挂着一抹苏晚看不懂的笑。那天晚上，苏晚抱着喵喵睡觉，女儿在她怀里蹭了蹭，
小声说：“妈妈，我怕爸爸，他昨天掐我胳膊了。”苏晚掀开女儿的袖子，
果然看到一块紫红色的掐痕，她的眼泪瞬间掉下来，紧紧抱住女儿：“喵喵不怕，
妈妈保护你，以后妈妈再也不让爸爸碰你了。”她不知道，这句话终究成了泡影。
第二章 凋零的羊角辫2024 年，暴雨夜幼儿园通知加班的那天，
苏晚特意提前给王彪发了消息，让他早点回家照顾喵喵，
还在冰箱里备好了喵喵爱吃的草莓和饺子。下班时天已经黑了，还下起了暴雨，
苏晚撑着伞往家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像有块石头压着。刚到小区楼下，
就看到王彪的朋友李磊在楼下抽烟，看到苏晚，他眼神躲闪，含糊地说：“嫂子，
你…… 你快上去吧，彪哥在家呢。”苏晚心里的不安更重了，快步跑上楼，掏出钥匙开门，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卧室的门缝里漏出一点光，还传来王某彪压低的声音，
像是在打电话：“…… 对，我知道，你帮我找张三岁小女孩的照片，要扎羊角辫的，
越可爱越好…… 什么？要真实的？随便找张网图就行，没人会发现……”“王彪！
” 苏晚推开门，客厅的灯 “啪” 地被打开，她看到王某彪手里拿着手机，
屏幕上是个陌生小女孩的照片，而喵喵的布偶兔子被扔在地上，沾着一块深色的污渍。
“喵喵呢？你把喵喵弄哪儿去了？”王彪被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他赶紧把手机揣进兜里，强装镇定：“你喊什么？喵喵…… 喵喵被人抱走了！
”“你说什么？” 苏晚的脑子 “嗡” 的一声，冲上去抓住王彪的胳膊，“被谁抱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报警？”“我…… 我刚发现！” 王彪的眼神飘向阳台，
“我刚才在拍视频，回头就发现喵喵不见了，
楼下的李磊说看到个穿黑衣服的女人抱着个孩子走了，
我正想找照片报警呢……”苏晚疯了似的冲进各个房间，阳台、厨房、卫生间，
每个角落都找遍了，都没有喵喵的身影。她看到阳台的窗户开着，雨水飘进来，
打湿了喵喵的小拖鞋，拖鞋旁边还有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王彪，这是什么？
” 她指着地上的痕迹，声音发抖。“我不知道啊！可能是楼下飘上来的吧！
” 王某彪一把推开苏晚，“别瞎猜了，赶紧找照片，发网上让大家帮忙找啊！人多力量大！
”苏晚的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淌，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想报警，却被王彪抢走：“报什么警！
警察来了也没用，先发视频！让更多人知道，才能找到喵喵！” 他夺过苏晚的手机，
点开短视频 APP，开始编辑文案：“紧急求助！我的女儿王喵喵，三岁，扎羊角辫，
今天下午在临江小区被陌生女人抱走，身穿粉色连衣裙，看到请联系我，必有重谢！
”他从手机里调出那张刚找的网图，替换了喵喵的真实照片，又配上一段伤感的音乐，
点击了发布。“你看，这样才有热度，才能让更多人帮忙找。” 王彪把手机递给苏晚，
脸上居然带着一丝兴奋，“说不定明天就能上热门，到时候全国的人都帮咱们找喵喵！
”苏晚看着手机屏幕上陌生的小女孩照片，又看了看阳台地上的痕迹，
心里的怀疑像藤蔓一样疯长。她趁王某彪去厨房倒水，偷偷拿起他的手机，
解锁密码是他的生日，点开相册，里面没有喵喵的照片，
却有很多段未删除的视频片段 ——第一段：喵喵坐在地上哭，王彪蹲在她面前，
手里拿着游戏手柄，不耐烦地说：“别哭了！再哭我揍你！
”第二段：喵喵想让王彪陪她玩积木，王某彪一把推开她，喵喵撞到墙上，
哭着喊 “妈妈”，王彪骂道：“哭你妈个逼！再喊我掐死你！
”第三段：也是最让苏晚崩溃的一段 —— 暴雨前的下午，喵喵因为饿了要吃饭，
王彪正在直播，嫌她吵，抓起旁边的玩具车砸向喵喵，喵喵倒在地上，没了声音。王彪慌了，
蹲下来探了探喵喵的鼻息，然后拿起手机，
开始搜索 “如何伪造孩子失踪”“网图哪里找”……视频到这里就断了，
苏晚的手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发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屏幕上。她终于明白，
阳台的血迹是什么，喵喵的 “被抱走” 是假的，她的女儿，她的喵喵，
已经被这个冷血的男人害死了。卧室里传来王彪的声音：“苏晚，你发什么呆呢？
快看看视频有没有人评论，咱们得互动，涨粉快！”苏晚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
把手机放回原位，眼神里最后一点温度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她走到卧室门口，
看着王彪还在对着手机傻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王彪，我要你为喵喵偿命，
我要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第三章 流量的祭品2024 年，
一周内王彪的 “寻女视频” 真的火了。发布后的第一个小时，评论就破了千，
有人留言 “帮转，希望宝宝早点回家”，有人问 “具体时间地点，我在附近，帮你找”，
还有人直接打赏，说 “买点水喝，别累着”。
王彪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上涨的粉丝数和打赏金额，笑得合不拢嘴，
完全没注意到苏晚眼底的冰冷。“你看，我就说这个办法管用！” 王彪把手机递给苏晚，
“才一天，粉丝就涨了三万，还有人联系我，说要帮我转发到其他平台！
” 他兴奋地搓着手，“明天我去拍点‘贴寻人启事’的视频，再哭惨一点，
肯定能涨更多粉！”苏晚接过手机，手指划过那些热心网友的评论，
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 这些人不知道，他们的善良，正在被一个杀人犯利用，
他们转发的 “寻女信息”，不过是凶手为了流量精心编织的谎言。她强压下恨意，
轻声说：“好，都听你的，只要能找到喵喵，做什么都可以。
”王彪以为苏晚被 “找女儿” 的执念冲昏了头，更加肆无忌惮。第二天一早，
他就打印了几十张印着网图的 “寻人启事”，拉着苏晚去小区附近的街道张贴。
他特意让苏晚站在镜头前哭，自己则在旁边 “声泪俱下” 地讲述：“我女儿才三岁，
那么小，她害怕的时候会喊妈妈，会攥着她的布偶兔子……”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
纷纷围过来安慰，有人拿出手机拍照转发，有人塞给苏晚几百块钱：“妹子，别太伤心，
我们帮你找。” 苏晚接过钱，手指冰凉，她看着王彪对着镜头挤眼泪的样子，
心里的复仇计划渐渐清晰。接下来的几天，
王彪的 “寻女戏码” 愈演愈烈：他去派出所 “报案”，让苏晚在旁边哭，
自己则偷偷用手机录视频，剪辑后配文 “警方已立案，感谢民警同志，
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女儿”；他接受本地自媒体 “临江生活圈” 的采访，
编造了 “喵喵喜欢吃草莓，每次出门都会牵着我的手” 的虚假回忆，
采访视频播放量破百万，他的粉丝涨到了十万；他甚至开了直播，
标题是 “寻女第 5 天，我快撑不住了”，直播里他对着镜头磕头，求网友帮忙转发，
还上架了 “寻女周边”—— 印着网图喵喵的 T 恤和钥匙扣，定价 99 元，
说 “赚的钱都用来找女儿”。苏晚全程配合，
甚至比王彪演得更投入 —— 她会在直播里拿出喵喵的真实衣服，
哽咽着说 “这是喵喵最喜欢的裙子”；会在评论区回复网友的关心，说 “谢谢大家，
我相信喵喵一定能回来”。没人知道，她每次拿出喵喵的东西，都在偷偷录下王某彪的反应，
每次回复网友，都在收集他伪造信息的证据。她还联系了之前幼儿园的同事，
拜托她们帮忙打听王彪的行踪，尤其是他 “处理” 喵喵尸体的地方。同事小李告诉苏晚，
案发那天下午，她看到王彪拖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打车去了郊区的西山林场。
苏晚的心一沉，西山林场人少树多，是埋尸的绝佳地点。她偷偷记下地址，
又联系了大学同学张远 —— 张远现在是法医，
她把王彪的视频片段和小李的证词发给张远，拜托他帮忙：“张远，
